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榫卯結(jié)構(gòu)
就在這個時候,樓上又響起了“咚咚”響聲,向陽煩躁勁兒上來,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問種園園:“樓上的女人現(xiàn)在是一個人住嗎?”
種園園倚著門框歪了一下腦袋,“是啊,她老公死了之后,就她一個人住了?!?p> 向陽想起自己剛進(jìn)這個屋子里,從上面聽到的聲響,又想起在樓道里碰到那個女人的場景,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她平時跟旁人來往嗎?”向陽有些不耐煩地道,“一個人住,這個點(diǎn)兒都不消停?!?p> 種園園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那我?guī)湍銏?bào)復(fù)她好不好!”
“咚咚——”
向陽看向她,笑問:“你想怎么做?”
種園園踏了進(jìn)來,然后在房間里面看了看,最后進(jìn)了浴室,從里面拿出一根生銹的鐵管。
鐵管里頭流淌出紅褐色的水來,像是混了鐵銹,又像是……混了血腥味兒。
鐵管在地上啦出“刺啦”的響聲,聽著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然后,向陽就這么看著種園園踢掉鞋子,穿著邊角帶著蕾絲的襪子,站到了自己的床上,將鐵管捅向屋頂。
向陽:“……”
種園園高高舉起,鐵棍在她的手里越過頭頂,兩只皙白的手凸顯出淡青色的血管來,也不知道魚頭頭套下面的一張臉猙獰成了什么樣子。
鋼管夯下去,空氣震蕩,屋頂瞬間掉下混著水泥的白灰下來。
向看著落了白灰的被子,“也不用……”
“咚——咚咚咚——”
種園園聽不到他的聲音似的,動作越來越大,一瞬間讓向陽有了動漫的夸張的既視感。
屋頂被砸出了一個大坑,鋼管碰到了鋼筋。
聲音更是響亮。
“種園園——”向陽喊出了聲。
種園園愣了一下,兩條胳膊還高高地舉在半空之中,鋼筋在她的手里脫了手,“哐當(dāng)”一聲,落在了地上。
她回了頭。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向陽故作輕松地拍了一下頭頂?shù)幕?,“聽你媽講的?!?p> 種園園站在床上,又歪了一下頭。
“這樣?。俊甭曇粝袷呛撬频摹?p> “唔……”向陽看著自己的屋頂,“上頭也沒動靜了,你先回去吧?!?p> 種園園從床上蹦跶下來,背著手,將臉湊近他,“那……我們明天見!”
向陽敷衍地笑了一下。
在種園園走后,向陽看著滿屋子的狼藉,嘆了口氣。
好在被子還沒有從塑料袋里面拆開。
向陽將床放倒,磕了一下,又扶起來,鋪好床,又是浴室沖了個澡,等他出去的時候,門口就有人敲了門。
誰?
向陽從貓眼往外看了看。
一個二三十歲的女人,頭發(fā)是黑長直,面部沒有什么缺陷,就是脖子上有像是被燒紅的鐵鏈勒過一般的疤痕。
向陽開門的時候,發(fā)出了“咯吱”一聲聲響,隨著門縫逐漸擴(kuò)大,向陽看到了她手里攥著的那把還帶著血的菜刀。
她的無名指上,還帶著一枚很小的鉆戒。
向陽并沒有出去,臉上輕松,卻時刻準(zhǔn)備著將女人關(guān)在門外,“姐,這么晚了,你是有什么事兒嗎?”
女人歪了一下頭,黑長的頭發(fā)遮住了她的半張臉,“你,人類,吵!”
女人的聲音……
她是住在自己樓上的那位。
向陽一副恍然的樣子,“你就是住在我樓上的那位吧,剛才其實(shí)也沒什么,就是想跟你打個招呼?!?p> 女人皺了皺眉。
“我,修板凳?!?p> 向陽愣了一下,意識到她在解釋之后,隨即站直了一些,撓了一下頭。
“你的聲音太大了,大晚上的,也不合適吧。”
女人雙眼空蕩蕩的,機(jī)械地點(diǎn)了下頭,“明天弄。”
向陽覺得這個女人……智力不好,正是因?yàn)槿绱?,才讓他安心了不少,連門縫都開的大了一些。
“修板凳用不著這么大動靜不,你是不會修嗎?要不要我?guī)湍???p> 女人將頭抬著正了正。
“人類?”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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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萬?!
眼前的這個姐姐是不是會徒手扒火車?!
而且一開始居然就跨過了60%,也就是說,她對人類是沒有偏見的。
“人類,”沈慶煙皺眉,“不能亂跑。”
向陽:“為什么?”
沈慶煙像是組織不成語言,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一直都是一副思考的狀態(tài)。
向陽笑的更加的真誠,“修個凳子而已,我們?nèi)祟愐话愣际潜容^擅長的?!?p> 沈慶煙傻愣愣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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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鎖了門,跟著沈慶煙出去,在走向樓梯的時候,她很自然地抓住了他的袖子,扯著他往樓上走。
“24個,”沈慶煙吐字艱難,說話的時候應(yīng)該是皺了眉的,“要,人類看不到,要數(shù)著,不摔!”
向陽組織了一下她的語言,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二、三、……十二……要轉(zhuǎn)彎……十三……”
向陽看著她的臉,在黑暗中看不到她臉上的認(rèn)真。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向陽的腳落在平地上。
在六樓,樓道里的一個燈泡極為的亮眼,就在606的門口,像是驅(qū)趕了全部的陰霾。
向陽跟著沈慶煙到了門口,然后看著她開了門,從玄關(guān)處拿了一雙男士拖鞋出來。
她彎下的身子起來的時候,將垂下來的發(fā)絲挽到了耳后,露出了一張雖然算不上驚艷,卻也干凈素凈的面孔。
向陽穿上拖鞋,走了進(jìn)去,然后他就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們坐著,但從襯衫的袖子里垂下來的手,卻是帶著干涸的血的骷髏。
向陽怔在了原地。
沈慶煙見他不動了,又歪了一下腦袋,發(fā)絲就又垂了下來,“板凳,修?!?p> 拖鞋踩在地上,發(fā)不出聲音來。
地上,放著一個零散的板凳,能從那些零件看出來,用的都是榫卯結(jié)構(gòu),一個紙盒子里還放著木工釘子。
向陽走了過去,也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用力,”沈慶煙蹲在地上,看著那堆木頭零件,“一下壞了,拼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