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耳棒距離客人的耳朵越來越近,嬴徹腦子里旋轉(zhuǎn)著各種各樣可能發(fā)生的場面,當(dāng)然也有最差的解決方案。
當(dāng)年就有一個案例:一個狗妖將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分給了另外一種生物,然后那種生物就被狗妖同化,混合出了新的怪物種,雖然這種怪物種很快就被消滅了,但依然存在著難以挽回的變異危險。
現(xiàn)在,這個叫葉子的女人做著類似的事情,突然一把云刀握在了嬴徹手里,他有信心,即使一把鐵片都可以被自己用得得心應(yīng)手,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葬送眼前這個顧客了。
“絕對絕對絕對,不可以讓悲劇發(fā)生?!?p> 嬴徹那么跟自己說著。
他徑直地走向了葉子以及那個客人。
這個客人是典型的球體,此刻背裹成了一個排球,臉上貼著毛巾和黃瓜條。
“給我。”
耳棒還沒有插進(jìn)去,嬴徹覺得還來得及,因此一切都用最平穩(wěn)的方式進(jìn)行交匯。
“別吵我,我正在工作呢,這是最重要的一步了,你要看就看我又沒擋著你?!?p> “棒子給我,我給你換個新的?!?p> “不要,用的正趁手呢。先生,這是最后一下,弄完以后我們就可以洗眼了?!?p> 一個新的詞匯,洗眼?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現(xiàn)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根臟了的耳棒上。
距離太近了,嬴徹根本來不及阻止那根耳棒進(jìn)入客人的耳朵。
耳棒、污漬、浸入體內(nèi)、感染、變異、不得不干掉的顧客、掩埋、毀尸滅跡、浪跡天涯。
短短的半秒,嬴徹已經(jīng)模擬過最壞的結(jié)局以及模擬出解決方案。
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手起刀落,出刀必見血,只聽這里大叫一聲。
顧客被驚了起來,邊上的葉子也大吃一驚,當(dāng)然她的手還完好無損,手上依舊拿著耳棒。
嬴徹手起刀落,砍的卻是自己。
“你瘋了???”葉子責(zé)罵著。
“怎么了怎么了?”客人問著。
只見云刀砍在了他的左手臂,但連一條口子都沒留下?
“不好意思啊,今天就先到這里吧,算您半價,我弟弟不在,人手不夠,如果您需要明天請早?”
“什么呀,我就是等著你砍我,砍掉就舒服了!”
“那您現(xiàn)在按摩椅上坐一會兒?我整理一下東西馬上啊。”
說罷,葉子拉著嬴徹出去,只留客人在躺椅上。
客人還在懷念剛才的那幾下掏耳,簡直意猶未盡。
“你干什么?”
“我要拿根毛棒?!?p> “不給你?!?p> “我用它給黑貓?zhí)投耍荒芙o人用,起碼得先消毒?!?p> “我知道?!?p> 葉子回答他,嬴徹有些吃驚,問:“你知道?”
“對呀!我看到了,就看你什么時候跟我表白了?!?p> “沒這可能。”
葉子幾乎隨時找機會開車,但嬴徹倒是不愿意接茬,他想要搶走那根耳棒,卻發(fā)現(xiàn)葉子手上的耳棒不是黑貓用的那根。
“鶴毛棒和鵝毛棒很相似,卻完全不同,鵝毛要短的多,是用來緩解鶴毛那百爪撓心的瘙癢的,你丫,有的學(xué)了!”
“我只是恰巧想試試?!辟鴱刈煊驳亟忉?,但隨后不說話了。
“那你想不想近距離看我的功夫呀?”
葉子繼續(xù)挑釁地說道,嬴徹心里有點想看,但嘴上依舊不肯承認(rèn),于是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清理掏耳工具的地方,繼續(xù)完成還沒整理好的道具們。
“不看就算了,接下來了的反而不好讓你隨便看呢。另外呀,云刀是不開鋒的,只有特定的云刀才會開鋒,例如我手上的~~~這也是功夫,想學(xué)我教你喲!”
......
嬴徹沒有回答,但幾分鐘后,他出現(xiàn)在了窗外的位置,用一個很不顯眼的角度觀察者葉子的動作,邊上還站著黑貓陪他一起。
黑貓似乎變傻了不少,搖晃著腦袋,它的左耳還流著濃水。
葉子的動作很流暢,而嬴徹看到的東西讓他無法忘懷,她竟然將刀子插進(jìn)了客人的眼睛,然后不斷地刮弄,客人竟然還露出一副賤吧嗖嗖的表情,表示這玩意兒特別特別的舒服,一陣舒爽。
嬴徹?zé)o法理解,便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然后又非常禮貌地看了看邊上的黑貓。
黑貓消失了!
這次它跑得很快,或者說只是非得太低。
云刀在手,嬴徹卻失去了實驗對象,這讓他自己有些不爽。
“要是自己還在魔界,有大把人沖上來讓自己蹂躪......”
他那么想著。
很快這一天又要過去了,嬴徹收拾了一下,將用過的器具再次清洗。
這一天的客人并不多,全部加起來不超過10人,但即使是這樣,葉子也彎著腰坐在躺椅邊上五個多小時。
對于一個凡人來說確實挺累人的。
嬴徹遞給了葉子一杯熱水,葉子喝了一口,說:“就不能給我加點葉子么?”
“把你放進(jìn)去?”
“我是說茶!茶!”
“哦。”
葉子想想,也就算了,畢竟這樣也算是男人給自己親手倒水了......
“你,很喜歡掏耳朵么?”嬴徹問。
“.......啊?”葉子不解地回問?!拔覜]想過這個問題,我從記事起就看著爸媽做這個了。很小的時候我就給別人掏耳朵,然后書也不讀了。我弟弟倒是完全不喜歡這個,他覺得這個沒出息,但自己連書也沒讀好。”
葉子勉強地笑笑。
嬴徹看了看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一天,她幾乎沒怎么停下來過,對于顧客表現(xiàn)出了很不一般的耐心,即使是那種態(tài)度并不是特別好的。
嬴徹沒多說什么,找了個房間,開始獲取自己的勞動果實-----總算可以好好地玩燈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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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長長的路,有人崎嶇有人平坦。
在路上人渺小,因此覺得路寬廣。
無論他怎樣行徑,最后他發(fā)現(xiàn)只有向前行徑的那一條路。
一個人是這樣,一群是人是這樣。
道路散發(fā)著白色的光芒,千百人匯聚,光芒也隨之匯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