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秒,依舊揮出十多拳,外加七八腳。
隨后是第三秒。
第四秒。
第五秒。
直到第六秒時,許諾才覺得身體內(nèi)似乎有一股能量被抽離了,爆發(fā)力后的疲乏感和手腳上的酸痛感齊齊襲來。
這一次爆發(fā),幾乎抽離了他身體內(nèi)一大半的體力和精神力。
甚至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若是再堅持揮打幾拳,自己恐怕會當場跌倒在地。
這讓他有了一股危機感。
在謹慎的本能驅(qū)使下,他一口氣向后退出兩三米遠,這才杵在原地劇烈喘息起來。
甚至毫不顧忌形象的雙手按住膝蓋,整個身子彎曲著,額頭上斗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時間只是過去了五秒,他卻覺得過去了幾分鐘。
許諾抬著頭,死死地盯著依舊固守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龜田正雄,只見這廝一動不動,整個身子比之前更彎曲了,一只膝蓋甚至單腿跪在了地上。
身軀佝僂得像個老人。
雙臂仍舊像一個斜著的十字架一般擋在額前,護住了整個臉龐和前胸,由于身體的蜷縮,導致身體暴露在許諾攻擊下的部位被無限縮小。
算是直接減少了受力面積。
許諾只是望了一眼,就覺得眼前的龜田正雄十分奇怪。
好似一頭毫無生機杵在爛地里的木頭。
不管對方出于什么原因沒有抓緊時機反擊他,許諾只管爭取時間恢復急速流失的體力。
臺下的觀眾此刻比臺上的許諾反應更大。
在許諾爆發(fā)的一剎那,距離八角籠較近的前排觀眾宛如被一股無形的煞氣籠罩,一時間在自己身體表層的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隨后,就是一陣眼花繚亂的拳腳攻擊。
期間陸陸續(xù)續(xù)有慢了半拍的悶哼和拳腳打擊聲傳出。
他們甚至看不清楚許諾出了多少拳,踢出去多少腳,看到的只是一片幻影和殘影,在之后,就是現(xiàn)在展現(xiàn)在他們眼前無比奇怪的一幕。
龜田正雄仍舊一動不動。
這種現(xiàn)狀一直持續(xù)了半分鐘后,臺下觀眾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馬上有人站起身拍著手掌叫出聲來,“打的好快,實在是太快了,我都沒看清?!?p> “那個小鬼子怎么一動不動?”
漸漸地,有人發(fā)現(xiàn)了擂臺上的異狀。
而此時處于大廳外圈的觀眾卻第一時間找到了問題。
他們望著懸掛在頭頂?shù)闹辈ル娨暺聊?,里面正在重播剛才的慢鏡頭。
這一下,眾人總算看清了許諾的出腳出拳方向。
許諾的前面幾輪攻擊,都被龜田正雄左抵右擋防住了,期間仍舊有零星的拳腳打在龜田正雄來不及或者顧不上的部位。
隨著許諾的一腳直接踢在了龜田正雄的大腿內(nèi)側(cè),他整個身子輕微的顫了顫,下半身一矮,導致上半身的防守出現(xiàn)了一處巨大的漏洞,隨后許諾的拳頭順著缺口出現(xiàn)在他來不及防備的眼眶上,鼻梁上,喉嚨處,胸前。
在之后,雖然龜田正雄的防守姿勢仍舊保持住,但他的整個身軀好似一團被人捅得稀巴爛的破布麻袋,表面上看著完好,實則已經(jīng)被摧殘得體無完膚。
八角籠頂端的四個攝像頭來回切換,鏡頭從其他角度不斷推進,透過龜田正雄架在身前的十字臂,一縷鮮血順著他的鼻孔,嘴唇,雙眼和雙耳處分別流了下來。
“七孔留血?”
“那小鬼子不會掛了吧?”
大廳中越來越多的人隨著上方屏幕一遍又一遍的慢鏡頭播放發(fā)現(xiàn)了問題,臺上的裁判也收到了耳麥中傳來的提示聲。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圍著龜田正雄半蹲的身體觀察了一圈,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鼻息,在摸了摸他果露在外的胸口。
半響后,裁判露出一副驚悚的表情。
他忌憚的望了望臺上的許諾,口中一緊,含著哨子傳出一陣刺耳的呼叫聲,“霓虹選手受傷過重,已失去了繼續(xù)比賽能力,獲勝的是港島選手,我宣布比賽正式結(jié)束。”
他緊跟著指了指八角籠邊上的鐵門,“請緊急救援隊上場,這里出現(xiàn)了嚴重的傷情,必須馬上搶救。”
話雖如此,他心里卻清楚的很,這些舉措只是在走一下例行程序。
霓虹選手內(nèi)臟多處破裂,這是五臟六腑大出血的征兆,幾乎沒得救了。
盡管他的心跳還在微弱跳動。
即便處于半死狀態(tài),已經(jīng)奄奄一息,龜田正雄仍舊保持著倔強的防守姿勢。
這需要多么強大的意志力??!
而依靠爆發(fā)力瞬間秒殺他的港島選手,實力又強悍到了何種地步?
裁判搖了搖頭。
隨著鐵門緩緩被打開,幾個抬著擔架的醫(yī)療隊員沖了進來,給龜田正雄做了簡單的檢查后,抬著他就往外面跑。
川島周邊的幾名霓虹人也著急的跟了過去,奇怪的是,川島作為本次霓虹一方的領(lǐng)隊,手握龜田正雄白手帕的監(jiān)護人,依舊閉著眼留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只是他的睫毛不停在顫抖,嘴唇上下緊緊的合在一起,臉色上陰沉得可怕。
“會長,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們輸了。”
“龜田前輩他……”
他旁邊站立著一位霓虹人恭恭敬敬的垂著頭,等待著他的指示。
片刻后,川島重新睜開了眼,整個人好似瞬間老了幾歲。
他重重的嘆息了一聲,目光在人群中重新尋到了許諾的身影,然后咬了咬牙,重新恢復了斗志。
“此人,決不可留?!?p> “馬上幫我安排直升機,帶我回港島,我要第一時間回霓虹?!?p> “好的會長?!?p> 手下再次鞠了一躬,小跑的離開了這里。
川島則繼續(xù)停留在原地,他重新閉上眼,好似在重溫剛才看到的可怕一幕。
在許諾暴起圍攻龜田正雄時,他眼中似乎看到了一條赤紅色的龍纏繞在龜田正雄上身不斷撕咬,與此同時,一條白色的老虎也在啃咬龜田正雄的下肢。
太可怕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龜田正雄輸定了。
川島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幻覺。
這是對方暴起的剎那間,從身上散發(fā)出的煞氣給人帶來的一種錯覺。
不,其實也并不完全是一種錯覺。
因為霓虹本土上就誕生過這樣的一位天才,只不過那位天才如今已有五六十歲,已過了身體的巔峰之年,身手早已退化,但他過人的嗅覺卻仍舊保持在。
這位前輩繼承的天賦是‘犬’。
據(jù)說他從小嗅覺就特別出眾,擅長四肢著地奔跑,奇快無比。
當他有一天在屋頂奔跑時,附近的鄰居都說看到了一條黑色的犬。
而這一次,這位華國年輕人給他帶來的幻象卻是龍虎斗。
盡管目前只是出現(xiàn)了一絲雛形。
“此子必須要除掉,搶在他未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前滅掉?!?p> 這就是川島拋下奄奄一息的龜田正雄,著急回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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