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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桑榆非晚

第四十七章 吳縣令

封神之桑榆非晚 溫酒賞雪 2021 2022-04-25 20:16:00

  楊見山眉頭緊皺,不管李西山,加快搖槳速度。

  “呦,就這點膽氣,怎么不把腦袋裝進褲襠里?”李西山瞇眼看著楊見山。

  老舟子怒極,卻不知如何說。

  楊見山深深呼出一口氣,不再理睬李西山。

  “呵,關(guān)我屁事!自己都顧不來自己,還管他人死活?閑得蛋疼!”李西山陰陽怪氣說著話,反而一屁股坐在船上,掏出折扇搖個不停。

  小小孩童真是好,光著屁股滿地跑;

  吃飯讀書做學(xué)問,賢人言語心記牢;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復(fù)小人心;

  有酒有肉皆兄弟,急難何曾見一人;

  求人須求大丈夫,濟人須濟急時無;

  渴時一滴如甘露,醉后添杯不如無;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

  人生似鳥同林宿,大難來時各自飛;

  近來學(xué)得烏龜法,得縮頭時且縮頭!

  ······

  李西山折扇輕揮,竟然唱起歌謠來。

  李西山搖頭晃腦,正唱得起勁,忽然一只鞋子飛過來,一下打在李西山額頭上,李西山大叫一聲,跳將起來,就要和楊見山扭打在一起。

  老舟子反應(yīng)也是快,趕緊把兩人隔開,好在楊見山不是真打,不過此時眼中,已經(jīng)蓄滿淚花。

  李西山哈哈大笑,拍著手坐在船艙旁,“有意思有意思,這就哭了!”

  老舟子暈暈乎乎地,接過楊見山手中的船槳,繼續(xù)搖著,悶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見山,老仙師是自己去的?!?p>  楊見山看向老舟子。

  老舟子嘆息一聲,“我哪里不相信老仙師,只是不肯承認(rèn)呀!”

  老舟子雙眼已經(jīng)渾濁,早就看不清東西了,要不是對黑沙河太過熟悉,這擺渡人,根本做不得。

  其實老舟子都在懷疑,那晚為何會看到落水的兩人。

  不過老舟子以后才會明白,就和老道人相遇一樣,是巧合,自然就只是巧合,是緣分,卻也不只是緣分。

  須要明白的,其實不是老舟子。

  老舟子緩緩搖槳,雖然還是悲傷,還是有愧疚神色,卻已經(jīng)靜下心來。

  因為有楊見山,白天黑夜都可以行船,除了吃東西的時候老舟子堅持停船,其余時間船行一直不慢。

  烏篷船一直到安豐縣縣城一個小渡口才靠岸,李西山楊見山兩人下船時,已是日薄西山。

  楊見山背起小竹箱,和李西山一起登岸。

  老舟子就住在鄉(xiāng)下,靠近安豐縣郊外的地方,再撐船走出五六里也快到停船的地方了。

  老舟子自然著急回家,孫子每日都要去學(xué)塾上學(xué),下學(xué)塾還要自己弄些吃食,缸里的水自然不用老舟子操心,就是米糧也不是太緊手,放銅錢的地方,孫子也知道,可是老舟子還是放心不下,畢竟是個才七歲的小孩子。

  這一次出門,一旬有余了,自爺孫倆相依為命以來,還是老舟子第一次這么久不回家。

  老舟子一般都是橫江擺渡,平均起來,一日兩三個來回,早上和小虎比誰出門早,傍晚和小虎比誰進門早,各有勝負(fù),有半年多時間了。

  偶然價格合適,老舟子也會出趟遠(yuǎn)門,不過最多也是兩三天。孫子小虎早慧,不用老舟子交代,也能照顧好自己。爺爺今晚不回來,就是出遠(yuǎn)門了,小虎知道。

  今年打春之后,過了春節(jié)沒幾天,老舟子就帶上小虎去新開的學(xué)堂報到。不光一串銅板銅錢,還有幾條老舟子準(zhǔn)備的肉干。魚在這邊不稀罕,老舟子就沒帶。

  走了里把路,孫子還是怯怯的,老舟子嫌慢,就要背他走,小虎就不喊腳軟了,搖晃著雙手,走在老舟子前面。

  離學(xué)塾真不算遠(yuǎn),三四里路就到了。

  先生是個講究人,說是不能只考慮縣里學(xué)生,也要照顧?quán)l(xiāng)下的孩子,就婉拒了吳縣令的提議,把學(xué)塾開在安豐縣靠近中間的位置上。

  中間位置,卻真不是個好的選擇。

  吳縣令笑了笑,雖說年輕,卻也有個秀才的頭銜了,還這么不上道,就隨讀書人去吧。

  說是把學(xué)塾建在縣城郊外,最后選址動工,張秀才腦子一熱,反而更靠近鄉(xiāng)下一些。

  用張秀才的說法,就是縣城人太少,鄉(xiāng)下人多,這樣生源才多。

  雖然張秀才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卻知學(xué)塾也有不少開支,光是些筆墨紙張,就讓張秀才頭疼。

  更何況,張秀才為了建好學(xué)塾,借了好多銀子的。

  張秀才窮是窮,確實會說話,人緣也好。

  雖如此,背地里,張秀才還是被不少人罵了無數(shù)次傻X。

  安豐縣轄區(qū)廣闊,沿黑沙江走勢,綿延有三四十里長短。

  上游都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大戶人家聚集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是縣城,中間隔了一段距離,再往下,就是鄉(xiāng)下,歸安豐縣管轄。

  老舟子住的地方也是鄉(xiāng)下,相對更下游來說離縣城比較近。

  其實縣城有學(xué)塾,還不止一家,張秀才在安豐縣開學(xué)塾,是托了一個十八竿子勉強能打到的關(guān)系的福,吳縣令不好推脫。

  其實也沒必要推脫,反正就是個順?biāo)饲椋约阂粋€人說了就算了。

  吳縣令和張秀才一樣,也是外地人,在家鄉(xiāng),一個年紀(jì)輕輕的舉人,也算是名動一方,本來有機會參加會試,卻因家境貧寒,離京城太遠(yuǎn),北上之路,實在無法啟程。

  年輕吳舉人就被舉薦,到了家鄉(xiāng)更南方,做了個南方小縣的縣令。

  這一赴任,就十年有余了。

  要說好,自然算不上,要說壞,也不至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其實要是留在家鄉(xiāng),別說是個舉人,就是進士,吳長慶也絕沒有可能謀個縣令官職的。

  一個太平縣令,都十多年了,沒有挪窩,真挪窩,也沒有路子謀個高就,既然如此,就干脆圖個安穩(wěn)。

  妻子就是本地大家閨秀,相知相守好多年,紅臉的時候都少,女兒也上了學(xué)塾,住的宅子也大。萬事都好,就是有一點說不出口的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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