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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桑榆非晚

第六十五章 背道而馳

封神之桑榆非晚 溫酒賞雪 2052 2022-04-27 21:55:00

  李西山聽楊見山念叨一句,眼中當時就放出光來,“說什么?再說遍聽聽?!?p>  楊見山只顧走路,也不理他。

  “累不累?要不然我背著吧?!?p>  楊見山搖了搖頭。

  李西山撇了撇嘴,“還真可憐啊!這么小,就知道為別人著想了。哈哈,可別背著我抹眼淚??!”

  李西山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你為什么把那東西給老舟子了?”

  楊見山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

  “真不明白?”李西山難得神色認真,因為楊見山這次真的在用心去想。

  楊見山點了點頭,只是希望對老舟子有用。但是有沒有用,楊見山真的不知道。

  李西山搖頭晃腦,搶在前面,背著雙手,踱步而行。不知道好啊,要是知道的話,要我李西山干嘛?

  南安郡是綺鹿王朝最南面的一個大郡,占地面積極為廣闊,人口也多。相對綺鹿王朝其它郡來說,南安郡顯得地廣人稀一些。地廣人稀,物產也不是特別豐裕。

  南安郡下轄十七個縣,從來只按十六個算數(shù),安豐縣人少地偏,要不是地域不小,簡直一無是處——除了一樣東西之外。

  現(xiàn)在,就連那一樣東西,也跟著遭了無妄之災——亦或者真的是罪魁禍首?李西山覺得都有些關系,卻也不全對。

  書香門第,世代簪纓之族,自然不會把那條黑色沙龍隨意丟棄,別說是隨意丟棄,挖個坑埋起來,都不敢。

  一場場法事,一處處水陸道場,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其實,數(shù)量也不算多,只不過是法事太隆重,水陸道場太宏大,就給人一種隨處可見的感覺。

  李西山和楊見山恰巧就遇到一個。

  郡城新法科侯大人,幾年前,不知從何處購得一條黑色沙龍,現(xiàn)在聽他說,是花了三千兩白銀從淘沙人手中購得。

  三千兩白銀的價值,肯定錯不了,如何得來,并不重要。

  一旦確定價值,其余事情就好辦了。

  扶山檋登大山山神廟,花三千兩白銀,供養(yǎng)沙龍真身三日。

  請龍舟入大瀆水神廟,花三千兩白銀,供養(yǎng)沙龍真身三日。

  灑掃街道入城隍廟,還是花三千兩白銀,供養(yǎng)沙龍真身三日。

  三次供養(yǎng)之后,緊跟著一場水陸道場。水陸道場并不限于道士,還請大德高僧一起,請真龍回天。水陸道場花費,自然要更多一些。

  隨行人員,除了李西山楊見山,還有很多,也沒有太多忌諱,只要不胡言亂語,認不認識,都無所謂。

  每次都有好吃好喝,還不花錢,李西山自然不會胡言亂語,什么請神容易送神難,更是沒有的事。

  一直過了月余時間,一條黑色沙龍被請到一處山水相依處,從此以后,黑色沙龍和侯大人再也沒有一絲瓜葛。

  李西山楊見山小心謹慎,毫無紕漏,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如此。

  山水相依處,十分荒涼。李西山拿眼神示意楊見山,楊見山不為所動。

  李西山無奈,幾步趕上一個八字胡漢子,直接扯住他的袖子,不讓他走。

  漢子怒不可遏,抬手就要向李西山揮拳。

  李西山趕忙說道:“你就是打死我,也要隨我去見官!”

  八字胡漢子一聽,再看一眼李西山一身青色儒衫,又瞧見身后不遠處跟著的書童少年郎,那拳頭就落不下來了。

  八字胡漢子倒是十分冷靜,“為何?”

  李西山冷笑一聲,這小子倒還沉穩(wěn),“那水陸道場之上,我離你不遠,看到你笑過。”

  八字胡漢子臉色一寒,“笑過又如何,犯了王法?”

  “新法科,咱們那位侯大人,親筆簽押,你不知道?”李西山繼續(xù)說道:“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李西山信誓旦旦,“有理有據(jù)!”

  八字胡漢子聽完這幾句,有些摸不著頭腦,仔細琢磨一番,臉色都變了,“何時?”

  “就在前段時間?!?p>  八字胡漢子看了幾眼李西山,大冬天,額頭就要冒出汗來。

  這樣的儒衫,自己曾經(jīng)也穿過幾年,不過像眼前年輕人一般年齡時,早就脫下來了。

  “還望貴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小的一回。”八字胡漢子,眼看著膝蓋就要軟了。

  李西山卻死死拉住他,嘿嘿一笑。

  八字胡漢子咬了咬牙,在李西山手心捏了一下,趁李西山手勁一輕,掙脫李西山雙手,趕緊跑了,頭也不回。

  李西山把一粒碎銀子捏了捏,放進懷中,神色如常,卻故意不去看楊見山。

  就這些天,李西山懷里的銀子,就有不少了。到了這邊,你就看我李西山如何去做就行了,都是小意思。

  楊見山不緊不慢,走在李西山后邊。

  李西山皺起眉頭,“這也不說一句?”

  李西山唉聲嘆氣,楊見山不說話,就自己念念叨叨:“世道后面往往跟著人心,而事實恰恰相反。你看這世道,如何不是看人心?終究是人心才能讓世道變成了這般。既然人心如此,那到底是誰要把世道變成這樣?”

  李西山大冬天掏出折扇,邊走邊緩緩搖晃,“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失義而后法,法之難行,末法時代生。世道越來越好,人心為何獨獨向下?道德、仁義、禮法,到底是對人性的束縛越來越強了。那么,若是事事、時時都要律法,什么樣,要多少,律法條文,才能一一對應人心?不要說人心,恐怕窮盡這世間文字寫成的律法條文,連世事繁雜也難跟上。既然無論如何也跟不上······”

  李西山念念叨叨,其實李西山明白,有一句話,是徹頭徹尾錯了。有失道一說?從來沒有的。所以啊,哪怕是元空寂滅,也不過是道的一部分罷了。德是修己身,這才是束縛人心的根本,仁、義、禮、法漸漸把手伸向了別人,明顯落了下乘。然后不同程度上,就給了有心人一些可乘之機,自上而下由強變弱的約束力就變成背道而馳了。

  李西山念念叨叨,一轉眼,看到一位婦人拖著個小女孩,氣喘吁吁也不敢停,走得飛快。再往后看,忽然發(fā)現(xiàn),楊見山不見了。

  李西山大驚失色,這片山頭比較偏僻,人煙稀少,莫不是被大蟲叼走了?可惜沒有大蟲。更可惡的是,就算有大蟲,也根本叼不走。

  李西山趕忙轉身去找,還沒找到人,走出沒多遠,就聽見一條岔路小道上,呼喝叫罵的聲音此起彼伏,有男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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