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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降魔之驅神

第六章 道靜魔驕還歸陰陽

西游降魔之驅神 南山行崎 10069 2022-12-20 14:12:04

  伯謙仔細打量,總覺這人無比熟悉,但是腦中卻似乎少了一段重要的記憶一般,看著張麻衣道:“這位仙長,我們以前見過么,我確實叫劉伯謙,家住.......”冥思苦想,心道:“家住那里怎么也忘了,真是要命......”

  就見張麻衣打量他,表情更是古怪,忽然迎面一掌打來,勁風撲面刮的臉隱隱生疼,這要被打中不死也殘,伯謙忙伸掌一擋,“啪”一聲輕響,雙掌推在一起,就覺對方勁力如電流般直沖心腹,不由內轉任督,手臂勁力一吐迎上,兩股勁力一撞,卻是“咚咚咚”的連退三步。

  邊上那宇文遂急忙攔住,才要說活,就見張麻衣道:“將軍不必緊張,我見這兄弟和我一個故人甚為相似,剛才試了一試,果然只是名字相同,人卻不是”

  對伯謙拱手到:“失禮失禮,劉公子和我那位故人身形極為相似,但是功夫卻全不對,卻是我認錯了?!?p>  他剛才只道伯謙臉部有易容,這些江湖伎倆毫不出奇,但是一個人在怎么變化,一身功夫內息卻是絕對不會變的。

  出手一試,卻是知道這人內功雖然精堪,卻是走任督發(fā)力的人間武學,功力抵擋自己都難,絕非自己認識那人的地煞路數。

  伯謙道:“無妨無妨,這位仙長,我的記憶好像出了問題,很多事想不起來,也....剛才也覺的仙長格外熟悉”

  張麻衣笑道:“看來我和公子還是有緣分,哈哈”

  宇文遂打圓場,說道:“劉公子和張仙長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卻不是都自然熟悉?”

  伯謙慚愧道:“那里比的上仙長...”

  張麻衣道:“你們左一個仙長,右一個仙長,叫的我好不尷尬,我也只是個修道的,卻不是什么仙人,叫我張麻衣姓張的都行”

  宇文遂道:“都一樣,都一樣,看仙....道長一身本事通天徹地,斬殺起妖邪來如閑庭信步,這還不仙?”

  幾人攀談吹捧幾句,問及現(xiàn)在軍情,卻是北昆侖三百弟子已在烏沙丘布下混元陣,將熊兜、巫虎、狐功等十六妖將臨的數千妖獸牢牢困住,只等合圍必能殲滅。

  說話間邊上副手已讓眾軍休息打尖,派來人送上熱湯和干糧,張麻衣也不客氣,端起吃喝,想是行軍中也習慣了。

  宇文遂道:“張仙...道長,這么說北昆侖已先可和妖人接過仗了,不知斬獲如何?”

  張麻衣道:“已戰(zhàn)了三次,傷了土蝠、月狐、柳獐、麒豹幾名妖將,幾個師弟受了一點傷。”

  宇文遂點了點頭,他知張麻衣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這三場惡斗定是慘酷異常,以北昆侖之能,尚且殺不了獸軍中的十六將,麾下弟子甚至傷亡。

  宇文遂問道:“不知可曾查知現(xiàn)下獸軍實力如何?”

  張麻衣道:“現(xiàn)在各路獸軍已被擠壓在孟平關下,大部分都聚在豪山,還有人還說,有個叫什么九頭龍的到了,不知真假。”

  宇文遂一怔,道:“九頭龍?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張道長可否詳細說說?”

  張麻衣道:“具體也不甚明了,是北昆侖玉清門下弟子白玉蟾帶回的消息,說是有個什么九頭龍預要威壓群獸,若真讓它統(tǒng)御了眾獸軍,這仗只怕更不好打?!?p>  伯謙聽兩人說了一陣,見他們慢慢走遠,想是有些軍務不方便自己聽到。

  心道:“自己看這張道長分外熟悉,以前絕對見過,現(xiàn)在自己記憶好像大部分都知道,但是一些細的東西卻是遺忘了,關鍵時候總是想不明白,倒像是被人刻意抹掉了一般,不知什么緣故,這道長是個有本事的,一會問問他?”

  喃喃自語:“北昆侖北昆侖,我明明知道他們,但是細節(jié)卻不知曉了,見了鬼了”抱著腦袋冥思苦想,總覺的就像話到嘴邊就是吐不出來一樣,憋的難受。

  當下遠遠吊著兩人,見他們又說了好一陣,張麻衣舉手作別,想是要離開,忙快步上前道:“張道長,請稍待。”

  張麻衣回過頭來說道:“劉公子,怎么了?”

  伯謙道:“卻是要麻煩道長,我的記憶出了問題,總想不起以往的一些事,道長是世外高人,可否幫我看看?”

  張麻衣道:“我卻對醫(yī)術不精,我有個師弟黃紫庭極擅藥車、內丹,有暇我給公子引薦。”

  見伯謙一臉失望之色,張麻衣到有些于心不忍,心中思索:“這人也叫劉伯謙,身形又極其相似,雖說功夫路數不對,但是畢竟太過巧合,難道........另有隱情?”

  心中也是疑惑,當下對伯謙道:“劉公子,你伸手出來,我給你搭搭脈?!?p>  伯謙大喜伸出右手,張麻衣手指搭上伯謙脈搏,內勁如線延伯謙督脈強間、腦戶、風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靈臺一路探知下來,轉瞬將三十六處大穴探完,卻是分外順滑。

  當下起胞中穴往任脈二十五處大穴,陰維陽維奇經八脈探知,卻均無異常,只到最后帶脈的惡章、門然、古卻穴位時卻有陰寒透出,所含陰氣雖不多,竟然格外凌厲,壓制不得。

  張麻衣心中一跳,勁力轉走鳳池預上泥丸,卻發(fā)現(xiàn)完骨、天駐、啞門、客主、后頂、月橋均是滯澀,正準備勁轉承漿、地倉、印白、頭維時,忽聽周圍軍士大嘩,有勁風隱隱疾撲而來,

  抬眼一看卻是有黑雕在天上盤旋不去,看他二人好一會不動,認為有暇可趁,俯沖撲擊下來。

  張麻衣當即收手,一招“托天式”勁力向上揮去,那黑雕離著還有一二丈,已被他掌風擊打的翎羽四散,尖厲鳴叫中飛掠而過,慌忙上翔,和群雕在空中如朵朵黑云盤旋往復。

  張麻衣說道:“劉公子天梯似有不通,到像是.....陰陽轉結根源不暢...”

  心中也是更加疑惑,說道:“我現(xiàn)下還要去聯(lián)絡其他師門兄弟,卻是無瑕給劉公子細察,若劉公子無事了可隨我同去師門,必能解公子之惑?!?p>  伯謙道:“好啊,我記憶中和北昆侖極為熟悉,若去了說不定能想起來?!?p>  正說話間,那宇文遂帶了一隊人馬過來道:“劉公子,這天上黑雕棧戀不去,時時撲擊,極是影響行軍,我等功力不足,箭射不得,還望公子出手相助。”

  伯謙一笑,接過他手中的筋角硬弓,入手沉重,弓角包漿極是潤滑,選只白羽鐵矢,凝勁一拉開弦三尺,就和滿月相似,一弓在手氣勢突變,當真是端身如干,直臂如枝。

  張麻衣在旁見他控弦卻不是屈大指,頭指壓勾指的西域射功,而是已無名指迭壓小指,中指壓大指,頭指當弦,當下暗暗點頭,知道此射法其妙在頭指尖,卻能比尋常箭法遠出數十步。

  就見伯謙目若流電,弓起勢如追風,“崩”一聲清音,箭出弓弰就像懷中吐月,白簌所至若瞬光穿狹,一聲雕鳴正中一只雕身,勁力未衰,又穿進了第二頭黑雕腹內,一箭貫著雙雕,自空急墮而落。

  眾軍士有看到的無不“哦”的齊聲喝彩,余下的黑雕再也不敢停留,四散高飛而去。

  宇文遂和張麻衣“好”的一聲同時夸贊,張麻衣笑道:“劉公子當真好箭......”伯謙將弓遞還給宇文遂道:“還是宇文將軍好弓,方能事半功倍”

  宇文遂道:“我這六采弓也是家傳的,箭身七拓,執(zhí)曲審面,戴角長二尺有五寸,以鶴筋相結,拂磨七年而成,可惜我箭術不運內精,做不得氣達于彼,使起這張弓來不似公子這般氣會神恬,從容自然,慚愧慚愧”

  張麻衣勸慰道:“宇文將軍何必過謙?,水滴石穿今后再下苦工,必不辱沒這張家傳寶弓?!?p>  伯謙到沒太大感覺,就覺這弓用起來勁脆,比以前家中的竹弓卻是強百倍,忽然心中一震,腦中似乎打開了一條縫隙,一些畫面在腦子一閃一閃,他低頭思索,邊上兩人說話再聽不到,

  好一會,就聽有人道:“劉公子.........公子.........”聲音越來越大,抬頭就見宇文遂和自己說話,忙搖搖腦袋,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剛才想事有點太入神了”

  這時就有幾個好事的兵士拖著那兩只半人高的大雕四處夸贊,惹起圍著幾人的兵士陣陣哄笑,那宇文遂快步上前呵斥。

  張麻衣離開自己七八步,笑盈盈的看著眾軍起哄,耳邊忽聽他低低傳來聲音:“劉公子,現(xiàn)下耳目眾多,若要問的明白,待晚間扎營,三更后出營往南走,見面詳談?!?p>  伯謙一驚,看張麻衣神色無恙,若不是聽到聲音根本看不出一點異樣,就見他和宇文遂拱手作別脫離軍伍而去,竟是再沒多瞧自己一眼。

  伯謙心中知道多半是他已看出端倪,但是現(xiàn)在身在眾軍之中,眼見宇文遂帶來的這隊軍士個個彪悍,總在自己身周不離片刻,雖神情恭敬但隱隱有防范之意,當下也不動聲色。

  低頭又慢慢回憶起一些一閃而逝的畫面,宇文遂安排伯謙回車,卻還是不見阿秀的蹤影,伯謙按耐不住詢問拱衛(wèi)在邊的褐衣士卒,卻都說不曾見到。

  伯謙無奈坐下,知道阿秀是醫(yī)官,必有旁的事情耽誤了,如此過了幾炷香時間,忽聽得號角聲嗚嗚吹起,遠處霧塵大起,似有無數軍馬向這邊行進過來。

  眾軍士原本坐著歇息,頓時齊齊站起,就聽宇文遂大聲叫道:“眾軍勿驚,這是王上的兵馬到了?!?p>  他連叫數聲,讓眾軍、副手、哨長分率眾軍列成隊伍,鼓聲蓬蓬,撮唇作哨,幾隊前哨騎兵迎了上去。

  伯謙見到他們布陣極是利索,心想:“這左軍人數不多,卻個個兇猛矯捷。前面見那莫勒燕的兵馬亦甚了得,怎么這些兵馬都如此彪悍?

  嗚嗚號角之聲不時傳來,跟著雪塵飛揚,幾列馬隊疾馳開來,轉眼已離這里不足七八里路程,遠看這些騎士都身著鐵甲錦袍,呈紅、綠、黃、紫四色,旗幟如云,馳驟奔涌,當真是兵強馬健,極是壯觀。

  隊中馳出兩騎,直奔而來,馳到軍伍之前十余丈處,便翻身下馬,快步上前,抱拳行禮,說道:“王上便在前面不遠,令宇文遂、莫勒燕見駕。

  那莫勒燕兩日不見,想是在養(yǎng)傷,宇文遂躬身接令,一聲唿哨,兩名騎兵乘馬奔去,眾軍當即隨一眾騎兵前行,

  伯謙張望見阿秀還是沒有出現(xiàn),不由心下大急,只是現(xiàn)在軍中人人肅穆,自己又無熟人,那宇文遂又在前勒令眾軍卻是沒法去問。

  走出七八里,就見荒原中游騎來去,絡繹不絕,個個都衣甲鮮明,轉過山坡,眼前旌旗招展,密密層層的到處都是營帳,成千成萬騎兵步卒,圍住了中間一數層牛皮所制龐大營帳,飛彩繪金,燦爛輝煌,想來必是新王王帳。

  伯謙遙見那隨駕文武百官參見進出,展出的旗幟盡是北院大王、樞密使、于越、知樞密使事、皮室大將軍、馬軍指揮使、步軍指揮使等位高權重之輩。

  他一身何曾見過如此排場?心中也自覺壯觀莊嚴,就是有天大疑問現(xiàn)在也只好暫時壓在心中

  站在人群中看宇文遂和莫勒燕各帶一行軍伍去見駕,此時身周十幾萬大軍環(huán)列,惟聞馬嘶蹄聲,卻聽不到一絲喧嘩,看到騎兵靜靜的列隊在前方山岡上,只有遠方隱隱傳來勁風掠過的低沉的“嗚嗚”呼鳴嘈雜聲,一股肅殺之氣只貫心頭。

  伯謙心中只有詫異,幾疑是否真實,此種氛圍里不便左顧右盼,只的低了頭慢慢回憶剛才出現(xiàn)記憶碎片。

  他這一凝心想事,時間不由過去,不知多少時候,猛聽號炮“彭彭”響動,但聽得一句“拔營”的號令,一句變成十句,十句變成百句,百句變成千句,聲音越來越大,卻是嚴整有序,毫無驚慌雜亂,耳聽周邊盡是回應,就見眾軍立即動手開始拔營,片刻間收拾得干干凈凈將行李輜重都裝上了駝馬大車。

  就見各色騎兵排成整齊的隊形,跟著行軍大將軍立于馬上大聲宣讀,卻是王上傳下號令:“眾軍出力剿滅獸妖,大勝之后,升官以外,再加重賞?!?p>  眾騎兵從山崗上魚貫而下,蹄聲轟隆,整個隊伍仿佛一條銀色的巨龍,回響著吼叫:“萬歲萬歲萬歲…”,漸漸全軍盡是“萬歲”之聲,響徹天域。

  眾軍排列,伯謙也被催促下車,在黑壓壓人群中行禮,偷眼見那新王披著黃金甲胄,登高而立,長劍斜指向天空,身形雖纖細,但挺直的身軀卻顯露出至高無上統(tǒng)帥特有的威嚴,陽光下她一身金甲發(fā)出絢麗的光芒,傳下旨意,卻是要親率三軍,向獸軍迎擊。

  眾官兵又是三呼萬歲,誓死效忠,無數鎧甲、盾牌、刺槍、長劍、旗幟將伯謙的視野完全占據,就如一片金屬的海洋呈現(xiàn)在眼前,鋒利的刀劍反光刺得他的眼睛發(fā)痛,置身其中方覺個體的渺小。

  兵馬分成前軍、左軍、右軍、中軍四部,兵甲鏘鏘,向東南挺進,另有小隊游騎,散在兩翼大軍,彷佛一道又一道肅穆的江河,漫過山川冰原,軍陣所覆蓋,天地間彷佛只剩下一種顏色,那就是眾兵外衣的紅褐色,樹立在這濤濤翻涌的浪頭之上,是一片又一片金屬的反光,密密麻麻的刀劍揚起的鋪天蓋日,在雪霧塵埃中閃爍著刺眼的光。

  大軍前行五十里,只聽得左軍和右軍同時響起了急促號角,伯謙極目遠眺就見遠處霧霾塵頭大起,前方的地平線上似乎出現(xiàn)了一大片陰影,漫天陰臟的霧塵揚起十余丈高,宛似灰色云層般鋪地涌來。

  就見傳令騎哨打馬奔馳在于各個行伍之間,高呼:“結陣!”,登時前軍和左軍、右軍響起陣陣尖利軍哨,步兵整齊劃一的列隊豎起長矛,形成一個無邊無際的方陣,望不到盡頭的軍陣上方一片鋼鐵冰冷的閃光。

  輜重軍士動作飛快,將馱馬車輛上的支柱用大鐵錘釘入地下,張開皮帳,四周樹起鹿角,片刻之間,便在這雪地上結成了一個極大的皮制城墻,戰(zhàn)陣前后左右,騎兵紛紛列陣拱衛(wèi),在兩翼一排排高舉的馬刀明亮如雪,仿佛一條耀眼的光帶。

  前方悶雷般的蹄聲傳來,伴隨大地不停的輕微的震動,肉眼可見黑壓壓的敵群在迅速的接近著,猶如浪濤,猶如海嘯。

  黑色的龐大輪廓,也越來越清晰,濺起的雪粉中反射著冰寒的尖銳器械的光芒,漫天飛舞的陰霾威勢,仿佛就是黑暗深淵中出現(xiàn)的要吞噬一切的巨獸。

  就聽中軍將軍大聲叫道:“擊鼓!”頓時御營中數百面皮鼓蓬蓬大響。

  伴隨哨騎往來“扎穩(wěn)陣腳!”“扎穩(wěn)陣腳!”的大聲喝嚷,一眾軍士把長矛的桿托擱在地上,矛尖前指,彎腰迎敵。

  伯謙此時完全是身不由己,被兵士裹挾,手握硬弓和一排弓箭手隱身車陣之后,將弓弦絞緊,只待發(fā)箭,偶一回頭,就見身后一車車火油罐正被卸下,一臺臺投石機排列陣中引弦待發(fā)。

  不遠處還有督戰(zhàn)的軍官,指揮督法軍士排成了散兵線,亮晃晃的箭頭尖刀對準了自己和一眾準備迎戰(zhàn)的士卒,心中知道若有臨陣脫逃的,這些人會毫不猶豫當場斬殺。

  伴隨著“舉矛!舉矛!”的喝令,刺耳的鼓噪響頓時徹大軍陣頭。

  那塵囂里隱見丈許高大的豺狼對吐獠牙,無邊無際虎豹猙獰惡猛,遮天野豬如長毛一般的尖刺,飛龍般大蟒張開著能吞大象一樣的巨口,無數的猛獸踏著黃煙和列塵呼嘯而近,如一道高速移動的黑墻,勢不可擋的直撞過來。

  就像從高山滾落的巨石撞上了自下而上的堅錘,兩軍陣頭接觸的一瞬間,兩股鋪天蓋地的巨大浪頭碰撞“轟”的發(fā)出巨大的聲響,最前排地軍卒瞬間被那一片黑色吞噬,

  后續(xù)的混亂繼續(xù)沖入,刀劍如林,鎧甲碰撞,轟聲如雷,萬千人的沖殺,人體、長槍、刀劍、鎧甲統(tǒng)統(tǒng)擠在了一起,折斷殘肢血紅四濺,受傷的兵士大口吐著鮮血,數以千計的兵馬只一瞬間就被撞翻踩成肉泥,人群里密集傳出瀕死地嗚咽聲,如地獄鬼魂在哀鳴。

  伯謙此時也顧不得再想其他,只感到腳下的大地如雷鼓般劇烈的震動,沖過來的煙塵滾滾已到腦頂,心中緊張只沖腦頂,只有“砰砰”心跳占據腦海,渾身戰(zhàn)栗,第一次經歷如此殘忍場景,不由發(fā)自心底感到恐懼,耳不聞聽,眼不視物,耳邊哨長聲嘶力竭的一聲聲嘶喊竟然沒有一句沒有聽清。

  心中只知道在這么近身的擁擠情景下里,任憑你武功蓋世也難逃劫難,生命在這種危難里脆弱的簡直不值一提,

  猛然軍哨急響,就見周邊排排弓身立茅的勁卒不斷沖前,堵住正面,隨著軍陣越來越厚,漸漸站住陣腳。

  伯謙心中稍定,耳聽身邊哨長尖銳喝令:“穩(wěn)住、穩(wěn)住”意識也回到身上,看周邊軍士都舉弓半拉遙指半空,心中慚愧,將弓舉起。

  猛然異變突起,怪風嗚嗚聲傳來,就看到一道道綠紅雜煙在前方散雜飄起旋轉,眨眼間就長成百多丈寬的疾走的龍卷風,濃墨一樣遮蔽了整個天空,飛沙走石席卷橫掃兇猛撲下,一瞬間就打在自己不遠處軍列中,耳邊嘈雜的號令的聲音立刻淹沒在這一片可怕的碰撞聲中。

  這狂猛的風暴瞬間掃翻不少列陣軍馬,不知道多少士卒被旋風卷起中,鮮血飛濺的滾落馬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一下彌漫過來,伯謙眼中幾乎什么也看不到了,風刮的臉生疼,只能聽到隊列里響起了軍卒鄒然遇襲發(fā)出的連續(xù)的慘叫聲。

  意識中就感覺黑色地獸群猶如億萬斤的巨石從高山上滾落,沉重、勢不可擋的向前推進,大軍的堅固的陣列竟被這強大的沖擊力推得不斷凹進去,伴隨刀劍折斷的清脆響聲和哀嚎慘叫聲,接連不斷的軍旗東歪西倒刮飛,士兵們戰(zhàn)甲破損倒地,破碎不堪的人體不斷翻滾,竟然一開始就有支持不住的危急形勢。

  伯謙所處隊列也瞬間混亂,前后左右都是大石猛烈撞擊著盾牌“佟佟”響動,狂風在人馬中肆虐,耳中滿是戰(zhàn)馬在悲鳴聲。

  伯謙心中一瞬間幾乎冰滯,此時哪里還顧的著拉弓?一手擋在眼前,只能矮身在車邊躲避。

  所有人的心神都如夢魘一樣被深深壓制,眼看大軍崩潰只在眼前。

  在此危險時刻“噹”的一聲鐘鳴,猶如雷霆突然爆發(fā)于山間,這一聲霹靂震響如暮鼓晨鐘一般,似乎能壓制一切邪祟。

  天空一道霹靂裂穿而過,威勢駭天,瞬時擊穿恐怖旋風,緊接著一道道霹靂伴隨雷霆大響,不斷劈下,不知多少高大野獸被雷電擊倒,

  伯謙站直身體,就見一道雷電如蜿蜒光劍正中一條數十丈長猙獰肆虐巨蛇,頓時將它劈成數段滾落而下,獸軍那如一片波濤洶涌攻勢前行猛然停滯。

  霹靂滾雷中,伯謙就覺耳邊猛然恢復聽力,伴隨一聲聲“拉箭!”“拉箭!”“弩機準備”“弩機準備”身體也恢復控制,不在顫栗,將手中硬弓拉如滿月,鎖定前方引弓待射。

  哨長瘋狂的哨子不停在耳邊炸響,在一陣機械的咯吱響動聲中,陣中幾百臺弩機全部引弦繃緊。

  軍哨急鳴聲,伴隨一聲聲“齊射”令下,他不由和旁邊弓手一起拉箭放出,就聽“嘭”的一響,剛露出藍色的天空驟然暗了下來,密如蝗蟲的箭矢,密集得遮蓋了半邊天空,蜂群般沖向陣前。

  落下箭群如迅疾的金屬風暴肆虐撲下,正在沖鋒的獸群仿佛被一個無形的巨人用大梳子猛然犁過一般,那些猙獰恐怖的龐然獸頭人如撞在石墻上一樣,瞬間轟然倒地,不知多少猛獸在巨大地嘶叫聲中不甘地仆倒地上,劇烈翻滾。

  如雨的箭不停密集的落下,密密麻麻,傾瀉如雨點,不止不歇,轉瞬間就像高大的荒草密密麻麻插滿冰原。

  后續(xù)獸軍紛紛狼狽后退,御營中鼓聲雷震,排山倒海的歡呼頓時響徹軍中,漸漸聚成“萬歲!萬歲!萬歲!”的震天呼和。

  伯謙看到一個穿著鐵甲的高大獸頭人,身上插滿了箭枚,臉上淌著血,肚子上被巨大弩箭射穿了一個大洞,隱約可以看到流動脫落的腸子,它一手捂著肚子依然蹣跚的前進,血像泉水般流在地上拖出一道印記,很快就又有其它的強勁的箭矢落下,將他硬生生地釘在了地上。

  心中不知怎么竟然涌起了一種悲哀,抬頭往陣中御臺上望去,隱隱就見一只巨大的鐘鼎邊數名喇嘛立在那里,想來剛才危急之時,就是這些僧人力挽狂瀾。

  就見獸軍退出的空地上鋪滿了尸首,傷者呻吟哀號,慘不忍聞,一隊軍士上去檢視來回救治,將殘留沒死的獸頭人挨個砍死,不時傳來野獸臨死的慘嚎。

  伯謙不忍再看,轉頭打量軍陣,一眼望出去,但見遍是振奮軍士,望不到盡頭,心道:“這般殺傷,不知還要多少人橫尸在此地,如此生死對決到底為什么?”

  心中漸漸升起一股恨意:“真正該死的都是那些播撒獸靈的天外邪神,若不是他們如何會有這樣的人間殺戮?”

  抬頭見到那女王上身著黃袍金甲,不知何時站在御營中的高臺之上,十數萬大軍見到王上親身督戰(zhàn),登時更加勇氣倍增,無不大呼:“萬歲!萬歲!萬歲!”戰(zhàn)意更濃。

  如呼應一般,猛然對面的群獸齊嘯,密密麻麻身高超過二丈的巨獸,如熊如魃,肢體粗杜得像是銅鑄的柱子,排成了整齊的方陣,猶如一座會移動的巍峨鐵山,踩的大地“轟隆轟隆”巨響,山崩海嘯般又向著軍陣轟隆撲來。

  御營中鼓聲雷震,殺聲震天,霎時間羽箭弩矛在空中蝗蟲般飛舞而去,但這些猛獸任憑飛箭射得叮當亂響,卻渾然無覺,偶被弩茅射中也只跌倒馬上又站起沖鋒。

  這些妖物猶如無數巨大矮象,只顧的向前,個個力大無窮,爪中的狼牙巨棒一擊之下便連人帶盾牌都砸成了肉泥,巨斧橫掃而過,頓時就將成排結陣戰(zhàn)士攔腰斬斷,兩邊圍上的軍卒但有被砸中,無不腦漿、鮮血和顱骨的碎片橫飛。

  接戰(zhàn)軍士刀、矛、斧紛紛砍戳在這些巨獸身上,只能在他們身上只留下一道道淺傷,竟然傷不得對方多少,這些巨大獸頭人如刀切豆腐前突,伴隨殘肢、鎧甲、兵器的支離破碎,頃刻間剛立起的大陣中一片血肉模糊,尸骸沿著這些巨獸的前進鋪成了一條紅色的越來越寬的血帶,紅色血帶里滿是慘叫和哀嚎,眾將士陣腳大亂,被推的紛紛后退。

  伯謙見一眾弓手不斷放箭傷敵不得,當即箭箭只往這些巨獸眼睛射,射倒十余只,但此時軍陣抵敵不住,不斷被倒推回來,被打穿就在頃刻,不由心中大急。

  猛覺一股涼風颯颯自身后吹來,心中一跳,就聽“忽忽”聲大作,一回頭就見千萬條金蛇火龍,烈焰騰騰向這些巨獸飛去,瞬間在這些巨大獸群中燃起一片火海,正是投石車上火油罐燃成火球雨點般落下,眾巨獸在火中烀號躲避,頓時亂成一團。

  猛然腥風聚起,濃如黑墨般大霧忽起,斗大冰雹疾落,砸在地上瞬時滿地晶瑩,火球于冰雹交夾,一時奇觀,到底火焰不能盡化冰塊,不多時將火焰砸開,鋪出道路,讓這些巨獸逃出火海。

  黑霧中就見一只丈許長利爪劃過,車輪大的眼睛時隱時現(xiàn),伯謙大驚,心道黑霧中的妖獸難道是百丈長的巨物么?

  猛然黑漆一樣的霧氣劇烈翻滾,一條橋梁般巨大尾巴風雷滾滾往軍陣橫貫掃來,人若螻蟻尾如高山,一尾之威足已讓這十萬人遭滅頂之災,所有人驚惶中眼睜睜看這巨物砸下。

  就聽高臺上一聲輕嘯,兩道彩芒急劃而過,如兩條紫青亮電,霹靂一聲大響,已穿過這巨大尾巴,盤旋飛舞,又沒入濃霧,片刻后電閃疾回高臺,就見腥黑血血液如瀑布般自半空落下,山崩地裂般“噼啪”巨響,震動翻滾聲不斷自黑霧后傳來。

  所有人聽到都已知道那巨物被這利芒所傷,疼痛難忍正在亂撞亂竄,無不高舉刀槍大聲喝彩。

  伯謙腦中“嗡”的一聲大響,抱住腦袋,心道:“紫青雙劍,這是紫青雙劍?!?p>  記憶一幕幕在腦中橫過,心道:“北昆侖也來了,不知道她來沒來?”

  扭頭向御臺望去,看到一道青色衣和一道白衣人影并站在其上,身后一群人離的遠卻是看不清楚,細辨白衣人正是李青風,青衣人卻不認識,嘴角不由露出笑容。

  此時陣前還余下巨獸俱驚惶失措四處亂竄,被萬余御營軍士分割圍住,雖然困獸猶斗刀槍難入,但眾兵將長矛利斧此起彼落,惡斗不到一個時辰將這數百高大獸人都戳死了,殺得異常慘烈。

  陣前火油罐依然不停落下,烈火熊熊,雄黃之氣烈馥襲人,陣陣疾風將黑霧吹散,煙氣彌漫往獸軍陣頭席卷而去,那些獸軍似乎極為忌憚,紛紛逃散,顛翻一片。

  就看陣后一只鴻雁般大鳥飛起,須彌,漸飛漸大,翼展若垂天之云,呼呼幾翅將煙氣吹散,一聲厲囂急撲而來,

  伯謙此時已趁亂脫離陣列,他記憶乍一恢復,心中已有計較,慢慢靠近御臺想看看她到底在不在,越是靠近高臺心越啪啪直跳,眼見離著高臺三五百步,臺下全是身著亮甲的近衛(wèi)之軍,卻是沒法混入,正自琢磨怎么混進去。

  就見高臺上李青風和那白衣人各持“紫金錐”和“青彌劍”,猛一揮動,兩道彩芒急射而至,那只大鳥毛羽如鐵鑄,尖鹓利爪間不容發(fā)連啄幾下蕩開彩芒,巨爪劃下,頓時將御臺前一隊軍馬撕裂的粉碎,人群一片大亂。

  就聽高臺上一聲長嘯,兩彩芒啪融成一把五色長虹,金光滾滾,青光紫氣盤旋一片,劈頭蓋臉卷來,這大鳥巨翅煽動勁風四起“啪”的和這五色長虹撞在一起,跌落下來壓倒一片軍士,它倒在人群中猛烈撲打,頓時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眾軍紛紛圍上刀砍箭射,伯謙得暇,混上高臺。

  這大鳥被飛劍接連劈中,猛撞向高臺,伯謙看勢急,奪過邊上弓手硬弓,合兩張硬弓一箭激射,那怪略一偏頭“當”的羽箭射在眼下橫紋上,撞的粉碎,碎木彈入眼睛,這鳥頓時翻滾癲狂“嗖”往空中箭射而去。

  伯謙夾在來去不斷的通報信使中往高臺上行去,抬眼看到太陽于這若大冰原邊上只剩下出一弧,卻依然金光萬道,射入在白霧之中,一片美輪美奐之色,心中一嘆,只覺這美景之下卻是如此殘酷慘景,不由更是感慨。

  立在高處發(fā)現(xiàn)此時大軍已占優(yōu)勢,就見火油罐不停向外延伸,眾軍雖鼓聲余后緩緩壓前,一眾獸軍雖個體強大,但卻對這火油陣無甚多辦法,數次有異獸自空中撲擊,均被這邊“紫青雙劍”擊退。

  此時大軍士卒傷亡雖巨,但均知道今日已是有勝無敗之局,若將獸軍逼到山林,放火燒山此戰(zhàn)必然大勝,無不奮起精神。

  這時又有異獸自空中來襲,紫青雙劍飛出纏斗,一時間不分勝負,正斗的劇烈,猛然間軍陣中地面抖動,轟隆間,地下鉆出兩個巨洞,兩條如城柱般龐大巨蟲從地下鉆出,昂頭嘶叫,翻滾拍打,所過之處血印遍地,那投石車被掀翻無數,反被火油焚燒。

  這兩條巨蟲看“紫青雙劍”欲要返回,又鉆地而入,須彌又從別地鉆出大肆破壞。

  猛聽琴聲錚錚,那兩巨蟲才鉆出地面,如高塔般的身子就像被琴聲束縛住一般立在空中僵硬不動,排山倒海般摔倒下來,被那紫青兩道彩芒來回斬為數段,每段數丈長,腥血通紅遍灌地下。

  經此一鬧,獸軍趁機脫離,往山中退去,大軍此時也無力向前,傳下號令整肅安營,伯謙自聽到琴響,心中驚喜交加,更是期待。

  此時也顧不得隱藏行跡,拔步就往上走,頓時引起把守軍卒喝罵,堪堪要到臺上,被一大群近衛(wèi)軍堵住,喝道:“我要見北昆侖相熟師兄,你們攔我怎的?”

  那領頭的校尉罵道:“此必是奸細,給我拿下?!?p>  伯謙此時顧不得其它,大聲喝道:“李青風,李青風?!?p>  果然聽見李青風在上應道:“是劉伯謙么?”

  伯謙心中大喜,正要推開眾軍上去,猛有所覺,就見臺前高空中一個巨大瓶子忽然顯現(xiàn),左旋右旋忽漾漾如風吹的紙鳶一樣,眾人都是一驚不知這是何物。

  猛然這瓶子調轉過來,瓶口正對著高臺,一股狂風巨力自瓶中驟出壓來,勢道力不能當,頓時將臺上功力弱的人都吹下高臺,伯謙在下一層,一眾軍士猝不及防全部吹散慘叫摔下。

  伯謙危急中力道一凝撲倒在地死死抓住木板,全身任督勁氣自然發(fā)出,和這涌來的巨力一擋,就在這兩股巨大的勁力將觸未撞、方遇未接之際,這股向下的巨力忽然無影無蹤的消失。

  伯謙一呆,抬頭看時,猛地里一股巨大吸力往上一提,他立足不定,身不由己被吸在半空,這股巨大風力忽吞忽吐,閃爍不定,就似要先引開敵人的向上頂的內力,然后再行發(fā)力,就像武學中精奧之極的招數變化一般。

  伯謙此時新力未出舊力未來,正是最危急時候,抬頭見“紫青雙劍”電射劃向這奇詭的瓶子,未到跟前“嗖”的就被吸進瓶口消失不見。

  那瓶口一張如城門一般大小,急降壓來,伯謙就覺一股無可抗阻的吸力自瓶中傳來,手上再住不住颼的一聲被吸入瓶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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