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讀九年嗎？”
唇齒微張，慕清竹心頭微跳，整個人都陷入僵滯。
她知道，讀書是件費時費力的事，在大宋，寒窗苦讀十幾年，考取功名的學(xué)子，不計其數(shù)。
她雖然是女孩子，但同樣讀過書，知道讀書有多辛苦。
這里要學(xué)上九年，確實再正常不過。
可問題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九歲了啊，既沒有九年的時間，也沒那么多錢。
現(xiàn)在，她吃的穿的用的，全是蘇覺給的，早就無以為報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拿什么去讀九年的書？
“說是九年，但不是真的，讓你去讀九年?！?p> 看著慕清竹俏臉微變，明顯慌了，蘇覺輕聲安撫，繼續(xù)解釋著：
“九年義務(wù)教育，是說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法條，他上面清楚的寫著，小孩子只要到了七歲左右，合適的年紀，就必須去讀書，最少要讀滿九年，如果不讓孩子讀書，那是犯法！”
“官府會過來人，調(diào)查情況，如果是孩子父母不讓孩子讀書，那就會責令父母，假設(shè)責令無果，那孩子父母就犯法了，輕責罰款，嚴重的話，會去蹲大牢的?！?p> “如果說，是學(xué)堂的師長，不收孩子，那么師長，同樣會受到責令，拒不執(zhí)行的，也一樣，輕責丟掉飯碗，不可以再教書，重的話，就去蹲大牢。”
“這樣？”
心頭微動，慕清竹一雙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蘇覺。
哪怕是重文輕武的大宋，文人墨客無數(shù)，寒窗苦讀的學(xué)子成群，也沒出現(xiàn)過這樣的條例啊。
這個世界，文學(xué)之風(fēng)，竟然如此興盛？
“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p> “士農(nóng)工商，在而今這個時代，身份地位雖然有所轉(zhuǎn)變，但不論你做什么，至少要讀書識字才行，掌握知識，可以改變命運。”
現(xiàn)代社會的形態(tài)，雖然不能簡單用這四個字來概括。
但用這種邏輯去套用，幫助慕清竹理解，還是可以的。
在現(xiàn)代社會，一個人不識字，會變得寸步難行。
所以，在乍見之初，蘇覺才會很關(guān)心，慕清竹是否識字。
如果她不認識，那自己想教會她，在這里生活下去，就是真的道阻且長了。
好在，她不僅識字，還相當聰明，很大程度上，減少了蘇覺的負擔。
“可，讀書很難，需要很多的錢，如果窮苦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學(xué)，沒有錢，該怎么辦？”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點慕清竹很容易理解，尤其是在文臣地位極高的宋朝。
甚至，讀書改變命運，由一介布衣，出仕與入仕，也是她認知中，完全合理的存在。
但，這個世界的律條，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義務(wù)教育，既然稱為義務(wù)，那就是必須履行的，更何況就算家里窮，華夏絕大多數(shù)的父母，想的還是砸鍋賣鐵，依靠自己勤勞的雙手，去做工讓孩子讀書?！?p> “更何況，而今讀書是免費的，官立的書院，也就是公立學(xué)校，是不收學(xué)費的，那里的師長，拿的都是官家的錢，你可以理解為，皇糧?！?p> “如果真的因貧，因病，導(dǎo)致上學(xué)的路費，吃穿都沒有，官家也有補助，會拿出一筆錢來，讓你去上學(xué)?！?p> 蘇覺盡可能通俗易懂的解釋著，因為這涉及到，帝制時代，和如今華夏，社會制度結(jié)構(gòu)上，根本性的區(qū)別。
“這樣?！?p> 慕清竹心頭觸動，這樣說來，而今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平盛世了。
“是啊，所以說，想在這里生活的話，那這里每個人都要學(xué)的東西，你也要學(xué)?！?p> “所以這九年來的書，不求你全部學(xué)會，但你至少要看，要背，要記住一些，你需要記住的東西?！?p> 真要讓蘇覺，拿著課本，對著慕清竹，九年義務(wù)教育，從頭到尾來一遍，不說他吃不吃得消，時間和現(xiàn)實，兩方面也都不可能允許啊。
等學(xué)完那么多課程，自己已經(jīng)三十出頭了，慕清竹也得二十八了，漫山楓葉，能紅九次，盎然生長的林木，也會被歲月，雕琢出九道年輪。
“那…我現(xiàn)在就開始學(xué)嗎？”
聽見自己不用真的學(xué)九年，慕清竹長長的松了口氣，眉目輕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蘇覺。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她想抓緊一切的時間。
“我倒是想，可問題是，我讀書時的那些書，早賣給收破爛的了啊?！?p> 回憶著畢業(yè)那天，自己把一麻袋的書，按幾塊錢稱重，賣給收破爛的以后，蘇覺就有種心疼的感覺。
他那時候還不知道，收破爛究竟有多賺錢。
“那…你是要給我重新買嗎？會花很多錢的。”
在認知中，書跟紙筆墨硯，向來很貴。
九年的書，如果蘇覺真的為她買了，那肯定又是一大筆錢，她不想再欠下這些了。
“本來我是想給你買的，假使說你真的學(xué)九年，這錢花也就花了…”
蘇覺看著慕清竹小臉上，浮現(xiàn)出擔憂，輕聲寬慰道：
“不過，既然是讓你看看，了解一下，倒也不用太在意書的質(zhì)量，還記得那個保安張叔嗎？”
慕清竹點頭，她當然記得，初來的時候，那人還想過，盤查她的身份。
“張叔他小孫子，剛剛初中畢業(yè)，家里的書應(yīng)該還在，我去編個理由，讓他把書便宜點賣給我，應(yīng)該不難?！?p> 和老張混熟以后，蘇覺對他家里的情況，多少知道一點，就算老張把書都賣了。
那他也能上海鮮市場，用便宜的價格，淘回來一整套書，問題不大。
“蘇覺…謝謝你?！?p> 喚著眼前的人，慕清竹心里溫熱，他真的為自己，考慮的很全面。
“干嘛又說謝謝啊。”
杯子里咖啡喝完，輕輕放下。
蘇覺轉(zhuǎn)而，看著慕清竹那張好看的小臉，忍不住寵溺的笑著，手抬了下，飛快的摸摸她的頭，一觸即發(fā)。
嘴唇微嘟，慕清竹抬眼，看著蘇覺這親昵的舉動，雖然還是有點不適應(yīng)，但不知道為什么，剎那間，她竟然也有一種，想摸回去的沖動。
只是轉(zhuǎn)瞬，又被她悄然壓下，這樣好像有點不太好。
“來，你玩會游戲，我出門買菜吧?！?p> 在群里聊天爬樓，又和慕清竹聊天，時間的刻度，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四點。
盛夏晝長，太陽雖然偏西，但還沒落山，外面很亮。
在時間的巨大慣性面前，蘇覺心里清楚，該去菜市場了。
再晚，菜就都是挑剩下的了。
“吃月亮嗎？”
小腦袋跟著蘇覺在動，慕清竹看他把電視打開，Pro手柄拿過來，輕聲的問著。
“那個叫，馬里奧，奧德賽，今天我們玩另外一個。”
按著手柄的兩個肩鍵，確認連接。
蘇覺看著Switch的游戲畫面，想了想，打開了「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
好的游戲，能夠拔高一個人的游戲?qū)徝?，塞爾達無疑是最近幾年，最佳的開放世界游戲。
在這里，沒有三天兩頭的更新，沒有不氪就被血虐的戰(zhàn)力懸殊，更沒有首充六塊錢，就送皮膚，二八八買個裝扮，六四八保底出卡，逼死非洲人的奸商套路。
靜下心，跟著林克，一起在海拉魯大陸，自由自在的冒險，炸魚，抓蜻蜓，割草，騎著馬，看黃昏日落，探索這片沉睡大地的每個角落。
不得不承認，沉浸在海拉魯大陸的那一百多個小時，蘇覺過得很快樂。
而現(xiàn)在，他要把這份快樂，傳遞給慕清竹。
“玩這個嗎？”
接過手柄，看著電視上的游戲海報，慕清竹又轉(zhuǎn)而看向蘇覺。
“嗯，開始新游戲，我的存檔是大師難度的，而且已經(jīng)探索完整個地圖了，你從頭開始玩?！?p> 蘇覺沒動手，只是說著，慕清竹要學(xué)會，自己使用這些，現(xiàn)代電子設(shè)備，和人的交互邏輯，除了極個別廠商外，大部分做的都挺不錯。
伴隨著時間推移，逐漸熟悉后，她能很快上手越來越多的設(shè)備。
“好?！?p> 食指搭在肩鍵上，慕清竹看著電視上的文字提示，推著搖桿，按著a鍵，進入游戲。
畫面瞬間變暗，短暫的沉寂后，從黝黑當中，透出一點光。
伴隨著塞爾達的呼喚，林克從浸泡著自己的池子里醒過來。
慕清竹盯著畫面，然后操控著林克，在初始臺地里面，轉(zhuǎn)動視角，接著跑向「希卡之石」臺。
伴隨著音效，塞爾達的聲音，空靈的傳出。
慕清竹雖然聽不懂，但字幕告訴她，這是?？ㄖ斈銖挠篮愕某了行褋?，他便會指引你前進。
跟著提示，慕清竹拿了?？ㄖ?，操控著林克，走到了門前。
門洞開后，前路是破爛的酒桶，還有木箱，湊近以后，提示立刻出現(xiàn)，她按下以后，驚訝的發(fā)現(xiàn)，箱子居然可以踢開，木桶可以舉起來，放下。
任天堂的游戲，引導(dǎo)機制做的很完善，給他一種極其自然的感覺。
“蘇覺，我拿到衣服和褲子了?！?p> 從背包里，把衣服褲子穿上后，慕清竹轉(zhuǎn)頭，看著蘇覺，明亮的眼里，有小小的興奮。
“嗯，繼續(xù)?！?p> 輕聲應(yīng)著，蘇覺雖然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絕不劇透。
慕清竹點頭，接著往前走，靠近大石頭之后，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游戲里的角色，竟然可以和她想的一樣，爬上這塊石頭。
唇齒微張，她手指推著搖桿，繼續(xù)往前，眼前的天光，驟然明亮。
緊接著，清脆的聲音響起，林克不受控制的跑出洞口，踩著柔嫩的青草，伴著蟲兒的鳴叫，直抵懸崖的盡頭。
下方的森林，遠天的火山，遮蓋了半邊天際，柔和的陽光，鏡頭伴著風(fēng)，從俯瞰視角，逐漸拉進。
這瞬間，慕清竹整個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能感受到，這是一個，她從未見過，從未體驗過，美輪美奐的世界。
“夢開始的地方?！?p> 蘇覺輕聲說著，然后默默地轉(zhuǎn)身，帶著鑰匙出門了。
下樓以后，他過門禁的時候，對著老張打了聲招呼。
先是簡單問了下，他孫子考的怎么樣，接著又編了個，自己最近打算做江東課本，與其他地區(qū)課本對比的視頻，委婉的問著，他孫子的書，能不能給自己。
當然，不白拿，給錢的。
“反正張叔，你孫子那些書，收破爛的，十幾塊就拿走了，你給我，我給你轉(zhuǎn)一百塊怎么樣？”
老張呵呵直笑，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想法就是多，誰都看過的書，也拿來做視頻？能賺錢嗎？”
“張叔，這你就別管了，現(xiàn)在的人啊，看什么視頻的都有，有人喜歡看跳舞，有人喜歡看唱歌，還有人喜歡看荒野求生，生吃章魚，我敢做視頻，那肯定有人看啊?！?p> 蘇覺毫不社恐，跟著就是一通忽悠，活像酒桌上三杯酒下肚，就開始吹噓當年的醉漢。
偏偏，老張又是個閑的沒事干的人，兩三句話聊得開心，又有錢拿，點著頭說：
“那我回去，和我孫子說聲，不過這小家伙，書都破破爛爛的了，不影響吧？”
“沒事，只要不是散架到字都認不出來，那就行?！?p> 蘇覺擺手，示意不打緊。
兩邊約好以后，蘇覺跟著出門，進了菜市場。
萵筍，土豆，黃瓜，生菜，蝦仁，甲魚。
連挑帶賣一圈后，蘇覺拎著好幾個袋子走出菜市場。
就在這時，他手機震了下，掏出來看，是崽崽的私聊。
“一會兒我就送老瘸子去姑蘇了，同神會現(xiàn)在都壁虎斷尾了，你就沒什么打算？”
把菜放下，蘇覺扣字道：
“別慌好吧，咱們手上還有個黃毛呢?！?p> “再說同神會現(xiàn)在這個動作，我感覺有點古怪。”
“瘸子雖然是序列s級的修士，但也不至于，讓他們到處撒餌吧？”
手機那頭，崽崽眉目微蹙，知道蘇覺是有別的想法。
“那你的意思？”
蘇覺想了想，回道：
“說不好，只是一種猜想，等我姐拿下老瘸子，出來了更多的消息，在細說?！?p> “我會讓人注意葉家的動靜的，但這東西，不好盯太緊，只能等他們，自己露出馬腳來。”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的盡善盡美，只要這一刀，割的足夠深，遲早會見血的。”
崽崽看著這一連串的消息，想了想，也沒隔著手機繼續(xù)反駁。
“那行，回頭見。”
“嗯，有什么情況，給我打電話?！?p> 兩邊聊完，蘇覺把菜拎上，又往菜場旁邊的小商品店，走了幾步。
他還要買樣?xùn)|西，送給慕清竹，當做禮物。
是依然兒呀
明天就是高考了， 要高考的小可愛們，如果還在追更， 那看完這章，就趕緊睡覺吧， 接下來幾天要加油啊，考完再看也沒關(guān)系的， 愿你收卷停筆的那一刻，猶如劍客戰(zhàn)勝對手般，載著榮譽，長劍歸鞘。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