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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降魔之驅神

第十一章 明月當天水中金 五行出庚三家會

西游降魔之驅神 南山行崎 11223 2023-07-07 10:17:14

  山坡上積雪雖然厚實,且犀甲神異,但是伯謙這下墜力道也委實太過凌厲,“噗”的雪花翻飛,才感覺身上白玉詹的沉重,只覺到渾身骨頭都斷折一般,拼死一翻身將白玉詹遠遠推開,仰面朝天,全身稍一動彈,立時劇痛難忍,也不知道身體多少處地方受傷,當下躺倒雪地上,依稀感受到全身內(nèi)勁緩緩流淌,天地靜悄悄的,只有天空映照進身心。

  萬籟皆寂之中,眼睛里天很藍,云彩白的好像母親調(diào)染的藍色印花碎布,又好似一張容不得一點嘈雜的畫,每一朵云都像一朵潔白的碎花,花瓣隨風或緩緩飄落,或迎風煽動,就像花蕊中的蝴蝶,靈動而又充滿生機。

  忽地,花朵和蝴蝶靜止不動了,一抹瑩白隱隱泛出些許火紅,似乎被綻放的焰火染紅一般,只覺心地空明,周身舒泰,大地就像母親的懷抱,無比的眷戀甜蜜,不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夢中似乎又回到蹣跚學步的兒時,父親時而劈著柴火,時而拿著捉到的鳥雀,自己膽怯有好奇的撫摸那張楊雙翅的小生命,一不留神它就躲在高高的柴禾垛上,最后自己大哭起來,耳邊響起父親爽朗的笑聲,母親佯嗔的責怪。

  又似乎夢見自己背著滿滿的竹筐,看到父母在家里劈柴生火,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吃著粗茶淡飯,父母的笑容簡單而又那么幸福,忽然又看到段靈秀遠遠的看著自己,那雙期待又溫柔的眼神,就像甜甜的陽光暖暖的照進心田。

  不由露出的笑容,就像井水忽起的漣瀝,伯謙的意識不由的慢慢清醒,心神漸漸寧定,隨著呼吸的深長,漸漸意與神會,心中一片空明,如炙熱的光,清潔的月一般不著片塵。

  大地起伏、樹梢輕搖,與呼吸映襯,丹田中氣勁和百骸已聯(lián)成一團,似和天地交融律動,全身舒泰,腹中只余明亮。

  精滿氣足,緩緩睜開眼來,萬物應鑒的一瞬間,只覺飛花洋洋灑灑漫天落地,遠山高大,怪樹撐天,似乎心中多了很多感悟,看得出神,意識空空。

  也只片刻,目光緩緩下落,就看到一對眼睛靜靜看著自己。

  伯謙“啊”一聲坐起,“哎呦”渾身疼痛,不由彎腰環(huán)臂,全身疼痛的就像被人用木棍把每寸肌肉骨頭都狠狠敲打過了一樣,無處不疼。

  邊上一只手扶著自己,在大椎后背輕輕拍揉,好一會才感覺疼痛稍減,定神緩過來,長呼一口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卻是坐在一個粗糙的動物皮毛銷制的墊子上。

  抬頭看邊上扶著自己的人,日光從頭頂中照射下來,映得這人滿臉光影,須發(fā)蒼然,灰黑色的頭發(fā)胡子摻雜著大片的雪白,一件灰黑色的土布短衣,下擺一直拖到膝蓋上。

  看到自己的打量,就見這老頭微微笑了笑,說道:“痛則不通,一會全身經(jīng)骨氣血活開,就不這么痛了?!?p>  伯謙見他臉色溫和,說話柔和,放下心來,慢慢活動手腳,看自己手臂胸口都被碎布條包扎緊束,緩緩站起來,躬身道:“弟子劉伯謙參見前輩,多謝前輩搭救。

  那老頭連連擺手笑道:“什么前輩不前輩的,我就是個采藥的游鈴罷了,無妨的,唉,世道艱難誰看到了都會伸手幫一把的,......那是你的朋友么?他的傷只怕非常不好........”

  伯謙轉頭就見白玉詹全身被布條緊緊裹住,也躺在個毛皮氈子上,身上密密包裹的好多的布條,都是隨身衣物扯開做成,頭頂胸口下腹俱插著粗細長短不一長針。

  當即移步過去,看他臉色蒼白,氣息紊亂,強提內(nèi)勁伸手輕探,卻是身體處處損傷,但骨骼斷裂處接的還算穩(wěn)妥,內(nèi)勁游走修復的幾個阻塞嚴重處,就感自己全身經(jīng)絡骨髓都嘣嘣只跳,難受到無以復加,當即松手,感到白玉詹隱隱呼吸還算平穩(wěn),心中松口氣。

  再看九根插在他身體內(nèi)的長針,有的比縫衣針還纖細,有的卻是幾乎有納鞋子的錐子般粗細,老長一根深深扎進肉中,不由心悸道:“老人家,多謝相救,只是插....插這針也能治病???.......。”

  那老人哈哈一笑,說道:“..小郎君放心,老漢一生給人治病,都是少藥石而多針灸,這九根黃石針最能調(diào)理內(nèi)經(jīng),但是你這朋友手腳身上多有骨折...經(jīng)脈氣脈都有損失,若不是身骨強健,只怕......唉....不知道能否調(diào)養(yǎng)的過來.....”

  看伯謙站的艱難,說道:“坐下說話吧,你現(xiàn)在全身都有傷損,怕是也要好好將養(yǎng)一陣子了。”

  伯謙依言,抱拳行禮感謝,緩緩盤膝坐下,忽然遠處隱隱呼嘯嘈雜聲響起,心中一驚,才想起來手中紫金弓和混鐵棒都不知道丟在何處,只感到犀甲鐲頭牢牢套在手臂處,卻無半點感應,意識中小不點似乎又在沉睡不醒。

  轉頭四顧,無奈視線都被皚皚雪山擋住,只能聞其聲,就聽那老人道:“不用擔心,都是老漢的伴當,一塊上山來尋找藥材的.....

  伯謙舒口氣,心道:“這寒冬也有草藥?說道:“......我....才從那些妖怪巢穴里逃出來,不免的草木皆兵,讓老人家見笑了”

  那老人說道:“如何敢取笑郎君?這些時日就聽鎮(zhèn)上那些大人們說,是那些獅駝國的什么妖魔鬼怪又殺來了,征了好多年輕孩子去打仗,唉,又不知道多少人回不來了......小郎君,看你和貴朋友絕非尋常,是和那些妖魔打仗才受這么重的傷么?”

  伯謙道:“是...僥幸逃得性命....”不由想起昨日惡斗所遇兇險,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話。

  那老人雙手一拍,大聲贊道:小郎君和貴朋友是法師吧?不然如何能和那些妖魔對戰(zhàn)?請受我張百果一拜?!?p>  鄭重對伯謙行了一禮。

  伯謙“哎呦”一聲,疼的彎腰,連道:“使不得,使不得......”

  急忙道:“不是,老人家.....我只是個普通獵戶,只會些粗淺武藝,被這些妖魔做...法..拿了去,和我這朋友百死一生才逃出來..就.掉在山上..不是什么那些會法力的法師...”

  他雖質樸,卻也知道“真人不露相”的道理,只怕好好的救命恩人又憑白多出許多糾葛。

  心中憂慮:“李青風有沒有被攝入到那飛遳中?還是被埋在那山洞里了?昨日“紫金弓”明明被那白袍人奪走交給了赫連明玉,為什么掉出飛遳的時候,那弓掛在我身上?不知道掉落到哪里了?”

  又想到自己被困在那飛遳上,本來是被什么東西緊緊束縛住的,忽然就身得自由掉在半空,才有機會一箭射中那飛遳,到底怎么回事?那個飛遳是不是也和那些防護的罩子一樣,內(nèi)里其實也是一樣脆弱?

  一時間千頭萬緒,看張百果似有不信,就大略說了一下昨日聯(lián)軍大戰(zhàn),戰(zhàn)陣上忽然被妖魔用陰陽瓶子吸走,只說在瓶中忽然掉了出來,然后就摔暈在雪地上,絕口不提瓶中大戰(zhàn)的事。

  解釋完幾遍,張百果才放下那擺出的尊重,說道:““嘿,昨日看到滿天紅霞,半空里就像霹靂炸雷一樣的響,天搖地晃的,我們只道是有神仙在降妖除魔,嘿嘿....當時嚇的都躲在山坳里不敢動,隱隱看到天上掉下東西來,今早滿山的出來尋找,才發(fā)現(xiàn)小兄弟和貴朋友摔倒在那陡峭的南坡雪地里......”

  正說著,就看到遠遠雪地上又來了四五個人,不一會就走到跟前,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和張白果相差無幾,年齡卻不太一樣,年輕的和自己差不多,年長的可能比張白果還要大些。

  幾人都是身著土布衣衫,挽著或黑或駁的發(fā)髻,手里提著自制的木矛,還有倆人懷里還掛著木弓,背上系著箭壺,壺里歪歪斜斜地露著幾羽箭尾,如此粗陋的武器,顯然是一個村舍結伴出行臨時用來防身的。

  眾人臉色憤憤,嘈雜的不知談論什么,匆匆和伯謙見了禮,就見一個身板雖然敦實,身量卻不怎么高大的年輕人說道:“入他娘的,以前那個有金蜈蚣的巢穴是空的,我們淘弄了半天,一點蹤跡也沒有,不知道鉆到哪里去了,可惜了那只紅冠蘆花雞了,被幾個狼崽子給叼跑了。”

  邊上一個長相木訥,眼眉耷拉模樣的村民道:“往年趁著大雪總能撈著幾條,昨天那炸雷就像雷公在耳朵邊敲打一樣,估計是被雷聲嚇跑了,唉...”

  看伯謙幾眼,說道:“最近山上也不太平,剛才遇見的那些野狼有幾條在遠遠吊著我們,此地......”

  張百國道:“哎呦,若沒有金蜈蚣這個藥引......這如何是好......“九龍丹”配置最講時辰,還有二十天時間,錯過了怕是又要等一年.........”

  那敦實年輕人道:“這金蜈蚣跑動起來比閃電都快,若不是冬眠睡著了如何能捕到?現(xiàn)在既然驚醒了,這幾日是別想了,剛才那些野狼也蹊蹺,以前都是躲著我們,這次卻不一樣.....”

  張百果到:“既如此,不若先下山,待十日后再來一趟,想來到時候那些金蜈蚣也都歸巢了,唉,這次上山?jīng)]有大敬山神,所以遇見這許多波折....”

  那幾人都哈哈笑起來,那木訥村民就說:“你這老兒,總能找些理由自圓其說...”張百果做勢欲打,幾人嘻哈跑開,那敦實年輕人指著白玉詹說道:“這人一百根骨頭只怕摔斷了九十多,傷的太重了不可再耽擱,還是盡早下山在細細醫(yī)治吧.....”。

  張白果皺著眉頭對伯謙說道:“小郎君,人若骨折原本最忌諱移動,但是貴朋友實在傷的重,只好先搬到山下,到時再接骨治傷,卻也是沒有辦法,所幸老漢家有自配的靈飛御驗膏,最擅治骨節(jié)裂斷,火熱腫毒..”

  伯謙“哦”一聲,心中也無主意,知道白玉詹內(nèi)外傷都極為嚴重,在山上苦挨絕難活命,看這幾個村民都是良善之人,忙點頭答應。

  那木訥村民笑道:“小郎君莫聽這老兒吹大氣,什么靈飛御驗,就是黑狗骨加些蟬蛻蛇蛻山老鱉殼子匯些蔣嬋蛤油,在配幾個山中草藥胡亂制的.....”

  那壯實年輕人罵道:“老五,胡說八道什么,不知輕重...”

  向伯謙說道:“小郎君,我們村里人多會制藥,每家都靠丸藥送到鎮(zhèn)上醫(yī)館糊口,張老叔會醫(yī)術,最擅正骨針灸,他家的骨傷藥遠近是最靈的”

  老五也知道自己剛才亂開玩笑,說話不妥當,低了頭再不說話,其他人也都附和。

  張百果得意一笑,說道:“還是高小三懂些事,小孩家家的懂些什么?小郎君,不瞞你說,我家的靈飛御驗膏用了血余、當歸尾、赤芍藥、生地黃、紅花、蘇木、烏藥、南星........一共三十五味草藥活物,還要配桃柳榆槐桑斕楮幾樹的三月生發(fā)的二十一寸條枝,用麝香乳香寸冬靜至在五斤撫丹水里,用麻合酥油十二斤慢火熬七天,到那丹油調(diào)制成膏,下了多少火候工夫?每次只配置區(qū)區(qū)二十五丸,效之如神,余屢屢應驗,所以名曰御驗也....”

  伯謙聽他言之鑿鑿,又對自己有恩,如何敢反駁,只好吶吶點頭不??滟?。

  那幾個人都露出笑容,嘈嘈雜雜的收拾,看這些人把些簡單的毛氈之類物品放在自扎的雪橇上,又騰出點地方,看模樣,他們是預備把一些不重的物品扛著走,讓伯謙和白玉詹躺在雪橇上。

  伯謙雖然渾身筋骨疼痛,但如何能讓他們?nèi)绱苏疹??急忙推辭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p>  自顧自地把白玉詹用氣勁輕輕托起,慢慢放進雪橇中,不讓碰觸一點,繩索套在身上欲要拖行,但隨后想到積雪雖厚實,但是難免顛簸,白玉詹只怕會傷上更傷,當下將這一人長的雪橇平端托起放在肩膀上,雖然渾身疼痛不免影響,但自覺無大礙,推辭掉高小三的幫忙,混若無物般邁步前行。

  此神力一現(xiàn),張百果幾人都是擠舌不下,這雪橇是他們自制的,都是選用結實木材,沒有一百斤也有九十九斤,平時兩三個人抬著走都費力,現(xiàn)在看到伯謙如此舉重若輕,如何不驚?

  其實在眾人眼里,他和白玉詹衣著不俗,而且昨日天空又有那般異象,他二人又好巧不巧的忽然出現(xiàn),不問可知,絕非等閑。

  大家其實對他既是敬畏又感神秘,現(xiàn)在又見他重傷之下還有如此神力,心中更是認定他二人必然是難得一見的“大能人”,不由的都收起嬉笑,幾個人前方帶路,順著在山谷雪地里一條剛踩出來的蜿蜒小路迤儷向南。

  伯謙心里揣著千頭萬緒的事情,又怕白玉詹路上有磕碰,不得不隨時留心觀察著腳下道路的狀況,有時候腳下勁用的大了,牽引的渾身疼痛,額頭上汗珠直冒,因此走得小心翼翼。

  高小山落后他半步,陪在他身邊,和張百果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訕說話,走出二三里地,忽有所覺,扭頭看去,就見不遠處山丘左右冒出兩頭野狼,毛色青灰,塌著腰,灰白的肚子幾乎壓在雪上,

  看到有人目光轉來,低沉地咆哮一聲,兩只眼睛里發(fā)出幽幽的兇光,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擺出一副向下俯沖的架勢。

  高小山掃一圈臨近的高大樹林,看其他幾人還是一無所覺,大聲道:“都停步,有狼群.....”

  剩下的人一驚,端起木槍,立刻都發(fā)現(xiàn)了那兩條牛犢大小的青狼,就見它們掀唇齜牙,陰森森的嗜血眼珠里閃著兇光,喉嚨里滾過一陣威脅般的低沉咆哮,快步?jīng)_了過來。

  幾個村民都持木槍對上這兩個不知死活的野獸,只等它們撲上來就桶幾個透明窟窿,順便也能解解饞。

  忽聽伯謙叫道:“小心.....后面.....”

  老五正罵道:“入它娘的,居然還敢追來...”,猛然一股濃稠得嗆人的臭味沖鼻而來,扭頭就看到一個大半人高的野狼已撲到身前幾步遠,一下明白過來:“這些畜生居然玩了一手聲東擊西?”

  幾個村民一瞬間都陷入了慌亂,驚惶中那兩只原本小跑的野狼大的一頭猛跳起來,不僅躲過迎頭刺來的長槍,還扭頭一口咬住那人的手臂,連皮帶肉撕扯下好大一塊。

  老五看到那只目光兇惡,拖著一條掃帚似的尾巴野狼倏然已躥跳起來,張開的大嘴都是黃褐色的尖牙,沖著自己的脖頸兇狠咬來,老五閉上眼睛一聲大叫,只來的及把木槍死命推擋出去。

  就聽邊上“滾”的一聲,伴隨著“佟”的一響,野狼嗷嗷嗷地慘嚎翻滾,老五睜開眼睛,就看到那條小牛犢子般大小的野狼被踢得在雪地上接連打滾,“彭”的狠狠撞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腳爪胡亂撲騰著無力地匍匐下去。

  激斗的場面忽然一靜,高小山驚訝的看著身邊的伯謙,他肩膀上還抗著那個沉重的雪橇,不知何時已擋在幾人疏於防范的背后,一只碩大的公狼閃電般兇狠地撲來,它倆前爪奔著伯謙的肩膀,一口就咬向他的喉嚨,就見伯謙重重一腳正踢在它肚子上,這條兇猛的野獸就像被旋風吹起樹枝,慘嚎著打著旋遠遠飛去,正好掛在一個大樹杈上,身軀震懾搖擺,死的不能再死。

  藏身不遠處撲過來的七八條野狼圍住幾人外面,全都悲哀地嚎叫起來,鼻子嘴里噴著腥臊臭氣,隔老遠都能聞到,兇殘暴戾在一雙雙黃湛湛的眼珠里閃耀著,尖利的牙齒上甚至都能看到牙根處焦黑赭黃的牙垢,它們似乎也沒想到會遇見這么兇殘的對手。

  伯謙又喝聲“滾”,一腳踢在一塊沒被積雪淹埋的拳頭大石頭上,喀噠一響,飛起的石頭就重重地撞在一條狼身上,立刻打的它嗚鳴一聲滾倒地上,軟綿綿地斜到一邊一動不動。

  嗚嗚低叫,這一下變故,嚇的剩下幾條兇悍的野狼無不夾著尾巴飛竄逃走,這些野獸似乎也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更加兇戾危險。

  伯謙半張著嘴,身上的傷痛在自己發(fā)力時到?jīng)]感覺多疼,現(xiàn)在卻如潮水般不停涌來,刺骨的疼痛讓他幾乎想將雪橇一把扔到地上,但是他卻只能用起全身氣勁托住,不讓白玉詹出現(xiàn)哪怕一點加重傷勢的震蕩,靜待了半晌才緩過來一些,就發(fā)覺周圍人都大張著嘴看著自己,其中一個村民捧著受傷的手臂呆呆跪匍在地上,混沒留意自己的血正在一滴一滴的染紅了腳下的雪。

  知道自己剛才表現(xiàn)太過超出常人認知,不由苦笑一下,對張百果道:“張老叔,那人傷的重,你快看看他吧......”

  “哦哦...”老五幾人這才從剛剛超越自己一輩子認知的的景象中緩過來,“哎呦,疼疼..疼...”一片慘嚎里,場景才紛亂起來。

  一陣忙亂后,除了手臂受傷的那個,還有一個被狼咬在腿上,所幸棉褲厚實,但是尖銳的狼牙也在皮肉里穿了個深深的大洞,張百果抽出長針用火折子粗粗燒了下就戳在那流血不止的人身上,說也神奇,頓時把血止住,幾個呼吸時間就用外傷膏粉把傷處緊緊包扎住,伯謙在旁邊看著,也覺的他醫(yī)術不簡單。

  剩下幾個人幫助忙活完,才有心思回想適才的險惡處境,若沒有伯謙,剛剛狼群前后夾擊,慌亂中幾個人只怕.......,想到這里都是面面相窺,大冷天的嚇出一身冷汗。

  此時新的問題又出現(xiàn)了,胳膊傷的那個還能勉強被攙扶著走路,腿上被咬傷的那個無論如何是走不動了,還有被伯謙打死的三條野狼,除了被石頭砸中的那個皮開肉綻的壞了皮像,但也能賣上價錢,再說好多人,家里好久都沒開過葷了.....

  眾人商量了幾句,經(jīng)歷過剛才的兇險,這個山上卻是一刻不敢多呆了,老五爬上樹把那條掛在樹杈上的大半個人高的兇獸推下來,將另一個雪橇上的東西卸下來一些,人背著走,把三條野狼都堆放上去,讓腿受傷的那個村民擠在后面,高小山和張百果兩個人前后保護著,打算推著回去。

  伯謙現(xiàn)在不敢太過用力,一提內(nèi)勁渾身疼的厲害,當下只能隨著眾人緩行,又高一腳底一腳的走了幾里,猛然看到那個手臂受傷的村民,臉色青黯蒼白,渾身顫栗猶如處身冰窖,兩條腿更是綿軟得像兩團棉花。

  “老幺頭”高小山手疾眼快奮力拽住他另外一條胳膊,隨著他踉蹌了兩步,才好歹讓他沒當場癱坐在地上,眾人都氣喘吁吁地停下來沒了主意。

  伯謙將雪橇輕輕端放下來,知道現(xiàn)在就他肩膀上的雪橇里還能擠下一人,若是著地拖行還能順利走路,但是現(xiàn)在白玉詹的身體就像個剛修復粘好的瓷器,稍有碰損,必然破碎,思索一下,問高小山道:“有多余的麻繩么?”

  高小山點頭,旁邊老五從一個包袱里取出來一條老舊繩索,伯謙上前將三條野狼從雪橇上提下來,用繩索連串栓牢,把繩索幫在身上,高小山“哎呦”一聲,勸解道:“劉郎君,不用這般,我一會砍些樹枝,扎個雪爬犁也能走的....”

  伯謙將雪橇輕輕放在肩上,噓了口長氣,讓自己疼痛稍減一些,這才不疾不許地緩緩說道:“……不用,我還有些余力,眼瞅這天要黑了,還是盡早趕路的好?!?p>  此時日頭已經(jīng)偏西,金黃色的晚霞從西邊天際橫跨過半邊天,對面的山巒間輕紗般的薄薄暮靄已經(jīng)悄然涌起,幾個村民勸說幾句,也不敢再耽擱,如釋重負一般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把老幺頭放上那雪橇里合力拖行。

  高小山拖拉著繩索艱難跋涉,雖然昨日踩出了條勉強能通行的道路,但是一晚上又埋了尺許,看邊上和他并行的伯謙雖然負著重物,身后又拖著二百多斤的三條狼,走的卻輕巧,心中更是確定這救起的劉郎君,雖然年齡看著不大,長的也細皮嫩肉的,但必然是有大本事的人。

  讓一個重傷的人這般勞累,他心中越發(fā)感到不好意思,只的沒話找話,邊走邊說道:“轉過前面那座山就是我們莊子了,過了河就能上官道,到時候就好走了,上了官道再走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伯謙打量前面已經(jīng)漸漸開闊平坦,隱隱看到一壟壟相連成塊的平地,東一團西一簇地鑲嵌在對面山坡茂密的林地上,想來是村民開墾的山田。

  說道:“看模樣也就十六七里多,不到二十里地了?!?p>  高小山氣喘吁吁的道:“是,小郎君看的準,小郎君,看你也是個常走路的,是哪里人啊”

  伯謙道:“我?”有些迷茫的抬起頭,忽然一瞬間想起過往那些種種經(jīng)歷,就像過了很多年一樣,讓自己都不免懷疑,那些游走在仙凡邊緣的過往真的是自己的經(jīng)歷么?

  高小山就看見他一雙晶亮生光的眼眸忽然暗淡一下,又看向遠方,猛然發(fā)現(xiàn)這個人爹媽真是給了他一副好皮囊,真正生的好看。

  伯謙笑道:“我是隱霧山人,二十多年一直住在那里.......”

  “隱霧山?在…在…什么地方?”

  “……滅法國....現(xiàn)在叫..欽法國的那個吧....?!?p>  “比丘國?哦..哦....好像聽說過....。”

  “這里?...這里是璠山郡,離比丘國多遠?怎么也的千百里吧....嘿嘿.....沒有去過”

  “.......說是打仗,我們郡王也安排了大軍過去了,這些天殺的妖魔....”

  伯謙看出來這個樸實又有些精明的人是怕自己寂寞,一直在和自己故意搭話,心中也感謝他的體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間或和后面氣喘吁吁的張百果說幾句話,遇見大的溝壑幫著用腳推一把,卻是省卻了這些人大部分力氣,閑談中,一行人不知不覺轉過那個長長的山脊。

  轉眼就看見一道凍住的溪流上豎立著一座簡易木橋,走近些才看到橋身的護欄就是幾根厚重陳舊的木頭,估計年頭多了,邊沿處糟爛的地方被幾條粗繩糾纏綁住,被冷風“咻咻”刮過蕩起一些掉散的線頭,橋面上也清晰可見釘著一些或長或窄的木板,顯然是糟爛處被人修補的。

  老五幾個都歡呼一聲,腳步也輕健起來,匆匆過了那吱吱扭扭的小橋,道路就好走了許多,看來這個就是大家說的官道,路面下應該是墊了碎石,積雪也被清掃過,顯得既結實又平坦,走在上面就輕松愜意多了,也只五七里,山腳下那個村莊的輪廓就越來越是清晰,可以看到遠遠近近二三十道炊煙已在莊子上裊裊升起,空氣中似乎也聞到一股焦香嗆喉的燒柴禾味。

  遠處傳來幾聲哞哞的牛叫,又有幾聲喑喈的犬吠,高小山指點著那個被一堵兩人高的土墻包裹得莊子說道:“這里就是蛇盤莊,相傳以前是出了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把這里的一條跟山一樣長,四處害人的巨蛇給除掉了,那條蛇死的時候就盤在這里,莊子后身那里有個泉眼,這里的老人都說就是那蛇的血液化成的....”

  伯謙打量著土墻,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淋日曬,墻面已是殘破不堪,有些地方已經(jīng)坍塌,被樹枝扎成籬笆遮掩,正對路口的土丘上面,開著個不寬的豁口,豁口處是兩扇用木頭拼接起的柵欄門。

  天色已經(jīng)有些昏暗,土墻背后的物事看不真切,依稀能看見一抹青灰屋脊,幾個小娃娃都站在柵欄里好奇地打量他們。

  再往前走出十來步步,就有人大聲吆喝呼喊,似乎是在招呼什么人,也有人站在柵欄下和高小山、老五大聲打著招呼,緊接就聽到有人打起梆子來,卻是早有二三十人都哄將出來,幾個看著像是家人婦孺的都一股腦擁到楊老幺和那受傷村民面前,抓著手一疊聲地驚惶詢問,其他人亂匆匆的和高小山打聽事情的原委經(jīng)過,又都七手八腳把傷者抬進柵欄里去,

  伯謙把拴住三條死狼的繩索解下來,讓高小山招呼人抬進去,卻是攔住幾個要過來幫忙抬裝著白玉詹雪橇的村民。

  張百果對幾個幫忙的人說道:“這個人全身的骨頭摔斷很多,斷裂的地方剛接上,稍稍震動都不行,你們就不要動手了,讓這個小郎君自己來...”

  幾個幫忙的人都“哦哦”點頭,驚詫看著伯謙七嘴八舌的:“這人好大力氣”“看著比縣里的那些當兵的都厲害........”“長到像是學館的先生,這么有勁.......”

  伯謙跟在張百果身后,看他一手扶著腰在前面慢慢帶路,進到莊子里,穿行在狹窄的道路上,兩邊全是半人高的土墻圍起來的小院落,老幼孩童鬧鬧攘攘的都圍在邊上看熱鬧,不時有被高小山他們指點過來的人和伯謙行禮致謝,喧鬧中被眾人簇擁著走到一個不大院落里,樹枝搭成的柵墻上立著幡板,掛著大大的“醫(yī)坊”兩字,正對著院門的堂屋里早就亮起了黃暖的油燈,屋正中擺起一張不大的方桌,幾個不大點的女娃正張羅著擺布木幾條凳。

  方桌上已經(jīng)擺上了好幾個粗瓷碗,碗里滿是冒尖的咸菜和醬豆,木盆里摞起高高的蒸饃麥餅,伯謙隨張百果把白玉詹放在里屋一個不高的草炕上,用內(nèi)勁輕探,已能感到他體內(nèi)隱隱流動內(nèi)息,知道白玉詹雖昏迷,但是內(nèi)息已能自行調(diào)理傷處,不由松口氣。

  張百果道:“病去如抽絲,更何況他受如此重的傷?卻是急不得的,先休息吃些飯食吧”

  安排了伯謙坐在堂屋門邊的條凳上,老五擠過來說道:“劉郎君,那些狼皮明日少來也能賣個七八貫錢.....那些狼肉不知怎么安排?”

  伯謙才反應過來,急忙對坐陪的張百老說道:“嗨,但憑張老叔做主.....”

  張百果笑道:“我就說小郎君絕對是不拘這些外物的人....”

  叫高小山過來,讓他張羅著把那三條狼每家都分些,頓時歡聲雷動,這三條狼都是牛犢般大小,高小山招呼幾個會點屠子手藝的村民,不一會功夫就剝洗干凈,他辦事又牢靠,誰家多些誰家人少心如明鏡,喜喜歡歡送走這些看熱鬧的人。

  楊老幺家和那受傷村民家又送來一只燒雞和幾樣葷素小菜答謝,張百果推辭一番卻不過放在桌上,讓渾家?guī)е约倚∨奕ダ镩g灶臺上烀爛留出的一條狼腿,就招呼伯謙上座,拿了幾個空碗來倒酒。

  伯謙這幾日際遇實在是光怪離奇,眼前似乎還能閃過九頭蟲和那龐大火龍纏斗的身影,腦中不時回憶起月行九、李青風等人的激斗場景,猛然想起赫連明玉那雙宜嗔宜喜的眼睛,急忙搖搖頭,心道:“怎么會想起她?”

  坐下來放松了才覺得渾身酸痛,疲憊不堪,接過張百果遞過來酒碗,略略推辭大喝一口,只覺的苦澀辛烈,才喝完,那邊老五又來起哄敬酒。

  他被救起到現(xiàn)在其實也有些渾渾噩噩的,所遇兇險動輒損命,心中其實始終是有些畏懼害怕,這時見眾人虔心感謝,發(fā)自肺腑,又想到自己那般如刀山火海的兇險都闖過來,連那些白袍人的飛遳都被自己射下來了,還有什么好怕的?怕,也應該是那些白袍人怕自己才對。

  心氣一通,豪氣徒升,酒到杯干一氣就喝了五七碗,眾人見他這般豪爽愈加佩服,一個相陪的鄉(xiāng)老說道:“不是郎君如此好漢,怎能打得山中群狼都退避逃竄?”

  更是殷勤備至,吃些飯菜,又喝幾碗這村釀土酒,伯謙不覺酒往上涌,四肢百骸就像不受自己支配控制一樣,恍若精神似乎已經(jīng)和身體脫離,暈暈沉沉的再說上兩句話,眼皮不由自主地粘合到一起........。

  沉沉睡夢中,身處在一條船上逆流而上,兩邊流水濤濤,擊璀流銀,天空一輪明月高懸空寂,盈盈月光照的山川河流如水晶般明凈透亮,不覺環(huán)目貪看,忽聽旁邊一人道:“劉三郎,請了”

  伯謙轉頭看去卻是一個穿著羽衣星冠,面茹傅粉的道士,就見他唇若涂朱,舉止不俗,正在岸邊和自己拱手,伯謙急忙還禮,問道:“閣下何人?為何召喚”

  那人道:“小道劉牧齋,適才見公子在此賞月,未免寂寞,也來湊趣,勿怪勿怪。”

  伯謙道:“這又何妨?小人也正空靜寂寥,請坐請坐?!?p>  也不見這劉牧齋做勢,已移步到小舟上,兩人在船首坐下,伯謙問道:“牧齋兄從何而來?”

  劉牧齋笑道:“從這明月中來”,伸手指指天上月亮。

  伯謙詫異道:“住在月亮里?那閣下是神仙?”

  劉牧齋說道:“神仙不敢說,也只是這江流中修行的人罷了,不過這天上明月卻跟我的家一樣,往來容易?!?p>  伯謙道:“能上月亮還不是神仙?這明月如何上得?”

  劉牧齋道:“劉三郎若是要去,我可以領你上去看看”

  伯謙大喜道:“真的?那真是多謝了,想我一介凡人也能去到明月里面去見識見識,那是天大的造化了?!?p>  劉牧齋道:“不知劉三郎是愿意坐船去,還是走著去?”

  伯謙道:“這沉沉夜色,哪一樣能快些?”

  劉牧齋道:“當然是船快。”

  伯謙道:“那就坐船?!?p>  劉牧齋聽了一笑,說道:“好,那就船”

  手往空中一托,腳下小舟脫離水面緩緩升起,船底兩邊密排白羽,輕輕拍動,就見云氣環(huán)繞小船已漸漸飛高。

  伯謙依船舷一望,就見船底的白羽一上一下,就像魚鰭一般搖動,已不知飛了多高,地面上的高山起初就像車輪一般大小,漸漸像個圓盤,慢慢又像鏡子,最后就如豆子一般,終于什么也看不到了。

  小船飛逝,兩邊星辰近若眼前,似乎伸手可摘,那如冰晶般的明月逐漸增大,最后竟然大到無可比擬,眼睛再也看不到邊界了,剔透的光芒射下來秋毫可現(xiàn),船已駛入明月之中。

  劉牧齋道:“月中境界委實太大,下船步行窮極一生也難走遍,不如仍舊乘船往各處游覽一遍吧?”

  伯謙早驚訝的目瞪口呆,連連點頭應下,就見小船飛馳,山川人物,宮殿樹木都與世間相似,但是氣象全都華麗金碧,絕非世間所能及,猛聽“錚錚”斧鑿之聲,震耳欲聾,伯謙依船舷尋覓,卻見無數(shù)人在一處七彩玉般的峭壁上進出,修石補山,紛紛忙碌。

  劉牧齋道:“這是七寶玉,是宇宙中七種隕石相合而成,其勢如丸,但是被太陽光灼爍,不免就有銷損,所以常有八萬三千戶人隨時修補,這個地方只是其中一處”

  伯謙聽了,心中雖不明白也不敢多問,小船飛馳,轉瞬越過這嘈雜處,猛覺異香芯郁,卻是一株高約千丈的的桂花樹,桂花桂子累累不覺,壯麗斑斕,伯謙欣喜,忽然左臂“佟佟”抖動,意識中就看到小不點如嬰兒搶食般急不可耐的“啊嗚啊嗚”吃著這些香氣,想起小不點最愛這些靈樹靈草,不覺笑道:“真是貪吃,不如放出來好好讓你吃個夠...”

  就看劉牧齋忽然神情略變,說道:“我養(yǎng)的小不點,最喜歡這些草木精華.....”

  劉牧齋道:“這個神樹是月宮運轉能量所依,卻不能損耗,見諒見諒”到像是生怕伯謙把小不點放出來的樣子。

  伯謙陡然就看到樹下一個人拿了一柄巨斧在那樹根處亂砍,但那斧頭砍進去剛拔出來,那砍壞的缺痕就已愈合,不由笑道:“他是吳剛么,這么砍卻是無用的....”

  心道:“若是把小不點放出來,她吃起這個樹來卻是剛好.....”

  光影流轉,小船一瞬間越過桂花樹,又行不久,忽然放慢速度,伯謙抬頭就看到一處宮闕,異常巍峨,劉牧齋道:“這是明月的中心,劉三郎到此,一定要進去游玩一下。”

  伯謙抬頭就看著千丈高大的宮殿正前方寫著“廣寒清虛之府”六個大字,小船緩緩駛近,就看到處處瓊樓玉宇,說不盡的繁華富麗,隱隱蘆笙管弦,空中珍禽翠羽鳴囀飛翔,樹下無數(shù)美貌女子且歌且舞,歌舞想答。

  伯謙正看的癡迷,就見一所大宮殿中走出幾隊女子,衣服分為紅黃青白黑五種,每隊當先的那一個女人,無不風華絕代,后面跟著的都是婢女之類,劉牧齋道:“這些都是月中五帝夫人.....穿青衣的是青帝夫人靈素蘭....”

  伯謙站起行禮,那青衣夫人剛還外完禮數(shù),猛然半空中一只巨大的三足蟾蜍“呃吽”一聲跳在這些美貌女子中間,頓時地面劇震,龐大氣浪沖擊的宮殿晃動歪斜。

  就看它咕咕鼓氣,猛然發(fā)出一聲震懾天地的蛙鳴,震蕩的巍峨宮殿瞬間灰飛湮滅,遠近山岳開始怒吼,地動山搖,頃刻間廣寒宮里屋宇塌陷,道路裂開,巨大的石塊不斷滾落下來,倒塌的樓閣像傾瀉的洪水一樣淹沒了人群,一切只持續(xù)了一瞬間,一片繁華變成一片廢墟。

  伯謙的小船也被這強勁龐大氣流的吹動的東搖西擺,手緊緊抓住船舷,眼前忽然變故的震撼只讓他頭腦一片空白,呆呆看著那巨大蟾蜍鼓氣又吹出巨浪,五帝夫人在能量流中翻滾撞擊,不時射出無數(shù)明亮而璀璨的火花,如流星般不時撞擊在蟾蜍堅硬皮膚上,爆出一朵朵美麗的花瓣。

  伯謙扭頭看向劉牧齋,猛見他口一張吐出火焰,須彌渾身是火,燃燒成一個活人,烈焰熊熊猛撲過來,伯謙驚變厄爾間,只來的及雙手護臉,忽覺小船飄蕩一下直墜下去,卻是一只白兔立在小船上空,兩中前足拿著一個玉杵一下將劉牧齋搗碎。

  伯謙“啊”沖口一聲大叫,坐起身來,卻是天色已大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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