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跳大概直接朝天上沖了十丈高。等常禾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重重地摔下來了。
此時此刻他也顧不了別的,只能朝地面伸出雙手抵擋。與此同時,常禾感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手心射了出去,緊接著他就重重地摔到地上。
這下他徹底摔清醒了。
自己在井底泡了整整一夜。那種駭人的饑渴感已經(jīng)消失。同時他的身體素質(zhì)得到了又一次強(qiáng)化。大概是這樣?
常禾哼哧哼哧地從地上爬起來,這下摔得可能骨頭都要斷幾根吧。要是沒有手中什么東西的反沖,自己可能就直接摔死了吧?他還沒來得及監(jiān)察自己的雙手,就愣了一瞬。
院子里自己開耕的那一小塊田,已經(jīng)變成了兩個巨大的深坑,坑中的土全部不翼而飛。
常禾愕然看向自己的雙手。
他的兩只小手就想干旱了多年的地表一樣,充滿了龜裂。別說雙手,這密密麻麻地龜裂從手掌蔓延到全身,除了脖子以上基本上都布滿了細(xì)細(xì)的裂痕。一眼看去,就整個人就像中槍后爬滿裂痕的防彈玻璃一樣。
看著很慘,不過不怎么疼,反倒是有一些癢。
常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地坐了下來,開始思考。
首先肯定一點(diǎn),昨夜一晚自己的身體肯定是產(chǎn)生了什么變化,但到底是什么變化?有利還是有害的都不清楚。想搞清楚就得從那本無字之書開始。常禾從身上將書簡掏了出來,低頭看去。
書簡上的字歷盡數(shù)月積累的字,全部消失了。
“我……”常禾差點(diǎn)罵出聲來“這玩意不會是被井水泡了一晚上,把墨水泡掉了吧?”他把書簡翻來倒去看了一遍,果然上面是一個字兒也沒出有了,除了第一片,
那里多了四個字,
《大魔真決》
常禾倒是自嘲似的笑了起來“這果然是魔道呀?!?p> “你說誰是魔道?”
常禾嚇得差點(diǎn)又原地跳起來,不過這次他下意識地頓了一下。
有人在說話。誰?在哪兒?在書里?常禾拿著書原地抖了一下,似乎想找找有沒有什么拇指大小的小人從書頁里掉出來。
“我不是那本書,別抖了?!甭曇粼俅螐哪X海里響了起來“我在你的意念里?!?p> 常禾心中頓時變得極為復(fù)雜,興奮的是自己終于在穿越過來的世界里找到附身老爺爺了;失望的是老爺爺來的太晚了,自己已經(jīng)蓋棺定論板上釘釘原湯化原食一點(diǎn)修仙天賦都沒有,一輩子純凡人。
“你是誰?”常禾問道,
“我是劍意?!甭曇艋卮鸬馈?p> “劍意是什么意思?”常禾問道,
“你聽說過器靈嗎?器靈指的是法寶在被蘊(yùn)養(yǎng)多年之后,自己覺醒了意識?!蹦莻€聲音慢悠悠地回答道“如果法寶是飛劍,那么飛劍的器靈就能變成劍意。劍意除了蘊(yùn)養(yǎng)之外,還必須斬人。斬百人,斬千人,斬萬人之后的飛劍器靈,可以有資格變成劍意。”
“可是器靈不是不能離開煉器自身的嗎?你怎么跑到我的腦子里來的?”“我在朦朧中看到一個使玄紫色寶劍的人,你就是那把劍的劍意嗎?那使劍人就是你的主人嗎?”常禾如同連珠炮般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澳阌趾瓦@本無字書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不知道。”那個聲音隔了一段時間說道?!坝行┯洃浳蚁氩黄饋?,我是如何變成劍意,我的主人是誰,我為什么在這里。我的記憶有一塊被遮蔽住了?!?p> “好回答。”常禾豎起一個大拇指“我要是想當(dāng)反派,肯定想不出記憶喪失這么蹩腳的借口?!?p> “你怎么確定我是反派?”聲音忽而問道。
“每過一段時間就喝渴,要喝人血,喝不到血就折磨別人。”常禾雙手一攤,露出身上的龜裂“連我的身體都被你當(dāng)成花瓶砸碎了,這不是反派還什么是反派?!?p> “喝人血?你在說什么莫名其妙的……”那個聲音沉默下來,不再出聲。任他呼喚了半天,也不出現(xiàn)了。
常禾嘆了一口氣,收起書簡走回了茅草屋。天已經(jīng)亮了,還要去書閣掃治,自己這濕漉漉的一身肯定是要換了。另外水井也要收拾一下,還要把田埔里的巨坑填一填,可憐他種下的那些菜籽,都白瞎了。
這些菜籽可是經(jīng)過常禾精心挑選過的,雖然不知道具體叫什么名字,不過長出來的菜他親口品嘗過,嗯,是茼蒿的味道。
如此折騰半天,將近午時常禾才到藏書閣。
這里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人,連個來借閱的都沒有,山腰竹林里只能聽到一兩蟲鳴和竹葉被風(fēng)吹到的沙沙聲。
當(dāng)然如果常禾想聽的話,現(xiàn)在他在一里內(nèi)連竹筍抽芽的聲音都能捕獲到。
張豆抱著一大堆舊書,剛準(zhǔn)備屋里走進(jìn)去。
“哈,持青,你偷懶可不常見,這一上午你干什么去了?”他正在把舊書從書閣外干凈向陽的石地上搬回,讓這些經(jīng)年不見太陽的書簡去了去霉味兒曬了曬太陽。
“從井里提水時,腳滑沒站住摔了進(jìn)去。換了身衣服。”常禾輕描淡寫地帶過。
“你說什么?你掉井里去了?哈哈哈哈哈,你掉井里去了?哈哈哈,腳滑了?”張豆噗地大笑起來,懷里的書“嘩啦”掉了一地。
常禾無奈地蹲下幫他收拾起來。
張豆笑著瞄了一眼青衣童子的后腦勺,又鬼鬼祟祟地說到“持青,一會兒吃過午飯,有秘密行動。”
“秘密行動?又是秘密行動?!背:搪柭柤纭澳愫退麄儙讉€去就好啦。今天太陽這么好,我想讀一會書?!?p> “讀書讀書讀書,你就知道讀書。晴天你讀書,雨天你也讀書,冬天讀書,夏天也讀書。你腦子里已經(jīng)長竹子了吧,讀書到底有什么意思啊。”張豆立刻抱怨道。
長沒長竹子暫且不論,腦子里長東西這種事倒有可能沒說錯。常禾微笑著問赤衣童子“持煌,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是什么嗎?”
“是什么?”張豆翻了翻白眼,
“是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