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周靈的手段

　　長睫輕顫，閉上的雙眼復睜開，從窗邊收回目光，周靈重新望著這蠻族女子，開口道。

　　“你既是蠻族人，那所求的，絕不單單是一個妃子的死，有其他目的，對么？”

　　那女子竟是笑了起來，朝周靈挑釁道：“你說得對，殺一個妃子，只是順便?！?p>　　齊若的臉霎時間便冷下來，而周靈一雙美目，也射出冷光，女子見了，笑得更為放肆。

　　周靈垂于袖中的雙手握緊成拳，冷冷問道：“什么目的？”

　　女子勾唇譏笑：“我若告訴你了，還能活么？”

　　周靈松開拳頭，竟是回以一笑：“可以死得痛快點。”

　　冷哼一聲別過頭，女子回道：“既如此，我為何犯蠢上趕著找死？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叫，好死不如賴活著么？”

　　“嗯，的確，那我是不是該夸姑娘一聲，聰慧機智？”周靈頷首，瞇了瞇眼睛，笑問。

　　女子如何聽不出周靈話中的譏諷，抿唇別過頭不理，顯然是不肯輕易招的。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腳步聲，三人朝聲源看去，不多時，就見此前離去的彩雀又折返而回，身后還跟著一名端著盤子的男子。

　　盤子里的東西被上頭的白布遮擋，瞧不出是什么，只能依稀看出是不少小玩意兒。

　　周靈一直皺緊的眉頭，此時舒展開不少，朝來的彩雀問罪：“慢了些?！?p>　　彩雀走至周靈身前行禮，笑著賠罪：“尋人耽擱了些時候，主子恕罪?！?p>　　齊若神色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方才周靈叫彩雀退下，是另有安排，再見得那男子時，轉向被綁著的蠻族女人時，目光竟帶了一絲同情。

　　女人自幼習武，何其敏感，立時就察覺到齊若的神色變化，心中隱隱生出些許不安，她看了眼盤子，當下問道：“你想做什么？”

　　“你說我想做什么？嚴刑逼供沒見過？”周靈轉過身看她，竟是朝她白了一眼：“你以為本宮與你周旋這么久，說這么多廢話，真當本宮喝茶聊天來了？”

　　“若不是等著伺候姑娘的寶貝，我家主子才懶得與你口舌廢話?！辈嗜敢矙M那女子一眼，目帶厭惡道。

　　寶貝？

　　眉頭深鎖，女子目光定在那白布之上，周靈見了，笑著抬手：“看來這位姑娘對本宮送的寶貝感興趣得緊，呈上來，讓姑娘好好瞧瞧。”

　　男子低著頭應是，便依言上前，在女子面前掀開白布。

　　盤內(nèi)東西十分簡單，只幾雙小刀，一把鋒利的剪刀。

　　女子原本睜大的雙眸，在見得這些東西后，瞬間嗤笑別過頭：“我說上將大人，您這是看不起誰呢？”

　　憑這些小玩意兒做的那點傷口，倒還不如她身邊那個做奴婢的彩雀嚴刑拷打來得狠，就這還想她招供？

　　周靈卻是拿起剪刀把玩，臉上帶笑：“本宮可太看得起你了，就是敬佩姑娘是條漢子，嚴刑逼供打死不松口，迫于無奈，才不得不動用這寶貝啊。”

　　聽周靈話里有話，女子冷下臉來：“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周靈將剪子丟回盤中，回得倒也直接：“這一刀的確是沒什么，可若三千刀下去呢？姑娘待在中原的日子不短，想必應該聽說過我中原一種刑罰，名為，剔骨之刑！”

　　這四個字一出，女子原本平靜甚至有些猖狂的面龐瞬間垮下，睜大了雙眸，死死瞪著周靈不放。

　　然并未完，丟下那一把手指長度的刮骨刀，周靈又指著那把剪刀，帶著笑意的美目，逐漸射出危險的光芒：“不過這三千刀吧，一刀刀下去，最后那品相，屬實難看了些，所以本宮改良些許，先用這剪子，剝下姑娘這貌美如花的皮囊，然后每隔半個時辰，刮上它兩刀，再隔它半個時辰，又是兩刀?！?p>　　“這反反復復下去，其中滋味定然回味無窮，不過姑娘放心，只消你沒開口，本宮就不會讓你死，這天材地寶，本宮也命人給你備了不少，一時半刻，死不了。”

　　周靈一張傾城嬌容上，滿是笑顏如花，她用著最嬌憨輕快的神色，吐出最致命可怕的話語。

　　那蠻族女子臉上再找不出一絲輕蔑囂張，只留毫無血色的一張臉慘白一片，瞳孔反復收縮，有著濃濃的恐懼。

　　而周靈瞧見人眼眶紅透，里頭淚花閃閃，收回一張笑顏，神色冷峻，雙手負立在身后：“好死不如賴活著？本宮今日就再教你一句，死，是一種奢望。”

　　你想活著？行，讓你活，不過怎么個活法，不由你說了算。這般酷刑下來，莫說只是凡人之軀，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遭不住。正如周靈所言，你想死，反而是奢望。

　　瞧出女子眼中一閃而逝的決絕，周靈早有提防，伸出手一把扼住女子下巴，一個用力的錯位，只聽一聲悶響，女子下骸便被周靈手上暗勁脫臼。

　　女子面龐扭曲，痛苦地合上雙目。周靈這一攔，不光是攔下她的咬舌動作，也是滅了她最后一絲希望。

　　想死的希望。

　　甩開手，周靈退開身子，朝那男子道：“想死？可以，她什么時候說了，什么時候給她個痛快?！?p>　　“大人……”

　　周靈此罰，過于殘酷違背人道，男子目中閃過不忍，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見周靈已是笑著看向自己。

　　“本宮記得你，也記得你父親。”

　　“大人……”

　　男子神色微怔，他著實不曾料到，像周靈這般的大人物，會記得自己這般小人，再聽周靈說到自己父親，紅了眼眶。

　　再看了眼那女子，周靈只朝這刑夫輕聲說了幾個字：“她是蠻族人?！?p>　　那刑夫瞬間抬首，原本還猶帶同情的目光，此刻只有滿滿的兇惡與憤恨。

　　他永遠也忘不掉，當初在營帳中，父親不愿朝對他有恩的周家大公子上刑，被烈陽奴當著還只是個孩童的自己，當面活剮了自己的父親，就同當初的周靈那般。

　　“小人定不辱大人之命！”

　　當場，男子就紅著眼眶跪了下去，所以大人專程讓人挑了自己來，就是給自己報仇的機會！

　　周靈抿唇，沒說什么，只是拍了拍那刑夫的肩膀，頷首。

　　“走罷?！?p>　　朝彩雀與齊若招手，周靈當先一步走出牢房，二人緊隨其后，而原本跪在地上的刑夫，直到視野中再無三人身影，才緩緩起身。

　　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刑夫挑挑揀揀，挑了其中最稱手的刮骨刀，一步一步，朝著滿眼驚懼卻毫無退路的女子半分。

　　才跨出地牢，一道凄厲無比的慘叫就從牢獄深處傳來，聽得那守衛(wèi)的兩名將領都白了臉色，不過以周靈為首的三人，倒是面色平平。

　　不過再聽見第二聲幾乎已經(jīng)不能算是人能喊出的慘叫后，齊若還是皺眉上前，輕聲道：“這……下手會不會太重了？”

　　彩雀倒不贊同：“這算什么？與她喪心病狂的族類比起來，我倒覺得那刑夫下手應該再狠些！”

　　周靈失笑搖頭：“是狠了些，還得留一口氣問話呢，彩雀，找個人進去控控，叫個膽大的，別像上次那個，見了血就暈?！?p>　　齊若與彩雀眼中也閃過挪愉，但聽得周靈這么一說，彩雀倒是疑惑了：“主子，奴婢過去看著不就行了？何必舍近求遠？”

　　“那不行?！?p>　　周靈連連搖頭，目中滿是無奈。要是放彩雀進去，她可真別想留人一口氣問話了。

　　“你接下去有其他安排?！?p>　　見彩雀目光不解，周靈輕輕一笑：“還得給你升官呢。”

　　齊若淡淡一笑，彩雀先是一怔，繼而睜大雙眸，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