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平行世界,這個世界的樓蘭沒有成為天命之子,而是老實地一級級修煉。
因為樓蘭是前世自己的孩子,才讓雪千鳴關注到了他,暗中派出銀蛇教的人去磨煉樓蘭。
而最終墊腳石——地魔極煉,也還是被雪千鳴造了出來。
早晨,太陽已經徹底展放了它的光芒,照亮大地上的雪景,來來往往的人們,可是地魔極煉還沒起床。
想慣著小弟,可得了父親的命令,憨憨的獸魔怒蠻沖進屋里,直接一腳就把床踹散架。
外面鞭炮聲“噼里啪啦”的響起,卻仍不敵怒蠻的大嗓門:“過年了!起床了!”
咚地一聲,后腦勺著地,被子床板什么的全壓在了極煉身上。
見怒蠻嘴巴不動了,極煉才敢小心放開堵著耳朵的食指,并用地炎把一地木床碎片焚燒干凈。
因為極煉就是由地炎所化,所以地炎是極煉的天賦,不用學。
“那什么,不是人類才過年,和我們魔頭有什么關系???”
“父……雪千鳴大人不是人類嗎?”雖然雪千鳴創(chuàng)造了三魔,但他不怎么喜歡三魔叫他父親。
今天又是新年,怒蠻不想壞了父親難得的好心情,才只好稱“雪千鳴大人”。
一把拉起還在換衣服的極煉,怒蠻做事就是急沖沖地:“你先別穿了,大人給我們搞了新衣服!”
看了眼剛穿半截袖子的上身,以及門外迎面來的寒風,極煉哭笑不得:“唉,大哥你別急啊?!?p> “等會雪千鳴大人,要是看到我這副樣子,真的不會生氣嗎?”
聽到“雪千鳴大人”幾個字,怒蠻才算勉強冷靜下來,掃了眼小弟的樣子。
雞窩頭,和樓蘭那完全相同的童顏,鼻子通紅掛著鼻涕,黑袍一邊穿好,一邊就進了半截袖子……
此時樓蘭剛出s城,極煉的實力也只有三級,對寒冷的抗性不怎么高,手腳也不怎么靈活。
不想再等,怒蠻果斷出手,一手擼平極煉翹起的頭發(fā),一手幫著極煉穿好黑袍,系好帶子。
同時,極煉也用地炎烘干了鼻涕,借著干凈的大雪洗了把臉。
末世來臨,熱武器遭邪神全廢,工廠被異獸沖擊,再加上靈氣復蘇,環(huán)境幾乎沒有任何污染。
住在銀蛇教總壇,銀蛇深宮之中,除雪千鳴外,無人知曉三魔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三魔地位崇高。
走到宮殿外的公園一看,外面放鞭炮的,正是人魔殺弒,還有拿著幾串糖葫蘆的右元老。
四處掛著燈籠,之前在房里聽到的居民們來來往往的聲音,一下子放大了數倍。
賣年糕的在和顧客講價,賣糖葫蘆的在吆喝,賣小玩意的在盯著小孩死里薅羊毛……
行人們這個看看,那個看看,什么都想買,翻開口袋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口袋空空如也,可比他們的臉干凈不少。
大戶人家,有名氣的客棧,酒樓門口都貼了對聯(lián)。
殺弒剛貼好了對聯(lián),正和左元老喝酒,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很是投入。
見到可愛的極煉,右元老就馬上湊了過來,拿著糖葫蘆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想吃嗎?”
哼了一聲,雙手抱胸的極煉故作老成:“說吧,要什么條件?”
明亮的眼睛彎成月牙,右元老伸出食指指著自己:“叫我姐姐?!?p> 身為銀蛇教高層人員,又是雪千鳴的親信,極煉當然知道右元老的真實年齡:“好的,奶奶?!?p> 年齡,是女人的禁忌。
極煉親切的“奶奶”稱呼,讓右元老情不自禁地捏緊了拳頭,一拳還沒揍出去,面前的極煉突然就吐血不止。
胸膛爪痕,手臂擦傷,與異獸戰(zhàn)斗的記憶等,紛紛浮現(xiàn)令極煉痛苦難耐,摔倒在地。
“啊啊啊?。 ?p> 慘烈的叫聲,止不住地從極煉喉嚨放出,它發(fā)現(xiàn)自己不論怎么打滾,疼痛仍是不斷傳來。
傷口血浸紅了黑袍,喉嚨中的赤紅噴出,極煉手指抓破地板,指甲破裂的樣子好不猙獰。
很快明白了極煉受傷的原因,怒蠻神情凝重:“樓蘭戰(zhàn)斗所受的傷害,還有記憶,全傳遞到極煉體內了?!?p> 這就是“同命”之法的副作用,每當主體的樓蘭遭遇生死危機,因他而生的極煉就會受到雙倍傷害,雙倍疼痛。
只有這樣,在樓蘭變強的同時,極煉才能跟著他變強,而且這也令極煉的耐痛能力大幅上升。
慢慢地適應了身上的疼痛,握住怒蠻的大手,極煉站了起來,并強忍著接過右元老的糖葫蘆。
流汗的同時,極煉蒼白的臉一笑:“謝謝,怒蠻哥,我們走吧,別讓雪千鳴大人等急了?!?p> 地炎燒干了血,傷口卻仍未愈合,內傷亦有擴大趨勢。
三魔是雪千鳴的子嗣,父親既然有過年的愿望,不管什么情況,它們都會用盡全力將之實現(xiàn)。
新衣服是雪千鳴自己設計的,除三魔外,護法,左右元老都有份。
有些松垮的長袍,上至下由白漸變?yōu)樯钭希p著黑色的火焰狀花紋,穿在極煉身上尤為合適。
不知道是否因為,長袍是雪千鳴幫他穿的,極煉感覺身上的疼痛沒那么強烈了。
“哼,龍劍那家伙又在折騰什么東西,抓緊這么點時間修練,又不能讓樓蘭打敗七獸,就不能好好過個年嗎?”
作為極煉的創(chuàng)造者,雪千鳴只一眼就看明白了地魔的情況,口中不由得怨起龍劍來。
雖然他滿意即使過年,樓蘭也沒有落下修行,別多想,雪千鳴并不擔心極煉。
他只是看不慣自己身邊的人,難得一起過個年,還面色難受的樣子。
“早上有個戲班子來總壇,臺子已經搭好,現(xiàn)在走過去應該能直接看戲了,走。”
“呃!”
疼痛再度放大,極煉簡直懷疑樓蘭這次就是不被敵人干掉,也要被活生生痛死了。
“雪千鳴大人,我實在……可以回房間休息下嗎?”
“余準了?!?p> 向極煉投去可憐的目光,沒有人敢為他求情——雪千鳴大人,剛才已經因為他不高興了。
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疼痛,怕自己等會失態(tài),不想壞了雪千鳴大人的好心情,極煉只好告退躲回了房間。
新的床還沒送到,幾乎站不住的極煉扶著桌子,流著冷汗坐在了冰冷的大木椅上。
靠著大木椅,極煉把兩只腳也伸上椅面,用胳膊抱著腿,整個人縮成一個球。
糖葫蘆沒吃幾口,就不知道扔哪去了,外面熱鬧的氣氛,與他基本沒有什么關系。
好像能隱約聽到“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是了,有著話筒的戲子們放開嗓子,唱得小半個總壇都能聽見。
聽不懂模糊的唱戲聲,旁邊無人陪伴,唯余全身炸裂的痛楚,混亂無序的記憶。
黑暗,冰冷貫徹了極煉的今日,直到晚上,也沒人來看他一眼。
樓蘭把遭遇危機時,痛苦,絕望,憤怒的負面情緒傳輸給了極煉,卻半點開心,幸福的記憶也沒分享給他。
“又是龍劍救了你嗎?樓蘭!好羨慕,你的師父,一直在陪著你呢?!?p> 自己的記憶,與樓蘭的記憶交織,老是看到樓蘭的樣子,孤單的極煉忍不住開始幻想,樓蘭的新年是怎么過的。
新床送到,傭人們根本不敢和散發(fā)著魔氣的極煉多待,放下床就飛似地離開房間。
“所以說我喜歡睡覺啊,反正作為工具能發(fā)揮就好,其它時間醒來是真沒有必要。”
身上沒那么疼了,極煉憋著淚水沒有奪眶而出,只是把頭埋進被子里:“你不是說……不會再哭了嗎?”
“對啊,你不是說不會再哭了嗎?極煉小弟弟。”
意料之外的聲音傳來,不想被兩位損友老哥看見黑歷史,極煉趕緊在被子上抹了把淚,然后坐了起來。
“殺弒?你們……怎么會來?不怕雪千鳴大人怪罪嗎?”
拎著飯盒,怒蠻的回答向來樸素:“我們當然要來,作為哥哥,怎么能見弟弟受委屈呢?”
“要是我們不來,你一不小心委屈死了,那雪千鳴大人損失可就大嘍。”
擼了擼極煉的腦袋,殺弒指揮怒蠻放下飯菜:“老哥我重新給你單獨做了年夜飯,快!給爺吃!”
不僅聽殺弒講了他們一天的經歷,還有以前過年時的事,而且極煉吃了個爽。
“大豬肘子、肉圓子、紅燒魚、宮煲雞丁、糖醋排骨、鹽焗雞、雞蛋卷……可惡,全是我愛吃的。”
“真的太喜歡你們了,怒蠻好哥哥、殺弒好哥哥!”
兩魔回答出奇一致:“少惡心人了,快給爺吃!”
收回我早上那句話,魔,是也該過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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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沫予珍
祝讀者大佬新年快樂,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