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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危險妻子

第8章 有人報警

他們的危險妻子 蒙其 3688 2022-04-07 15:04:43

  “這是我兒媳婦,她下班回來了,你們有事就問她吧。”孫玉蘭指著安雅對警察說道。

  安雅強忍著心里的懼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過來,想說話,卻又害怕說什么都是錯的,一時找不到該說什么才好。

  一個警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問道:“你是齊文旭的妻子?”

  “是?!卑惭艔娮麈?zhèn)定地回答,不確定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有沒有顫抖,有沒有露出馬腳。

  “我們今天接到報警,說齊文旭失蹤了,來了解一下情況。他失蹤幾天了?你們作為家屬,怎么沒有來報警?”

  警察的話讓安雅一愣:原來,只是來了解失蹤的情況的么?

  她稍稍鎮(zhèn)定了些,問道:“誰報的警?。俊?p>  “一個自稱他朋友的人,說之前每天都和他一起打牌,已經(jīng)有大半個月聯(lián)系不上他了。他是從哪天開始不見的?”警察說話的時候,一直緊盯著安雅的臉。

  安雅心里很害怕,不敢直視警察的眼睛。她順勢低頭,避開和警察的視線對上,從手機里找出齊文旭最后發(fā)給她的那條信息,遞給警察看。

  “他給我發(fā)了這條信息,就沒回來過。那天我婆婆拉肚子,我讓他回來送媽去醫(yī)院,他本來答應了,還是沒回來。”

  “那之后他有跟你們聯(lián)系過嗎?”

  “沒有。給他打電話他關機,發(fā)信息也不回,我們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平時家里的錢都是他在管,前幾天婆婆說她身體不舒服,去醫(yī)院看病要錢,我就拿他的卡去取錢,里面本來該有幾萬塊錢的,但是我去取的時候,發(fā)現(xiàn)只有兩百多了?!?p>  提到錢不見了,孫玉蘭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不太高興安雅在外人面前說這件事,讓齊文旭丟臉。

  警察又問了一些情況,正準備搭乘電梯離開,斜對面開著門通風的鄰居老太太突然打開防盜門走出來,視線瞥著已經(jīng)關上門的安雅家,打著手勢,臉上寫著“我有料要爆”,沖進電梯。

  “警察同志,你們剛才是不是在說這家的男人失蹤啦?”鄰居老太太小聲問道。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

  “你是知道什么嗎?”

  “真失蹤啦?這家的男人要是在家,他們天天都吵架,大嗓門兒,吵死了。我就說最近怎么這么安靜,還以為轉(zhuǎn)性子了,原來是失蹤啦?”

  警察見她只是想打聽八卦,就失去了興趣。就在這時,鄰居老太太突然神秘兮兮地說:“上個月,我看到這家的女人和一個男人在小區(qū)門口拉拉扯扯的,被她老公看到了?!?p>  “當真?”

  “當真。別看我年紀大了,我的眼利著呢,看得清清楚楚的?!?p>  警察立即把這件事記錄了下來。

  鄰居老太太問:“警察同志,這家的男人失蹤跟這家女人沒關系吧?我看新聞,前段時間不是才有個女人殺老公被判刑了么,這家的女人該不會是殺人兇手吧?我們住在這兒,安全嗎?”

  下行的電梯里除了他們仨之外,沒有其他人。

  警察無奈地說道:“我們現(xiàn)在還在調(diào)查,什么情況都還不清楚,不能隨隨便便就說誰是殺人兇手,你也最好別對別人說,不然她告你造謠怎么辦?”

  “我不說,我不說。”鄰居老太太問道:“那你們什么時候能調(diào)查出來?。俊?p>  “這不好說,我們需要時間?!?p>  “哦,那你們盡快哦。”

  有人進電梯,鄰居老太太立即裝作和兩個警察毫無關系的樣子,站得遠遠兒的,也不說話了。

  回到車上,警察A說道:“安雅,我剛才看她第一眼就覺得眼熟,剛才查了下,果真是前段時間帶著孩子自殺未遂的那個女人?!?p>  警察B經(jīng)同事一提,也想起來了,“我剛才也覺得她眼熟,原來是她。看來,這個家庭的關系很復雜啊?!?p>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據(jù)經(jīng)驗,他們心里都有不太好的預感,又不希望自己的預感成真。

  “回去之后,先查一下齊文旭的手機定位看看吧?!?p>  警察剛一走,孫玉蘭就埋怨安雅:“你跟警察說他把錢取走干什么?好像他做了什么壞事一樣。他取錢肯定是拿去還債了?!?p>  安雅本來就害怕,心里煩得很,“警察問,我當然要說了。家里本來就只有那點兒錢,他也不想想,把錢都拿走了,我們怎么生活?”

  孫玉蘭只有最基本的養(yǎng)老金,她都自己存著,平時不拿出來用,這會兒理虧,也就沒有多說什么,但她拉長著臉,不給安雅好臉色看。

  齊一迪走過來,仰著小臉,問安雅:“媽媽,爸爸去哪兒了?”

  他雖然很害怕齊文旭,但他從出生后就沒有這么多天都沒見過爸爸,還是會覺得奇怪。

  即便是兒子問,安雅心里依然有點兒慌亂,特別是在剛送走警察的情況下。“我也不知道。”她應付完兒子,回到臥室,心神不定地坐在床邊,仔細地回想自己剛才面對警察時說的那些話。

  居然,是齊文旭的牌友去報的失蹤,真是多事。也不知道她剛才表現(xiàn)得如何,有沒有露出什么馬腳,有沒有讓警察懷疑到她身上來?

  但愿沒有。

  不過,既然警察出手了,齊文旭會不會很快就被他們找出來了?如果齊文旭說他被債主開車撞了,警察調(diào)查起來,發(fā)現(xiàn)是童欣撞的,會不會出事?之后童欣如果再一次開車把齊文旭撞了,警察會不會懷疑她們是有預謀的?

  安雅突然發(fā)現(xiàn),她和童欣的計劃,真是哪兒哪兒都有漏洞。她們一開始,就沒有設想過齊文旭沒被撞死還跑了的情況。

  她下意識地想要告訴童欣這件事,手機剛拿起來,又想到她們約定好了,不能在手機里說。她這會兒也不能打孩子的兒童手表,沒有提前說好的情況下,誰知道兒童手表會被誰接到?要是別人接到了電話,肯定會覺得奇怪,她為什么要用孩子的手機來聯(lián)系童欣,要是不小心被警察知道了,那她們就當真完了。

  安雅不安得來回踱步,又坐下來強行冷靜了一會兒,才給童欣打電話,約她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飯。

  童欣心領神會。

  第二天中午,兩人約在公司樓下的餐廳見面。

  裴詩雨像昨天一樣,熱情地邀請安雅一起去吃飯。

  安雅正要說和朋友約好了,杜巍突然從辦公室里出來,走到她的辦公桌面前,突兀地問道:“你和欣欣約好了一起吃午飯?”

  裴詩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漸漸變得復雜。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欣欣”這個稱呼,對于杜巍來說,只代指一個人:童欣。

  安雅注意到了裴詩雨的神情變化,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她都莫名有一種做壞事被當場抓包的感覺,要是地上有條縫可以讓她鉆進去逃避一會兒就好了。

  “對,昨天約的?!卑惭挪淮_定該不該邀請杜巍一起,可是她和童欣有很重要的話要說,不能讓杜巍聽見??扇绻谎垼瑫粫惶??

  她猶豫地問:“你要一起嗎?”

  “不了,你們閨蜜約飯,我跟著去未免也太不識趣了。祝你們用餐愉快。”杜巍笑得很溫和,儼然一個很有度量很尊重老婆的紳士,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是一個會在家里把老婆打到流產(chǎn)的暴戾男人。

  杜巍回辦公室了,安雅依然尷尬著。她看向裴詩雨,想要和她解釋,可裴詩雨已經(jīng)若無其事地轉(zhuǎn)身,約別的同事去了。

  “安雅,原來你是杜總夫人的閨蜜???”一個同事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安雅尷尬地點了點頭,“我和她是高中同學?!?p>  “不早說?!蓖鹿蛉ぶ?,心里卻在慶幸:幸好沒有在安雅面前說任何可能會引起誤解的話。

  安雅知道,自己和同事之間的關系可能就此完了,按照她的經(jīng)驗,他們以后肯定都不會在她面前說真心話了。

  可現(xiàn)在不是考慮同事關系的時候。雖然齊文旭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但是他失蹤之前,童欣畢竟開車撞了他,要是警察懷疑到她身上,那才是真完了。

  她匆匆來到餐廳,童欣已經(jīng)開好包間點好菜等她了。

  “你跟杜巍說了來找我一起吃午飯?”安雅問道。

  “對?!蓖赖溃骸八刻焱砩隙紩栁医裉煲惶熳隽耸裁矗チ四男┑胤?。我要是瞞著,會有大麻煩。這是他公司附近,說不定會被他碰見,我先跟他說好了,免得他來打擾我們。”

  安雅咂舌,杜巍居然把童欣看管得這么緊,家長都不會成天要已經(jīng)長大的孩子匯報今天一天去哪兒了干了什么。

  她脫口問道:“你是不是曾經(jīng)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不然他怎么跟管小孩兒似的管你?”

  童欣自嘲:“我要是當真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還有命坐在這兒跟你聊天吃飯?”

  一句話把安雅問住了。

  是呀,杜巍要是腦子沒點兒毛病,不把童欣逼到絕境,童欣怎么可能會想要殺他呢?就好像齊文旭,如果不是他對孩子下手,她也不會下定決心和童欣聯(lián)手合作。

  “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話要對我說?”童欣問道:“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昨晚上,她接到安雅的約飯電話后,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已經(jīng)做好了幾種預設,以及相應的應對方法。只要她的謊言沒有被拆穿,計劃就還能進行下去。

  “昨天,警察來找我了?!?p>  安雅一句話,把童欣手中的筷子驚得掉在了餐桌上。

  “什、么情況?”童欣一瞬間又想了很多種可能。

  安雅道:“和齊文旭經(jīng)常一起打牌的人去報的警,說他失蹤很多天了。警察就上門來了解情況?!?p>  “這個人真是多管閑事。”要是可以的話,童欣也希望可以把齊文旭的尸體找到,那樣就能讓安雅下定決心幫她殺掉杜巍。但是,萬一齊文旭的尸體被找到了,法醫(yī)肯定能看出他有沒有被車撞過,那就麻煩了。于她而言,齊文旭的尸體還是不要找到比較好?!澳阍趺锤煺f的?”

  “我把齊文旭發(fā)給我那條信息給警察看了,說了那天晚上的情況,還跟他們說了他把家里的積蓄全都取走的事,其他的都沒說?!卑惭乓呀?jīng)反復回想過那時的畫面了,她可以肯定,自己在警察面前,沒有說多余的話。

  童欣反復確認后,略微松了一口氣,“齊文旭失蹤這件事,怎么都懷疑不到你身上,我早就說了,只要你有不在場證據(jù),警察就不會懷疑你,他們又不是神仙,不可能想到咱倆聯(lián)手的事。他們沒有證據(jù)啊。你完全不用擔心。”

  安雅遲疑地說:“如果只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我們可能是安全的。但是,如果齊文旭回來,我們再制造一次車禍,讓他死了,到時候,警察會不會覺得太巧了?他們肯定會懷疑的吧?”

  童欣并不覺得齊文旭還能活著回來,但她現(xiàn)在沒辦法讓安雅確信齊文旭已經(jīng)死了。她突然覺得那天晚上臨時想到的謊言并不高明,她或許應該告訴安雅:那時她把齊文旭撞了之后,慌慌張張回到現(xiàn)場,看到一個黑衣人拿著刀子往半死不活的齊文旭的身上戳了幾刀,還把他的尸體給弄上車跑了。

  那樣,安雅就不會想著如果齊文旭活著回來怎么怎么樣,也不會有這么多顧慮。

  童欣給安雅夾了一個檸檬蝦仁,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就換別的方式,總歸能達到我們想要的結果就行了?!?p>  安雅很想說,這些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已經(jīng)讓她有點兒后悔了,要不,就算了,但看著童欣的臉,她又說不出這句話來。

  吃過午飯回到公司,杜巍把她喊到辦公室,笑得很溫和地問她和童欣吃了什么。

  安雅不確定杜巍這個行為是單純的表示一下關切,還是在例行查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還是如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她回位置的時候,往裴詩雨那邊看了眼,見她靠在椅背上,脖子上套著U型枕,已經(jīng)睡著了。她默默地嘆了口氣,也準備午休了。

  下午,她和裴詩雨在洗手間不期而遇,她硬著頭皮主動道歉:“詩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隱瞞我和童欣的關系,我……”

  “沒關系?!迸嵩娪晷α诵Γ幌裰澳敲礋崆?,但也不勉強,就像她面對客戶那樣,“你和杜總夫人是什么關系,其實對我來說沒什么區(qū)別。就算你是杜總夫人安插在杜總身邊的人,我也不會覺得有什么,我男朋友對我很好,我們的感情也很好?!?p>  “我不是……”安雅想要解釋,卻又無從解釋。

  她并不是童欣安插在杜巍身邊盯著他有沒有亂來的眼線,恰恰相反,她是即將要殺掉杜巍的人。

  裴詩雨擺了下手,示意她讓自己說完:“我只是假設,就算你是,我也不會在意,我只是會覺得你是在浪費時間?!?p>  安雅一愣。

  “這個公司里,沒有人不知道杜總對杜總夫人有多好,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杜總夫人身上,哪怕是去外面那些會所逢場作戲,他也不愿意。他根本不會參加那樣的應酬,就算是去KTV唱歌,他也不會點包房公主作陪。杜總對于我們來說,就是從小說里面走出來的專情霸道總裁,我們都很尊敬這樣的人。”

  裴詩雨的話讓安雅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她剛才差點兒就否定了裴詩雨的話:你們看到的都是表象,他回到家之后暴揍老婆的場面,你們根本不知道!好在話要說出口的時候忍住了。

  只是,她想不通。

  杜巍既然這么在乎童欣,童欣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他們郎才女貌、生活富裕優(yōu)越、兒女雙全,擁有讓周圍所有人羨慕的最美好的生活,究竟為什么,他要揍老婆?

  為什么,就不能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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