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尼爾分別獨自詢問了三人,他們的回答都差不多。然而,他依然起了疑心,可話雖如此,在此局勢下,他注定要對三人記憶進行深度探查。
在此過程中,艾洛被嚇壞了,他并不了解記憶讀取,擔心一些“特殊的”會被他探查到。然而,終究還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至于……謊言(吹捧)。內(nèi)尼爾表現(xiàn)的較為開明,他知道禁止難民涌入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覺得沒必要再繼續(xù)煽動民意。自然,他不會發(fā)表意見,也沒有決定權(quán),只會如實稟告,而最終究竟是添油加醋刪減事實來對外進行刻意引導,還是告知民眾事實,又或者是不動聲色的隱瞞細節(jié),全憑王意。
街上,騎士們又折損了十幾個,雷克特又不知所蹤了……
考場內(nèi),莫卓由著貴族虛假作嘔的尊嚴,無懸念的將邋遢少年斬首了,但他并不覺得光榮。
阿特姆經(jīng)搶救無效后,還是死了,艾洛雖然就不太喜歡他,但還是在他尸體前長時間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敬意與感謝。婀朵博在旁望著艾洛,只覺得他有些蠢,也有點可愛。
焱總是很愧疚,萬分自責。他不想拖累艾洛,婀朵博,但這兩位朋友總是豁出性命來幫他,他心中充斥著感激,又感到過意不去,也想不出任何辦法令他們不再為自己而受傷。三人深厚的友誼,無疑彼此都心照不宣。
再恐怖的襲擊也會被鎮(zhèn)壓下去,因為,恐怖襲擊終究也只是恐怖襲擊而已……
之后的幾個月。全國處于高壓狀態(tài),連平日里懶散的下階層騎士們,都打起了精神。一開始,可疑分子象征性的抓了不少,后來又放了不少。厄德蘭老爹被抓了,判處死刑,但他無論被如何嚴刑拷打也吐露不出一丁點有用的信息來,由此可見,他本來就什么都不知道。
期間,三人被反復詢問了多次。焱內(nèi)心備受折磨,深感自責愧疚,他罕見的努力思考,試圖勸阻二人,不要為自己涉險,但終是無用,艾洛只是善意的勉強擠出笑容,勸他不必胡思亂想,而婀朵博則是時不時站在一旁焦急盼望艾洛改變,而這反兒而讓他愈加心痛,無地自容。
直至最后,三人同愛護臉面的政府達成了一個危險的交易,他們雪藏了自身的姓名,得了些錢,政府強制下定各地報社,不得斷章取義,在鄴的發(fā)色上大做文章,篡改事實,繼而更加理直氣壯的對外宣稱是英勇的騎士們正法了惡徒。
再之后,一切仿佛風過無痕,又將回歸至平常……
然而,卻并沒有!公會的其余人并不是傻子,許多明眼人懷疑過事實,但又不敢繼續(xù)深思,細琢磨,更不敢對旁人交流。
可終究……紙包不住火。艾洛,婀朵博,焱破格晉升了,除卻正規(guī)途徑外,只有會長能夠做到。
由此,公會內(nèi),冒險者們的懷疑加重了。
當日的經(jīng)過,三人自然絕口不提,即使被少數(shù)人強行逼問,也都是撒謊著糊弄過去。
艾洛長時間悶在屋子里,苦思冥想著將來事態(tài)的發(fā)展,婀朵博似乎接了個任務(wù),離開了城市,暫時回不來了,似乎是在暫避,等待風波平息。
而焱進行了自虐式的鍛煉,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行動。
比較巧合的是,最后的考驗,其實就是問心,三人雖身在各處,但卻不同程度的正在經(jīng)歷著。
每個人都有陰暗,愚蠢,齷齪,軟弱,下作的心理……
艾洛厭惡,嫌棄著焱,甚至將其視為累贅,他想要拋棄焱,潛移默化的自欺欺人,找各種理由,借口,規(guī)勸自己遵從他的期盼,進而好好享樂,獨活。
婀朵博所面臨的,看似與艾洛全然相同,但實則有不少的出入。她更多懼怕著的是自己未來的品格,她自知越是位高權(quán)重者,私底下所行的惡行就越多,更是少不了“妥協(xié)”,免不了對骯臟之事的默許,視而不見,爾為了逃避事實,以及良心的愧疚感,便會自欺欺人,潛意識的為損人利己的行為賦予正當性,以及必要性,進而變得愈發(fā)虛偽,導致結(jié)果違背初心,南轅北轍。她顯然,并不想變得令自己作嘔。
焱覺得朋友因他受害,難以原諒自己,以至被夢魘纏身,夜夜難以入眠。
他多次萌生隨同伴而放棄的念頭,但他終歸不會,焱年幼時,母親臨餓死前依靠著欺騙將偷來的食物塞給了他,并裝作還算健全的模樣,告誡他應(yīng)當和遭受同樣遭遇的同胞們團結(jié),萬不可自認卑賤,依靠劃清界限,以助人欺壓同胞的方式,獲取大眾的認可。
焱回憶起母親的話,以及種種寒心的情景,堅定了信念,狠心突破了自身的憂郁,躊躇。做好了“下地獄”的覺悟。
婀朵博則發(fā)現(xiàn)了自身的邏輯謬誤,自己為了不成為一個“偽人”,而脫離了家庭,然后結(jié)交了同伴,自由愛上他人,后又因為相同理由,將他們拋棄,豈不本末倒置,前后矛盾,證明了自己虛偽,丑惡,接近他們也只是為沉浸于錯覺中?她想通后,便不再迷茫,深刻自省,看穿了自身的為數(shù)不多的虛假,與愚蠢。
艾洛肯定了自己對感情,也承認,單就感情而言,自己還遠未到為焱而赴死的地步。他深刻的自知,自己在焱獲得了難以言說的安心感,在假裝是個好人,以享受優(yōu)越的生活。但艾洛并未由此沉淪,墮落,事實上,自先前博物館那次后,他已然變得積極,遂才會主動提出之后的賭注,而此次只是讓他更進一步的堅定了信念而已。艾洛自覺難堪,也渴望著成長。
艾洛,焱,婀朵博各自戰(zhàn)勝了心魔,待再見面團聚時,陰霾一掃而空,都不約而同笑了,還奇怪于另外兩人為何而笑……
陽光照射,三人在不同角度上看格外的高大,優(yōu)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