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破曉
當(dāng)杜尚和芙洛博雅回到酒館坐下的時候,寧福正用一副奇怪的笑容看著他們。
他沒心思去留意這種變化,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關(guān)于芙洛博雅的事。“再上一壺酒!”寧福喊道。
芙洛博雅不滿道:“說了讓你少喝。”
“給你們慶祝一下!”她理直氣壯地說,說得好像對門外發(fā)生的事了如指掌,杜尚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奇怪地看著她。
“寧福的聽力遠(yuǎn)超一般人,”芙洛博雅給他解釋道,“剛才的事她肯定全都聽到了。”
“全部就是說……”杜尚想起那長長的一吻,不禁有些臉紅。
“聽得我流口水啊,”她煞有其事地說,喝了口酒,又嘆了口氣,“吻技再好,沒感情的話也就那樣,羨慕啊,我都想談戀愛了?!?p> “那就談啊。”
芙洛博雅和杜尚把手放在長椅中間,她用指甲撓著他的手心,兩人頻頻對視,像是在用眼波交流似的。
“算了吧,我也就說說。”
桌子底下的這點(diǎn)事自然瞞不過寧福,她嘖了嘖嘴,看向杜尚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芙娜這樣,你是給她下了什么咒?”
“我可不敢對一位灰袍下什么咒?!倍派惺?。
寧福把“哦——”拖得老長,“那和灰袍做那事的時候你會緊張嗎?”
“咳咳?!避铰宀┭庞眉倏却驍嗔诉@場討論。
喝完了酒,告別寧福,兩人走在回野蜂號的路上,芙洛博雅抱著杜尚的一只手,靠著他的肩上。
“有個人能倚著,感覺真好?!彼f。
“你的頭發(fā)真香,聞起來像法術(shù)?!?p> “嗯,再仔細(xì)聞聞你就知道,我全身都是這個味道,”她把手舉到杜尚面前,他接過來嗅了嗅,確實(shí)如她所說,“主要是嫌麻煩,不然可以讓頭發(fā)聞起來像牛奶,手聞起來像菠蘿。”
“那個,”杜尚猶豫了一下,“嘴里也可以?”
“行啊,你想吃什么?”她笑得很開心。
“蘋果……”
“嗯,可以了?!?p> 杜尚又一次微微低頭,這次酸甜的蘋果味在嘴里彌漫開來,他實(shí)在忍不住了,抬頭道:“芙娜,我今晚去你房……”
芙洛博雅把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
“別著急,好嗎?”她臉紅地笑著,“酒要放一放才好喝,我們沒必要像寧福那樣。”
她的意思是他們的時間還長。杜尚盡量按捺住心情,“好吧,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今晚會想著你入睡?!?p> “杜尚,你真是太可愛了。”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他用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
她向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害羞,這份坦率也十分可愛,“我也會想著你的,”她紅著臉說,“我會一邊想你,一邊……”
她的表情很煽情,讓杜尚幾乎沒辦法把眼睛移開,他喉嚨有些干咳地問:“一邊……什么?”
“一邊……”芙洛博雅貝齒輕咬,手指放在唇邊,“好好想想明天該拍些什么?!?p> 隨后,她看著露出錯愕表情的杜尚,“噗”地一下笑了起來。
……
早晨,杜尚再次在上層甲板上見到芙洛博雅,看到她與以往并無不同的神情時,他忽然有些不安起來,擔(dān)心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那時候他們都醉了,而芙洛博雅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思考,她現(xiàn)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完全有可能不承認(rèn)那時候所發(fā)生的一切。此后她繼續(xù)做高高在上的灰袍巫師,傳習(xí)庭教授,公理議會議員,他則依然是一個剛剛嶄露頭角的學(xué)生。
他為自己有這種想法而羞愧,為了將其消除,他向她走了過去,“杜尚,”芙洛博雅看到他,露出高興的表情,“早啊。”
“早安,芙娜。”他盯著她的嘴唇,芙洛博雅知道了他要干嘛,他微微低頭,而芙洛博雅抬頭回應(yīng)。
這一吻很短暫,但意義重大,杜尚感到的滿足不差于昨晚,他們真的成為了戀人!
甲板上并非只有他們倆,在揭開甲板上十二個巨大鐵籠上的油帆布后,船員們正一一為它們解除固定。
三名魔物研究部的巫師早早就到了,包括葉蓮娜——她第一次執(zhí)行類似的任務(wù),緊張得睡不好,以及副部長米爾森,芙洛博雅來之前,杜尚正在與他們交談。
他走過去吻了芙洛博雅,她不假思索地回應(yīng)了他,這讓杜尚很高興,說明芙洛博雅沒有要不承認(rèn),或者對外隱藏他們的關(guān)系。
但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幾乎讓他后悔在這種情況下吻了她。
早上九點(diǎn),臨出發(fā)之前,杜尚環(huán)顧四周,正在偷看他的人紛紛別過視線。
他走到米爾森和葉蓮娜那邊,米爾森立刻露出尷尬的表情,他勉強(qiáng)沖杜尚點(diǎn)點(diǎn)頭。
杜尚想起葉蓮娜之前告訴他的話:米爾森十分守舊,他八成會認(rèn)為師生間的愛戀是不倫的,最關(guān)鍵的是,他不認(rèn)為杜尚配得上芙洛博雅。
但另一方面,他又十分尊敬芙洛博雅,兩相沖突之下,他只好對杜尚和她的關(guān)系視而不見。
杜尚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葉蓮娜,“現(xiàn)在傳言進(jìn)化成什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