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至戰(zhàn)亂時期，都不乏有一群人會拿全部的所剩無幾的積蓄換取毒品，以博得最后的狂歡，最后幸福的自盡死去……
而每到這個時候，便也會有不知從哪溜來的商人向各支軍隊推薦能夠短時間提升戰(zhàn)力，但是會迅速折損壽命的藥劑。
“凡用此不當(dāng)之法，報僥幸心理收獲，皆會作繭自縛，不可超度。你所說的優(yōu)良之物，不過似于毒品，只可飲鴆止渴……如同從監(jiān)獄里調(diào)撥囚犯為用?！币粋€小隊長面對來此推銷的老婦人，義正言辭的拒絕為他引薦上級，商談所謂“要事”。
那老婦人臉上溝褐縱橫，坐落著眾多瘡瘡和黃斑。他的手如同枯枝，拿著一個木制的羅筐，里面裝滿著猩紅誘人的蘑菇。
“來來來，小伙子，我給你一點點優(yōu)惠……”說著，她像是變戲法似的，不知何時掏出一把蘑菇，推推嚷嚷的貼近士兵的腿側(cè)。
“滾開！”他剛反應(yīng)過來，便被激怒了。那老婦人嚇得雙腿癱軟，頓時跌倒落地。他有些生氣，但還是知道忍讓，只是仍不肯放棄的說道：“你不買，也有人買?！?，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那老夫人說的沒錯。當(dāng)日下午，她便和敵軍勾搭上了。
……
翌日正午，太陽照進(jìn)了昏暗的軍帳內(nèi)。提奧仍躺在床上。他一動不動的，許久后為了避免身體生銹，才勉強緩緩轉(zhuǎn)過身去，那背后遍布著深紫色的淤青……看一眼便會令人不適。
他遭到了嚴(yán)罰。不過，提奧并不為此感到氣憤。他是懂軍法的，他自認(rèn)當(dāng)時是抱著克服死亡的勇氣去砰擊艾洛……然而，解救他免于殘廢的人也其本人。
艾洛撩開帳篷，帶著一筐不知從哪來的水果，走進(jìn)來了。
“對不起，我還是想不明白，您……”提奧見他過來，猛地站起身來下床，態(tài)度變得很是恭敬。
“你不需要想的太多，你那日的行為確實令人惱火，也確實很白癡……不過，雖然你的同僚們都說你如何無能無能……但我自己的眼睛還沒有瞎，你的能力我還是認(rèn)的?！卑謇浔幕氐?，將果籃放到一旁簡易的小桌子上，又坐了下來。
“我目中無人……狂悖自負(fù)。實在是該死！”他低下頭，回道。
聞言，艾洛沒太搭理，他翹著腿，將筐里的一粒葡萄丟進(jìn)嘴中，嚼了幾口，不緊不慢的回答道：“那不是你真正的錯，至少不是最大的錯。難道那些欺騙我的隊長們，在這個問題上就好很多嗎？”
“那您的意思是……”提奧顯得更加疑惑，細(xì)聲回問道。
“你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沒有私心嗎？”艾洛問道。
“這個……那固然是有一些?！碧釆W聽到這兒，還覺得艾洛心懷怨氣，有些順從的回答道。
“那不是一些……你心里想的怕不是就一點點吧！那是很多，就算我真的心懷不軌，你那日的行為就合理甚至正義了嗎？現(xiàn)在可是開戰(zhàn)的時候，這么大個子居然經(jīng)受不了冤屈嗎？”艾洛問道。
“慚愧的說來，我還是很在意前隊長……”他聲音微顫著回道。
“你倒是誠實……現(xiàn)在還同我這么說話。好吧，那我也告訴你些事吧……沒有人刻意散布謠言，只是我們的確會刻意縱容說那等閑話的人。你明白嗎？”艾洛反問道。
“那我和其他大隊長之前派去調(diào)查的人為什么什么也沒有查到。”聞言，提奧又鼓起勇氣反問道。
“你的人不敢，所以消極怠工。既不知道，也不敢知道。至于其他人么，雖然你們都是同生共死共患難，在一個鍋子里吃飯的兄弟。但該分開的，還是得分的清楚。我不用查也知道，他們只是在口頭上應(yīng)付你。而這才是對的?！卑迤胶偷幕氐?，其中帶有一絲諷刺的意味。
提奧自知艾洛說的有理。但他還是向他請求道：“請您明確的示意我的錯誤?！?p> “國家。這才應(yīng)該是你的最終目的……然而，你卻主次顛倒了。極端的說，就是你或者前隊長，他真遭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為了這個目標(biāo)，也應(yīng)該咬著牙忍下來?！?p> ……
城墻上，士兵們揮灑著汗水。由于兵力不足，新的敵軍逼近。他們的工作平添了不少。干十四十五個小時，已經(jīng)變成了常態(tài)。
臨時響應(yīng)征召的人現(xiàn)在還茍活下來的，基本上已經(jīng)麻木不仁了。其中，有個人冒著生命危險曠工，闖入百姓家里強奸了一個相貌平平的婦女，而后不久便死心滿意足的被軍法正果了。
像這種奇事，聳人聽聞的怪事。在戰(zhàn)爭中只會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增加。而越是上面，則在小事上越是正常合理……
在勸解提奧后，艾洛同其他連隊長接連走入一座氣派龐大的軍帳中，參加防御工事會議。
對于討論的要題，艾洛的確，多少有些看法。但他并不急于彰顯自己，只是會在恰當(dāng)?shù)臅r機附和于那些和他觀點接近的人。
會議后，有很多連隊長向他詢問他的出身。艾洛基本上如實回答，卻讓他們感到很奇怪。
其中有一個名叫科林斯的青年。他說自己不相信天命，血統(tǒng)……所以也不相信艾洛的說辭。
艾洛因此平添了不少好感。當(dāng)他不斷追問后，他只得拿手中杯子里的葡萄酒為題，強行扯出閑話。
“你的素養(yǎng)不像是平民出身，有些東西他們一輩子也學(xué)不會，就比如說你剛才那委婉的話術(shù)?！笨屏炙癸@然是個性子很直爽的人，他沒有給艾洛這個新人面子，直接戳破了他虛假的謊話……
“我是上帝派來的。這樣的出身，你滿意嗎？”艾洛聞言狡詐一笑，然后就拍著他的肩膀，晃悠著葡萄酒杯離去了。
“那竟然不像是完全的謊話，開玩笑的話……”科林斯愣在原處，有些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