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內。
韓馥與子韓同交談,同愁容滿面,只是嘆氣。韓馥不解:為何無事聲嘆吶!
同注視著,說:父親,孩兒想著時日無多了,故而生嘆!
韓馥大怒,駁斥:平白無故生出如此不詳之語,是何意???
同依舊嘆氣,拉著韓馥的手,手背頓時斑斑點點,大聲:父親啊,您可知自那袁紹來之后,冀州便無一日太平。您還親自接他入城,他自入渤海后,秣馬厲兵,聲勢與日俱增,軍中士卒多言本初大義,愿意歸附之言!父親還終日樂樂,恐怕不日孩兒與父親便不再是這冀州之主了!
韓馥搖頭:危言聳聽!孩兒,你可知為父受恩與袁家,今本初來投靠,我豈能不報昔日恩情!本初少年英杰,又是名門之后,我等都忠于朝廷,怎會生相殘之事,不可再提!
主公,此言差矣!當今天下亂世爭雄,不思進取者,必身首異處。
冀州本是四戰(zhàn)之地,賴地利,雄兵輜重,人不敢輕視!袁紹本是梟雄,昔日身侍何進之時,獻召四方入京之策,導致天下大亂!
如此禍患,現(xiàn)在就在主公身邊,不是與虎豹同枕嗎?主公不可記掛昔日恩情,天子之恩澤,尚且不過五世!何況我等?
一人挺身站立,慷慨陳詞。
韓同大呼:沮授所言甚是啊,父親,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韓馥遲疑,驚恐:我若做此忘恩負義之事,有何面目見天下人!
沮授侍劍而立,諫言:主公若不想背負罵名,也可如此!渤海糧倉盡在冀州,袁紹私養(yǎng)甲士,我等可斷其糧道,觀其反應。可知其是否有奪冀之意!
韓馥見狀,嘆氣一聲:只得如此了,我兒此事不可張揚,也不可行事太過。稍作試探即可!
沮授大笑:不必如此,我料那本初若得知,必知曉主公之意,自己會離開!
三人自散。
渤海府。
袁紹佇立將臺,看著將士操練,不勝感嘆:有此兵甲,假以時日,便可在此立足了!
許攸陪同一旁,笑道:是啊,主公從執(zhí)掌禁軍羽林,到如今,終于有了自己的軍隊!
一小將上臺稟報:主公,我等前往冀州請糧,那韓馥公子韓同竟然不許,我軍若無糧餉,日久恐怕生亂?。?p> 袁紹鎮(zhèn)定自若,安慰:日日求人,我早料到會有今日,如何我等自行籌糧即可,你且先去,此事萬不可聲張。
來人得令拜退。
許攸擔憂:主公,準備何處籌糧?。?p> 袁紹嘆氣:那只是寬慰之詞,我軍新破匪患,士氣正盛,若得知無糧,必生嘩變!
又有人來報,有人求見!
袁紹與許攸兩人回府,那人車馬往來,都停在府門外,見到袁紹,遂拜:袁公,在下荀諶,冀州人氏,特來為君解憂!
袁紹掃視車隊,已略知其意,詢問:見過,敢問閣下這是何意?
荀諶揮手展示:我知袁公被韓馥所制,軍糧不濟,我等送些薄禮,以解燃眉之急!
袁紹不解:袁紹與你們素昧平生,怎敢受此大禮!
荀諶自顧打開車帳,回顧一言:這些是河北氏族共同資助,我等料定袁公數(shù)年內必定奪取冀州,我等期盼那日早臨,袁公不必介懷,只望他日勿忘今日相贈!
許攸身立袁紹耳語:主公,天予不取,但受其咎!今日受恩,可安河北氏族之心,我等威望日增,河北可定。
袁紹遂贊許,收下贈禮。拉住荀諶,不禁感慨:我對河北名士傾心已久,今日得見,才解我相思之苦,不知能否不嫌我貧賤,輔佐我建立功業(yè)!
荀諶大受感動:早聞明公自入河北,盛名貫天,如今得見方知傳聞虛假,傳聞之言小矣,與明公相配皆是謙虛!
明公身邊已有許子遠這種大才,還望明公不嫌我愚鈍,我自奮身驅前!說罷荀諶跪下俯首。袁紹俯身攙扶,眾人進府飲酒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