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曾紹宗就在擋板門口喊她了:
“桑雪,過來,該你了。”
“哦,好?!彼拖骂^,惴惴不安地捏著自己的手,步伐顯然有幾分慌亂。
曾紹宗只以為她是在緊張,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別緊張,都滑了多少場了?這次也相信自己?!?p> “嗯?!鄙Qc頭,也沒解釋什么。
不緊張是假的,感受到那雙炙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桑雪沒來由地心慌。
就這樣心不在焉地上了場,在冰場中央做好準備,她又不自覺地看向那個熟悉的位置。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佇立在那里,像是給她心里安了一根定海神針,讓她浮躁的心漸漸靜了下來。
好像回到了以往他看著她訓練的日子,心里的尷尬也一點點地散去了。
有他看著,要是表現(xiàn)太糟糕,那豈不是太丟臉了?
斂了斂心神,她深呼吸一口氣,隨著音樂聲流暢自然地開始滑行。
少女在冰面上滑行,身姿曼妙,舞步輕盈,伴著背景樂仿佛融進了冰場上,讓人的心也隨著她的演繹沉醉其中。
“咚”——點冰聲響起,如同蝴蝶般展翅乘風而起,又平穩(wěn)落地。
教練們欣慰地鼓了幾聲掌,滿意地點頭:“漂亮!”
“今天桑雪狀態(tài)不錯啊?!?p> 曾紹宗點點頭,這些天發(fā)生了不少事,這一次的表演,顯然是桑雪這幾天狀態(tài)最好的一次。
就是不知道后面能否完成這樣的技術難度了。
音樂聲逐漸接近尾音,桑雪也隨著音樂聲緩緩停滯在冰場中央,累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滑向場外,她喝了幾口水后,緊張地開口:“曾教……”
這次她表現(xiàn)得也不算太好,摔了兩跤,跳4A的時候也是險險過關。
如今的她,選擇以往的技術難度還是有些吃力。
曾紹宗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還不錯,你要是愿意,可以嘗試一下?!?p> 離出發(fā)去參加世錦賽還有兩周時間,這段時間她好好恢復狀態(tài),還是能在世錦賽上挑戰(zhàn)一下以往的難度。
競技體育,若是選擇一味的保守,那也沒什么意思了。更何況,如果保守,她也不是桑雪了。
“好!謝謝曾教!”桑雪也很欣喜,仿佛高強度的技術難度也沒那么累了。
和教練們交流了一會兒,她便去換衣間,裹上厚厚的羽絨服后,提著冰鞋慢悠悠地向外走去。
出了花滑館的大門,風冷得刺骨,哪怕隔著厚厚的羽絨服,也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漆黑的天空下白色的雪花洋洋灑灑地飄落,為銀白色的大地更添一份顏色。
男人一身寬大的黑色風衣,執(zhí)著一把黑傘,靜靜地佇立在昏黃的燈光下與她對視。
桑雪抿了抿唇,還是打開傘,走了過去。
“恭喜。”他的嗓音低沉沙啞。
“謝謝?!?p> 她的目光落在他執(zhí)著傘的右手上,上面還纏繞著繃帶,那天她離開后,也不知道他砸了什么,傷嚴不嚴重。
她的思緒漸漸飄遠,又聽他在頭頂?shù)吐曊f:“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嗯?”她有些不明所以。
他伸出手來,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沒什么,接下來好好訓練?!?p> 他眼底的笑意如同漩渦般吸得桑雪迷迷糊糊地,良久沒回過神來,只能呆呆地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