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咬餌
李智給安欣發(fā)了個定位，隨后跟著高旭向矮樓群內(nèi)部走去。
來的路上，丁波已經(jīng)通知了現(xiàn)場的打手，他們從樓內(nèi)轉(zhuǎn)移到了外面，將整片矮樓群留給了兩人。
對付一個二流殺人魔，高旭不準備太大張旗鼓，只帶了一把手槍和一把霰彈槍。
他沖打手們的領頭招了招手，問道：“誘餌在哪棟樓？”
被點到的打手走了過來，說道：“高隊，有紅色涂鴉的那一棟就是，您一看就能知道。高隊小心，那家伙有古怪，可能嗑過什么危險品?！?p> “知道了，你們守在外面就行?！?p> 進入矮樓群，沒走多遠，就見到了打手口中的紅色涂鴉，一個醒目的巨大中指，確實好認。
目標矮樓周圍，癡愚之霧格外濃郁，獵頭者就在樓里。
矮樓門口守著四五個打手，他們握著各色街斗武器，腰間鼓鼓囊囊，看上去都帶了槍。
“里面情況怎么樣？”高旭問道。
一個胖打手回話道：“警報器沒響，已經(jīng)11點50了，那家伙也許是不敢來了?！?p> 李智干咳一聲，插話道：“你們進去檢查過嗎？”
“沒有。樓上的窗戶都封死了，只有門口一條道，我們兄弟全程沒離開過，絕對安全?！?p> 李智挑了挑眉，“希望如此?！?p> 胖打手感覺受到了輕視，不服氣道：“我跟你們一起上去，樓里的每處出口都是我親自帶人封死的，絕對沒有意外！”
李智聳了聳肩，好家伙，flag都快插滿了，生怕不死人是吧。
作為誘餌的打手留在第四層的屋子里，屋門加裝了鋼板，鑰匙在胖打手手里，只有他和屋內(nèi)的打手才能打開房門。
按理來說，整棟樓內(nèi)應該只有打手一人，可當他們來到第三層時，就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哼唱聲，歌聲來自一個男人，嗓子沙啞，還跑調(diào)。
李智瞟向胖打手，淡淡地來了一句：“看來那位兄弟心情不錯。”
胖打手表情大變，掏出槍向四樓狂奔起來?！捌H，那不是鐵頭的歌聲！”
三人來到第四層，只見誘餌所在的房門大敞著，名為鐵頭的打手倒在地上，喉嚨裂開一道大口，冒著血泡。
一個穿著臟兮兮的夾克，帶著針織帽的男人蹲在鐵頭身邊，一邊哼著歌，一邊切著頭皮。
在高旭和胖打手眼中，男人的動作笨拙，然而在李智眼中，男人并不是在用刀剝離頭皮，而是死去打手的頭發(fā)不停蠕動，自發(fā)地想要離開鐵頭的身體。
鐵頭的脖頸纏著密密麻麻的頭發(fā)，死因來自這些頭發(fā)，而非獵頭者手上的刀。
傷口內(nèi)有頭發(fā)涌動，吸收著鐵頭殘余的生命力。
李智趁高旭不注意，偷偷瞄了一眼手表，表盤亮起淡紫色光芒。
對策局依靠顏色區(qū)分幻魔等級，赤橙黃綠青藍紫，紫色最低，紅色最高，淡紫色光芒代表六級幻魔。
菜雞。
胖打手率先頂不住壓力，他大叫著沖進房間，向著獵頭者射擊。因為恐懼顫抖的手，讓他本就不準的槍法更加離譜，獵頭者甚至蹲在原地不用移動，子彈都無法擊中他。
望著站在原地空扣扳機的胖打手，獵頭者嗤笑一聲，繼續(xù)手上的工作。
他剛準備低頭，卻見李智抬起了槍，一發(fā)子彈沖他眉心射來。
他這次沒有托大，極快地偏了偏頭，躲過了射向眉心的子彈。
“好槍法?！鲍C頭者說話時，已經(jīng)剝下了鐵頭的頭皮，一把塞進夾克兜里。
在李智的靈視中，頭皮上的毛發(fā)像活了一樣，蟲子般順著獵頭者的手臂爬行，全部鉆進了針織帽里。
辦完了事，獵頭者以詭異的姿勢從地面彈起，向著門外直沖而來。
路過胖打手的瞬間，只見胖打手的寸頭突然伸長，化作繩套勒在他脖頸，瞬間割喉。
高旭的視角中，他看不見伸長的頭發(fā)，只覺得獵頭者的刀無比之快，他的動態(tài)視力都無法捕捉，一下就抹了胖打手的脖子。
如此凌厲的刀法，如此強大的身體機能，顯然是覺醒者無誤。他不敢在狹小的地方和這種覺醒者戰(zhàn)斗，連忙拉住李智的肩膀向后，大喊一聲：“退！”
矮樓算半個軍事建筑，每層都留一片空曠的空間，在那里有助于槍械施展。
兩人退到大廳，獵頭者緊跟而上，顯然已經(jīng)將兩人認定為他的獵物。
他沒有理會高旭，雙眼一直緊盯著李智。
李智的目光也一直放在獵頭者身上，主動對他進行攻擊，似乎就是他身上幻魔的禁忌。
李智對著獵頭者連開三槍，一槍瞄頭，一槍瞄軀干，一槍瞄大腿，但獵頭者的敏捷異于常人，每次都能在他開槍的瞬間判斷子彈軌跡，用最低限度的行動躲開子彈。
子彈似乎對于他沒有用處。
難道時代變了？
他剛準備收槍換棍，就見高旭開了一槍，擊中了獵頭者的胸口。
奔跑中的獵頭者面露驚訝，急忙向側(cè)面撲去，可人剛到半空，高旭的第二槍緊隨而至，擊中了他的左肋。
獵頭者這下不敢再追，打著滾逃進附近的房間，將目光從李智移到了高旭。
室外，便到了高旭的主場，他此時面色從容，換彈的空檔，對李智道：“你的槍法不錯，但太過死板，對付普通人夠用，但面對覺醒者還不夠。他們擁有恐怖的身體素質(zhì)，以及超常的判斷力和危機預感，你要觀察他們的行動軌跡和習慣，提前向他們移動的位置射擊?！?p> 指點完李智，高旭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沒穿防彈衣，中了兩槍還能不影響行動，到底是什么怪物天賦。”
“小李，獵頭者比我想得還棘手，不是你現(xiàn)在能應付的。我拖住他，你去把車里那兩箱東西發(fā)了，讓丁波的人進來幫忙?！?p> 李智搖頭道：“高隊，他跑不了的，咱們一起走?！?p> 他哪敢離開，普通子彈顯然奈何不了這只幻魔，高旭也沒有應付幻魔能力的手段，他這一走，再回來恐怕高旭人都涼了。
“聽我的！”高旭語氣果斷，透著不容置疑。
“我沒拋下隊友的習慣?！?p> “這是命令?！?p> “我姨說不合理的命令可以不聽。”
“你他媽……”
眼見兩人吵得正歡，獵頭者連忙走出來打圓場。
“都別爭了，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獵頭者扯下頭上的針織帽，空氣中的癡愚之霧更濃郁了幾分。
在李智眼中，濃密到夸張的長發(fā)從獵頭者頭頂散開，直鋪到地上，并不斷向兩人延伸而來。
頭發(fā)每過一截，都能看到一個發(fā)絲系成的結(jié)，最末端的一段頭發(fā)上面還沾著血跡。
這一頭長發(fā)，正是用無數(shù)受害者的頭發(fā)連接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