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勢陸續(xù)涌上來的敵兵,又漸漸的被鎮(zhèn)壓下去。艾洛累的大汗淋漓,有些吃力的劃破了面前魁梧壯漢的胸膛,但砍的不夠深入,他遭到反擊,腹部被其一腳狠狠踹中,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的摔在了地上。
所幸,那人也已是強弩之末。他很快就遭到了周邊士兵的補刀。大量心血從他龐大的身軀中迅速滲出,留到了艾洛灰色的腳跟下。
這是最后一個爬上城墻的強敵。之后便再沒有人上來了……
也許是由于艾洛這天一連殺了兩個比自己年齡還要小的未成年人。敵人進攻被打退后,他倚著墻邊做了一個奇怪且模糊的美夢。
高聳入云的大廈,灰白色的天空……這是許久未見的光景了。他躺在一個辦公桌上,胳膊垂直架著,臉半耷拉在握住的拳頭上。
艾洛緩緩張開眼,望著眼前陌生,卻又有幾分眼熟的場景。他完全睜開眼,有些癱軟的站起來,看起來茫然又恐懼。
不多時,一個金發(fā)碧眼,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輕女人打開門,雙手抱著一疊單子,快步走了進來。
“您休息的還好嗎?我知道來的不是時候,但有些事情需要盡快處理,抱歉。”女人正說著流利的話。她把雙手將那疊單子放在了辦公桌的正中心,仿佛與艾洛認識許久。
“這……根本就不。哦,我在說什么?……你告訴我,我的身份?!卑逦嬷X袋,向后退了幾步。女人聽完后,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極為平常的感到疑惑。她向前關切的問道:“您,還好嗎?”
“我好像忘了什么……”艾洛隨口道。女人聽完后,稍加思索后,似乎突然靈光一閃,她詢問道:“您是忘了老爺今天會過來嗎?”
聞言,艾洛腦中的神經也似乎是一下子通暢了,他恢復正常般答道:“對,父親幾小時后就過來。我得趕快準備,把茶先沏上?!?p> 不過半個小時,一個背脊寬厚的中年男人開門進來了。他硬實的下巴上長著花白的胡子,上面梳理的很整齊。他臉上的皺紋很少,精氣神全然同他的容貌不符。
兩人抱住了,艾洛似乎感受到久違的溫暖,露出了笑容。
“業(yè)務怎么樣?孩子?!?p> “又拿下了一些地區(qū),今晚可能在加班,睡不著覺了?!?p> 聽到這不冷不熱的笑話,那人還與艾洛放聲大笑。
“你那邊鬧事的人怎么樣?”笑過后,艾洛提起了一個有些嚴肅的話題。但他父親仍從容應對。只見,他微微抿了一口茶水他又不慌不忙的告訴他,“那些懶惰的蛀蟲不必在意,還是踏實本分的人多,大多人知道該干什么的。”
“話雖如此,但那個事故到底還是死了人。還是該賠點錢……”
“該做的也都做了,但有些流氓還就是愿意訛上。不懂得是公司養(yǎng)活了他們,簡直是忘恩負義?!?p> “多待一會兒吧,有些事情還要請你過目。我也好匯報?!卑逭埱蟮?。但他父親卻說:“你該獨立私塾多一些,家業(yè)早晚要交給你。而且我過一會兒還要去參加表彰大會。”他說著,又將剛剛似乎有意脫下來的大衣好好的穿上了。
“這么著急嗎?”艾洛似乎害怕他離去,神情變得復雜。
“還有晚宴,要早早舉辦好。你也要盡早回來,別太忙著。”他說著,轉過身就要走。艾洛在他身后,疑惑不解的叫住他,悉心詢問。但那男人卻皺起了眉頭,隨后露出了開玩笑似的笑容,回道:“今天是你母親的生日,還能忘了?”
“噢,今天是十一月七號。但是……不對,你根本就不是父親?!卑迥樕兊孟駜春莸睦牵孟袷莻€精神病似的,朝面前的男人逼近,然后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
那老男人連連退去,還在驚慌的說著:“孩子,你怎么了?你到底胡說些什么?我是你的……”
“對,我的母親很早就死了。你拿酒瓶子把他砸死了?!?p>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你現在的胡言亂語什么?她還活著,當時的醫(yī)護車就……過來了?!弊詈笕齻€字,聲音變得很虛。
“你從一開始就是個沒有出息的人,我也繼承了你惡心的基因。從來就沒有關心過我,我連自己的生日都記不住,小時候你從來沒有給我過過,我的母親也是?!?p> “現在還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你瘋了嗎?”他一把抓住艾洛的手,從衣領上扒開。
“你承認了?你從一開始就是個窩囊廢,因為拿不到老板的工資,而整日酗酒,拿我們出氣。后來,舍身救了你主子的性命,他報答你,給你一個職位,你對那些員工做的比曾經的上司更要狠。你開始舍得給我們錢了,卻會在外放蕩更長時間。那兩個野女人……公司破產后,你就變得比平常更加野蠻禽獸。她就是那個時候死的?!卑逋嘎吨幚涞恼Z氣,一把將他碩大的身軀按在了大廈的玻璃上。
“不要,不要?!彼爸?,艾洛手壓著他的脖子摁碎了玻璃,將他從十五六層樓上丟了出去。
隨后,他略加思索。艾洛徒手抓住碎玻璃的裂隙,我痛不癢的掰出了一塊玻璃片,毫不猶豫的劃開了自己的咽喉……夢境隨之破碎。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我已經多久沒有思考過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本人的問題了?沒關系的?!闭鎸嵤澜缰械乃瘟嘶文X袋。幾分鐘后,醫(yī)護人員給他遞了一小瓶治療藥水。但他卻罕見的分給了之前向那敵人補刀幾名士兵,又自覺虛偽。
天上下起了小雪,剛落到地上,便蒸發(fā)成了小水珠。整個世界被浸染的模糊不清……像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