第五十二章 謊言
杜尚與芙洛博雅將光照術調暗,使用隱身術追蹤翼耳獸的去向,因為他們這些外來者的攻擊,翼耳獸們紛紛受驚返回了巢穴,他們拍下了數(shù)只翼耳獸依偎在一起的溫情場景。然后把它們全部抓走,用來進行后續(xù)的擺拍。
遺跡一角,芙洛博雅坐在一塊石頭上,懷里還抱著一只溫順的翼耳獸。
杜尚把攝影機對準她,小隊的其他人坐在背景里休息,數(shù)個懸浮的光球提供了照明。
“很多人對魔物都有誤解……”芙洛博雅撫摸著懷里的翼耳獸,看著鏡頭,聲音溫和又帶著幾分傷感。
她念出寫好的臺詞,并與翼耳獸進行幾番很有愛的互動,它不時在她懷里撒嬌,不時躥上她的肩膀去蹭她的臉。杜尚把這些都拍下來。結束后,芙洛博雅結束施法,翼耳獸頓時癱倒在她膝蓋上,半死不活地喘著氣。
“還行吧?”芙洛博雅把它放在石頭上,湊過來看回放,“我真的不擅長這種精細的操作,差點沒把這小家伙捏死。”
“挺好的,”杜尚說,“再接再厲,我們還得拍一段寧福和它的互動,她是隊伍中唯一的凡人,還是與魔物戰(zhàn)斗的冒險者,她的態(tài)度很關鍵?!?p> 他們把寧福叫過來,告訴她一會要怎么拍。
“太假了吧這個,”寧福目瞪口呆,“你們這不是騙人嗎?”
杜尚把一只新的翼耳獸遞給她,這么一會功夫他的手上就添了四五個牙印,“要是養(yǎng)熟了的話,肯定就不需要用法術來控制了,可惜沒那個時間,我們只能人為地加個速?!?p> 他看到寧福露出“我信你就有鬼了”的表情,“好吧,”他無奈道,“確實是在騙人。”
“這都是必要手段?!避铰宀┭爬碇睔鈮训卣f。
寧福說:“不行,我的良心過意不去?!?p> “什么條件,說吧?!?p> “十升魔油?!睂幐Uf,魔油是海德爾液體的民間叫法。
“你就不能換個更方便交易的嗎?”
“現(xiàn)在魔油有錢都買不到,光靠公會那些限額,鐵拳我都不能隨便用了?!?p> 海德爾液體的流通已經受到了嚴格監(jiān)管。芙洛博雅無奈地點點頭,“好吧,那我怎么給你?”
“簡單,這事弄完后我跟你們去一趟弗朗士?!?p> “說定了啊。”芙洛博雅伸出手來,寧福笑著與她擊了個掌。
“不過,你們別嫌我多嘴,”她又看了看等在一旁的杜尚,“你們做的這些東西,到底是要給哪些人看?!?p> 杜尚與芙洛博雅對視一眼,“所有人,怎么了?”他說。
“現(xiàn)在很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接觸到魔物,他們會關心這些問題嗎?你們告訴他們世界上存在友好的魔物,這也算屬實,但告訴了又能怎么樣呢?”
“不需要怎么樣,這個紀錄片只要能展現(xiàn)出巫師的善良,強大以及博學就足夠夠了?!避铰宀┭耪f,“如果說還有別的什么收獲,那都是額外的,沒有也無所謂。”
“對,”杜尚說,“另外,接觸不到不代表不感興趣,興趣是可以被培養(yǎng)的,反過來說,如果永遠都是觀眾愛看什么就拍什么,那永遠都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p> “更何況,現(xiàn)在接觸不到魔物不代表以后,要是這部片子真的能讓很多人對魔物產生興趣,以后說不定說不定還有誰會辦個魔物園出來,魔物寵物也有可能變得流行?!?p> “這些都在你們的計劃中嗎?”寧福吃驚地說。
“只是考慮到這種可能性,歸根結底還是要看紀錄片的質量?!倍派性俅伟岩矶F遞給她,“快點吧,我都要被咬死了?!?p> 拍攝結束后,小隊繼續(xù)向遺跡上層推進。芙洛博雅在地圖上標注了十二種魔物的位置,那是被她判斷為有帶回傳習庭價值的魔物,但與他們不同,魔物位置的變化不會顯示在地圖上,因此搜索很是花了一些時間。
捕捉的過程相較搜索而言不值一提,這個遺跡里的魔物戰(zhàn)斗能力似乎都不怎么強,都不用芙洛博雅出手,他們便可以靠著魔法與射鏢槍輕松打敗。
寧福也是一臉無聊的樣子,巫師們始終與獵物保持距離,這讓她很難出手,走著走著就掉隊到了后面,和杜尚聊起了天,他們說起鳳凰羽毛的事。
“和其他議員起沖突?為了把羽毛放在一號展廳嗎?”寧福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她沒告訴你?”
“半個字都沒說。”她看了在前面帶隊的芙洛博雅,似乎有些不滿她瞞著自己。
“大概是不想你有壓力吧,”杜尚道,“說起來,你為什么要特意送鳳凰羽去博物館,聽說那里的很多展品都是強行從各個公會征調的。”
寧福沉默了一會,隨后嘆了口氣,“我們公會快辦不下去了,前幾年花了太多資源去培養(yǎng)新人,結果那批人里有一多半都被對手公會挖走,搞得公會現(xiàn)在青黃不接,實力一被比下去就有越來越多人離開?!?p> “所以我才想送點東西進博物館,給公會做做宣傳……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她撓了撓頭,“算了,這樣的話魔油我也不好意思再要了?!?p> “你還是要吧,”杜尚說,“她不和你說就是不想給你壓力,現(xiàn)在好了,我說漏嘴了,你不要的話她肯定怨我?!?p> 寧福笑了出來,“說漏嘴怪誰?”
“怪嘴,”他沒好氣地說。
“嘖嘖嘖,行吧,我收就是?!睂幐Uf道,又看了一眼在前面的芙洛博雅,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笑著說,“有這么個女友,你以后會很辛苦的。”
“辛苦就辛苦吧,我不吃苦誰吃苦?!?p> “啊——”芙洛博雅把一瓣蜜柑遞到他嘴邊,杜尚張嘴,她把蜜柑放進去,纖細的手指劃過他的嘴唇。牙齒咬合,酸甜的汁水濺出,不斷地刺激著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