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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桑榆非晚

第五十二章 言出必行

封神之桑榆非晚 溫酒賞雪 2118 2022-04-26 09:36:00

  張秀才瞪大眼睛,費了好大勁才站起來,看了看楊見山,說道:“且慢。”

  楊見山真沒有動口的樣子。

  張秀才轉(zhuǎn)身掀開簾子進了一個小房間。

  一眨眼,第一趟端出來一碟鹽水花生,一碟小魚干,三付碗筷。

  第二趟進去后就是乒乒乓乓一陣響,碟子里有幾片薄如蟬翼的熟牛肉,還有一碟通紅鮮亮的豆腐乳。

  就在楊見山要起身去廚房幫忙的時候,張秀才拿了三根蔥,呼哧一下掀了簾子,就出來了。

  一根遞給楊見山,一根遞給李西山,自己拿著一根,“如何?”

  李西山熱淚盈眶,點了點頭,實在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都是我瞎琢磨出來的,味道尚可?!?p>  張秀才站起來,把窗戶打開。就算是不開窗,學(xué)塾里也不算太昏暗。薄薄的窗紙,能看到外面已經(jīng)月色清輝滿。

  “萬姓何須抬頭看,不請,也來了?!睆埿悴女吘股碓谒l(xiāng),落座后,還是傷感。

  李西山點點頭,“小弟并不覺得苦?!?p>  張秀才有些意外。

  李西山繼續(xù)說道:“小弟家里雖然清寒,并沒有什么值錢物件,卻也是糾結(jié)萬分,下了很大決心才變賣干凈,然后毅然踏上萬里路的?!?p>  李西山神色堅定,絕沒有一點后悔的樣子,“然后,就覺得,呼哧一下,這萬里路就走完了。”

  張秀才并沒說話,只是在那里看著面前的碗筷。

  過了好一會,張秀才忽然抬起頭,“賢弟能不能飲酒?”

  “微飲,且不醉,最好!”

  張秀才點點頭,竟然在教學(xué)用的桌子下直接摸出來兩壺。

  泥封未開,兩壺酒就在張秀才身前,卻已經(jīng)塵封已久。

  還是學(xué)塾剛建好,開春時,學(xué)員來報到時,一位大嬸給的,那位大嬸其實有些心虛,畢竟銅錢確實少了些,“家里那泥腿子舍不得喝,放了好幾年,給張夫子,正好。”張秀才眼睛一亮,趕緊接過來,藏進書桌里去了。

  倒不是說張秀才平日不喝酒,只是偶爾小酌幾杯,不舍得喝這兩壺好酒。

  先打開一壺,給李西山面前的酒杯倒?jié)M,再給楊見山倒時,楊見山搖了搖頭,張秀才就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敬過天地,和李西山遙遙碰了下杯,各自飲了一小口。

  李西山齜牙咧嘴。

  張秀才緊閉口鼻,緩緩咽下。

  兩人說話,一個東拉一個西扯,一個南轅一個北轍,看似沒什么相干,卻極為投機。

  李西山喝酒極慢,且不善飲,喝酒上頭,傷面,三五杯下肚,暈頭轉(zhuǎn)向,面紅耳赤不說,說話已經(jīng)舌頭打結(jié),要不是覺得那幾片牛肉下肚,極為難得,小魚干、花生米和大蔥蘸豆腐乳味道也不錯,說不定就一吐為快了。

  楊見山還好,面餅雖然已經(jīng)干了,卻有大蔥蘸了豆腐乳,風(fēng)味極佳,花生、小魚干也沒少吃。

  張秀才是實誠人,勸酒本事也不賴,為表誠意,連著干了幾杯,一壺酒很快就見底了。

  就在張秀才搖搖晃晃,要拆第二壺酒的泥封時,被李西山攔了下來,李西山舌頭在嘴里不住轉(zhuǎn)著圈打結(jié):“酒······酒逢知己······千······千杯少!”

  張秀才眼睛血紅,瞪得剔圓,“說得好!······好!兄弟······兄弟快快斟酒!”

  李西山抓著張秀才的手,絲毫不退讓,“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杯莫停!”

  張秀才已經(jīng)站了起來,使勁掙扎,發(fā)髻也有些凌亂,“對!對!······好兄弟!速速把手松開!”

  李西山聞言大驚,趕忙松開雙手,楊見山往后一仰,和凳子一起摔在地上。

  張秀才滿臉痛苦之色,雙手用力撐住桌面,使勁咬住牙根,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千萬······莫要······糟蹋了!”

  李西山穩(wěn)穩(wěn)坐在凳子上,點點頭,深表認可。

  楊見山已經(jīng)吃好,不再動筷,此時已經(jīng)重新坐好,就當(dāng)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其實,也真的沒發(fā)生。

  張秀才打著飽嗝,干脆站著,搖搖晃晃,摸著溜圓的肚子,看著幾乎空了的盤子和真的空了的酒杯,“酒足乎?飯飽否?”說著話,順勢理了理發(fā)絲。

  李西山和楊見山趕緊點頭。

  楊見山這才發(fā)現(xiàn),那半張又干又硬的面餅,竟然被打棗桿子般精瘦的張秀才吃了個干干凈凈。

  還好。

  楊見山和李西山劫后余生,對張秀才自然刮目相看。

  張秀才站在那里,搖搖晃晃,微瞇著眼,卻再也不坐下了。

  楊見山看李西山,李西山看了眼中天明月,“趁著月色,出去走走?”

  李西山提了提嗓門,“張兄?”

  張秀才聞言一驚。

  飽食即臥,乃生百病,張秀才什么書都看,自然知道其中道理?!罢谴死怼!?p>  李西山就站起來,楊見山幾下收拾起碗筷,跟在兩人身后,把學(xué)塾門關(guān)好。

  楊見山跟在兩人身后,不知不覺就沿著黑沙江往鄉(xiāng)下走,江面在夜色明月中更顯寬廣無垠,小路也如彎曲河道,嬋娟在天,清輝滿地,如細密水流,竹影橫斜如藻荇,松柏如怪石。

  “張兄言出必行?”沉默良久,李西山字斟句酌。

  “自然!”

  “真不是聽了小弟言語,臨時起意?”

  “廢話!”

  李西山就不再多說,楊見山知道,張秀才也是謹慎之人,說出這種話,并不是臨時起意,也不是在說醉話胡話。

  李西山想了一會,似乎還是覺得不太穩(wěn)當(dāng),“張兄一走了之,留小弟在這邊,真放心?”

  “賢弟莫要推諉,要說學(xué)問一事,你我兩人,無論誰來做這個啟蒙先生,都足夠的?!睆埿悴叛灾忚?。

  自己在這里開學(xué)塾,真沒想著教授多深奧的學(xué)問,甚至自己的一些見解,也加入得很謹慎。識些字,有讀懂圣賢書的能力,就足夠了,至于能不能讀懂,真讀懂之后會不會去用,全沒去想。

  李西山依然愁眉不展。

  反倒是張秀才哈哈大笑起來,“賢弟莫要太過迂腐,是愚兄借了那些銀子,又不是賢弟。再說了,愚兄一走,等于多了個爛攤子,賢弟留下來,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借我銀子的那些人,非富即貴,都不是傻子,哪會來找賢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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