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不知這內(nèi)門弟子襲擊親傳弟子是何懲罰?”
沈云沉默不語。
“襲擊執(zhí)法堂成員又是什么懲罰?”蘇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沈云此刻已經(jīng)完全慌了神,蘇木的話每落下一句,他便越發(fā)絕望。
襲擊親傳弟子,輕則杖責(zé),重則可以杖斃。
襲擊執(zhí)法堂成員,視作背叛師門論處,可當(dāng)場擊斃,同時會牽連其家族。
他看了眼這一臉平靜的蘇木,這人顯然是有備而來那,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背后冷汗直流。
他們兄弟倆似乎一開始就中了這人的套,他以叩頭來激怒自己,就在他出手過后,執(zhí)法堂令牌一出便成定局了。
這人年紀不大,但心計很深。
想到這他不由看了眼一旁正戰(zhàn)栗著的沈河,心中閃過一陣失望。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蘇木為兩人宣判死刑。
在這令人絕望之際,沈云忽然吐出一句,“我要挑戰(zhàn)你,你可有勇氣接?”
“我為何要接?”
沈云踏前一步,蘇木眉頭一皺,這人竟是真的想要與他動手。
“反正我已經(jīng)得罪你了,也就不怕更得罪一步了?!?p> 蘇木雖然也想試試自己目前的實力,但他不想因此暴露二品武者的實力。
“不敢么?”沈云冷笑。
“有何不敢,一招定勝負,你敢嗎?”
“好,不過既然比試,不如來點彩頭,還是說你這親傳弟子懼怕我這么一個內(nèi)門弟子?”沈云以退為進,也使了一招激將法。
“你想賭什么?”
“此事與沈家無關(guān)?!鄙蛟埔蛔忠痪湔f道。
聞言,那戰(zhàn)栗著的沈河心中一陣羞愧,他低下頭,不敢再去看兄長。
“若是你輸了呢?”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說完,蘇木轉(zhuǎn)身走向屋外。
沈云看了眼沈河后緊跟著走出。
屋外兩人相隔十?dāng)?shù)步遙相對望,沈河躬身行禮,“師兄,那就開始吧?!?p> 蘇木深吸一口氣,體內(nèi)的正陽勁與內(nèi)功在一呼一吸間開始朝著雙臂匯聚,那沈云面容冷峻,一如最初所見那般。
“師兄,接下來這一招我會全力以赴。”
說罷,那沈云邁出一步,一步便是數(shù)米之遠,拳風(fēng)作響,雙拳破空襲來。
來的正好,蘇木暗道一聲后也雙拳齊出。
見蘇木直接正面迎拳,沈云嘴角微揚。
兩股剛烈的正陽勁在拳頭相接的一瞬爆發(fā),兩人的發(fā)絲與道袍無風(fēng)自飄。
只是下一瞬,沈云面色大變,他這大半年一直在苦修,而他終于在前不久有所悟,他摸索到了一個正陽勁的技巧。
他發(fā)現(xiàn)只要使出技巧,這正陽勁的威能便會大增,他甚至有信心憑借此去爭一爭內(nèi)門第一。
這也是他的底氣所在,但現(xiàn)在這個底氣在蘇木面前不堪一擊。
因為太過稚嫩了,他從蘇木的拳頭上也感受到了類似的技巧,但那精深程度遠非他所能及。
感受到這股正陽勁,蘇木心中微驚,暗道還好沒有托大,因為沈云這股正陽勁竟是隱約觸摸到了裂陽的門檻。
荒技之下,蘇木的正陽勁勢如破竹闖入沈云雙臂,沈云暗道不妙,但是晚了。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對方并沒有繼續(xù)催動那正陽勁而是收力了。
沈云當(dāng)即往后退出數(shù)步,神情復(fù)雜,對方放過了他,不然這會他的雙臂恐怕不保,“是我輸了?!?p> 他輸?shù)男姆诜?,只是他沈云心有不甘,他本打算去爭過內(nèi)門第一后再去找那人一戰(zhàn),但是現(xiàn)在卻是沒機會了。
門口處的沈河緊攥拳頭,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跪下叩九個響頭,我就饒你一命?!?p> 沈云眼中閃過猶豫,最后竟是搖搖頭,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你就不想活著?”
“自然想,不過我是不會向你下跪叩頭。”沈云說的堅定。
“為什么?”
“不為什么,輸了就是輸了?!闭f罷,他不再言語。
蘇木的目光落在沈云身上,他怎么也無法將眼前的沈云與初見時當(dāng)做一人看待,他又望向沈河。
“我聽聞是你派他去找兩人的麻煩?!?p> “找麻煩?”沈云面露疑惑。
蘇木死死盯著沈云,他這神情不似有假,難道此事另有隱情?
“你既然做了,為何不認?!彼湫σ宦?。
沈云當(dāng)即望向沈河,“你做了什么?”
“兄長你讓我去與那吳青比試…”
沈河的話語止住了,當(dāng)即沈云意識到什么,急忙問道:“你們間的賭注是什么?”
“我見兄長你看不過那吳青,便讓他們兩人輸了跪下叩頭,喊幾聲…爹?!?p> 沈云整個人呆滯原地,難怪這人先前道他們兄弟二人喜歡讓人磕頭,他以為只是激將法而已,沒想到竟是真的。
“我何時讓你這樣做?”他氣急道。
“兄長你之前不是曾找過那吳青,想讓他跟你走,她不愿,所以…”
聞言,蘇木目光“和善”望向沈云。
“明白了,我都明白了,這是誤會,都是誤會!”沈云苦笑道,他感受到某人愈發(fā)不善的目光,急忙開口。
“師兄,你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見的時候嗎?”
“自然記得,那會沈師兄可是威風(fēng)不已,讓人記憶深刻?!?p> 沈云額頭冒出一陣細密的冷汗,繼續(xù)道:
“其實那一次是我與王淵師兄切磋比試,但是敗的一塌涂地,被他好生羞辱了一番,羞惱之際遇到了你們,見你們是雜役弟子,還是蠻人,便……”
“便將怒氣灑在了我們身上?!碧K木接話道。
“沒…錯,也因此我發(fā)現(xiàn)了吳青,發(fā)現(xiàn)她的容顏與我那幼年夭折的表妹有五六分相似,我那表妹若是活到如今,要比吳青年長三兩歲。”
“表妹夭折后,小姑整天以淚洗面,前些天家中傳來噩耗,說是小姑已是彌留之際,所以我想要讓吳青跟我回一趟家,讓吳青與小姑見上一面。”
當(dāng)即蘇木反應(yīng)過來,心中猜到些什么,“你那會又是怎么與吳青說的?”
“我的原話是:半年不見,你又有了不小的成長,你跟我回家吧?!闭f著,沈云面上滿是疑惑。
“我那會只這么一說,那吳青便憤怒至極,一副要和我拼了的模樣,但是這事我也強迫不得,然后就心生一計,那吳青頗為驕傲,我便讓家弟去約戰(zhàn)。”
不用想,蘇木已經(jīng)知道事情的后續(xù)了,因為他也參與了其中。
只是他還是有些懷疑,這沈云也不傻,反而頗有心計,但他為什么偏偏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那會說的時候是不是還盯著吳青看?”
沈云點頭,“師兄你怎么知道,我發(fā)現(xiàn)吳青越發(fā)長得像我那表妹了,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番?!?p> 蘇木心中一陣無語,這世上居然真的存在這樣的人,若是用他那個世界的詞形容。
那便是純純的鋼鐵直男。
“兄長你怎么不早說?”沈河心情復(fù)雜說了句。
“我不是說了讓你勝了后就將吳青帶來見我嗎?”
“我還只當(dāng)兄長你是…”
“當(dāng)我如何?”
“饞人家身子,我好幾次見著你回家后偷摸著去那勾欄瓦舍…”
“這與此事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嘿嘿,男人嘛?!鄙蛟埔膊环裾J,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模樣。
蘇木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哭笑不得。
此事竟另有隱情,如此離奇的事還就這么讓他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