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威遠鏢局
“你當真要加入我們威遠鏢局?”
書生模樣的青年看著王玄,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王玄無奈,只能輕輕一拳打在書生旁邊臥牛大小的青石上。
他只是一拳就打得青石表面石屑亂飛,有些甚至濺到了書生身上。
書生這才如夢初醒般開始在紙張上書寫。
“王玄,十八歲,二血初期?!?p> 他之前目瞪口呆的原因正在于此。
他們威遠鏢局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鏢局,何德何能能夠請得到王玄這么一位二血的青年英才。
像是王玄這般年歲的二血武者,隨便加入一個武館便是師父青睞有加的座上高徒,加入府軍也至少是個軍官。
不過王玄有著自己的考量。
他如今已經(jīng)知道了三血之后是入勁,自然不可能再拜入武館,學那些沒有入勁法門的功法。
師門不同鏢局,學藝之前必先拜師。
他若是想多學幾門功法,只能不斷地拜師再退出師門,幾輪下來,他的名聲怕是要臭不可聞了。
如果是在模擬中,他倒是說不定可以考慮一下這種騷操作。
而加入府軍,受到的限制就更大了。
行伍之中,紀律嚴明,王玄若是加入便只能服從命令。
另外加入府軍還相當于在模擬之中平添了一個限制。
原本王玄模擬還可以嘗試不同的線路。
但現(xiàn)在他若是加入府軍,模擬中怕是只能選擇軍隊這條路走到黑了。
他最后仔細想來,想要獲取各路情報,最好的去處便是這平日里進進出出平安城,與三教九流都有交往的鏢局了。
而鏢局中,又以威遠鏢局這樣的小鏢局為最優(yōu)選。
鏢局小,就意味著名聲小,事情少。
為了避免三血武者的名頭太過嚇人,他隱瞞了實力,只說自己是二血武者。
但二血武者似乎也比想象中的要引人注目多了。
書生再三確認王玄的意愿后,遞給他一個腰牌。
檀木的厚重牌子上刻著一個模擬虎頭形狀的“威”字。
“下午的時候記得帶著腰牌來領兵器和月俸?!彼麌诟赖?。
……
鏢局的地方不大,但是牌面倒是不小。
牌匾的“威遠鏢局”鐵鉤銀畫,隱約有一股氣勢。
門口的一對石獅子雖然古舊但也威風十足。
但就是門口的人少了點。
站在威遠鏢局門口感慨的正是下午來領月俸的王玄。
他雖以收集情報為主,但是該領的東西還是不能少。
按照常理來說,空手的打不過用兵器的,赤膊的打不過披甲的。
他哪怕已經(jīng)練到了鐵山拳的三血境界“鐵山”,皮膚硬度堪比鋼鐵。
但他絕對不會嫌棄自己身上再多幾層皮甲或者鐵甲。
然而王玄一進鏢局內(nèi),就皺起了眉頭。
院內(nèi)的石鎖已經(jīng)好久沒有動過。
肉眼可見的周圍積了一圈灰。
院內(nèi)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影。
不過也都是午后昏昏欲睡的憊懶模樣。
這威遠鏢局,看樣子是真的不行了。
不過這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王玄徑直走到了擺放物資的內(nèi)庫前。
他抓起門上虎頭的吊環(huán),在門外拍了三下。
里面沒有應答。
他又拍了三下,等了片刻,依舊無人應聲。
這下即便是王玄也不免微微露出驚訝神色。
難道這鏢局連月俸都給不起了?
鏢師走鏢,從來都是行鏢前發(fā)一次賞錢。
該花銷的花銷,該留給家人的留給家人。
這樣即使客死途中也算是有個交代。
連月俸和兵器都不給,難道就準備讓王玄這個新鏢師赤手空拳地上陣?
若是死了鏢局還省了筆安葬費?
若真是如此,王玄準備轉(zhuǎn)身就走。
反正這鏢局也不可能強留下他。
大不了上午加入,下午退出。
他一個三血武者,若是想要走鏢,從無都有便能拉起一個大鏢局。
然而王玄剛想要走,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最終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分明聽到,這門后有努力屏住的呼吸聲。
有人在門縫后看著他,等他離開。
之前里面居然不是沒人或者說里面的人沒聽到,而是里面這人在刻意等他無功而返。
“有人在算計我?!”王玄立刻明了過來,同時心中一沉。
他一個新加入鏢局之人,為什么會有人針對他。
難道說,是黑風盜的人找上門來了!
他一時間精神高度集中,余光開始尋找逃跑的門路。
若是黑風盜的人圍上來,憑借他三血的實力殺幾個再跑路還是沒問題的。
他作勢作出轉(zhuǎn)身欲走的樣子,在門內(nèi)之人似乎松了口氣的時候,他突然又轉(zhuǎn)過身子,伸手重重地在門上拍了三下。
他連續(xù)三下,居然在鐵皮包著厚重實木的門上拍出了宛若擂鼓一般的效果。
隨即他就聽到了門內(nèi)之人像是嗆到了一樣發(fā)出的連續(xù)咳嗽聲。
這咳嗽聲持續(xù)了十幾秒還不停歇,王玄緩緩抬起手,又是準備幾掌拍出。
門內(nèi)之人看到此景,心中嚇了一跳,心想這莽漢若是再來幾下,這內(nèi)庫的門非得散架了不成。
他連忙打開門,探出頭來對著王玄罵道:
“不長眼的東西,不是剛領過月俸嗎?若是再敢胡鬧,別怪我不客氣?!?p> 看管內(nèi)庫的是個面色通紅的小老頭,探出頭來叫罵一番后就準備把門關上。
然而無論他怎么用力,這門居然像是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他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王玄探出腳來,卡住了大門。
王玄自然是看出了這老頭是喝了酒的,透過門縫能看到小老頭腰間掛著的酒葫蘆,身上也帶著濃厚的酒氣,可是直覺告訴他,事情絕不是一個醉酒老人鬧事這么簡單。
小老頭之前那梗著的脖子,躲閃的眼神,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平日里不常撒謊的人突然扯謊,大概都是這樣的神情。
而醉酒,反而不過是最粗劣不過的借口。
“你……”小老頭還要再罵。
王玄直接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兩只手把他拎了起來。
“是誰派你這么做的?”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小老頭明顯畏縮了不少。
他目光躲閃幾下后,突然像是狠下心來,準備把院子里的幾人喊來。
他本想喊“搶劫啦,搶劫啦,這新來的不守規(guī)矩,要硬闖內(nèi)庫。”
但他余光只是無意的一瞥,卻發(fā)現(xiàn)王玄的手輕輕搭在門上。
他只是隨意一刷,竟然從實木的整塊木門上像是刨子般抓下了一層木皮。
這樣的握力,若是他用力握一下自己的骨頭。
小老頭的醉意和勇氣,一下子全都煙消云散了。
他不敢再與王玄對視,只是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
“是陳鏢頭吩咐我的,他給了我十兩銀子,要我不要給你開門?!?p> “陳鏢頭是誰?”王玄疑惑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就怎么得罪到一個威遠鏢局的陳鏢頭了。
“陳鏢頭是本鏢局的話事人。雖然上面還有個總鏢頭,但是局里的鏢師都只聽陳鏢頭的。他若是真想要針對你一個新來的鏢師,你還是走吧,就當我給你一句勸?!?p> 小老頭說到最后,話越說越順。
畢竟他也只是個夾在中間的可憐人。
“陳鏢頭在哪兒?”王玄又問道。
“你……哎,怎么就不聽勸呢。陳鏢頭和其他鏢師便在對面的別院里,你去找他麻煩可以,只是千萬別說是我給你透露的消息?!毙±项^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我明白了。之前是我冒犯您了,老人家。”王玄放下老人,語氣突然放松。
那個莫名其妙針對他的陳鏢頭,他還真得去看一眼。
若是跟黑風盜有什么聯(lián)系,王玄今晚就取走他的命。
如果跟黑風盜沒有什么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