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就放他們走?”黃彪身邊的小弟看著離開的幾輛吉普車向黃彪問道。
“不管他們了。這火也不錯,省事了。走吧,去平山城,不能白來一趟?!秉S彪本來生氣,可他還要籠絡幫會中的老一派,不方便和莫海齊撕破臉皮。
吉普車上,車二坐在后座,路過煙霧的時候沒有及時關窗,被煙嗆著,咳嗽了好久才停下。
“車二,你不該來的?!蹦}R似乎沒有受到煙霧的影響,還點了一根煙,讓車內(nèi)更加煙霧繚繞。
“莫叔,為什么我父親從來不告訴我他做的是這種事情?”車二沒有回答莫海齊的話,而是向他發(fā)問。
“車二,我還是叫你小二子吧。你知道你還有個哥哥嗎?”莫海齊叫了一聲車二,覺得不順口,又叫回了以前的稱呼。
車二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印象,父母也沒有和我說過?!?p> “那畢竟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你哥哥死的時候還沒有你呢。”莫海齊頓了頓,繼續(xù)說:“你哥哥真的很厲害,以前我們以為他會成為你父親的接班人。只是他死之后,你父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讓你們接觸這一切?!?p> “莫叔覺得這樣是對的嗎?”車二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莫海齊聽見車二的話,并沒有什么反應,只是吸了一口煙,隨后又長長地吐了出來,回答道:“說不上對,只是我們也別無選擇。總有人要成為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我們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更好,就需要成為其中的一員。現(xiàn)在倒是不需要了,生活好了?!?p> “生活好了嗎?”車二表情有些苦澀,要不是缺錢,他也不會來呀。
“比以前好多了。至少通過正當?shù)氖侄斡锌赡苣軌驅(qū)崿F(xiàn)你的目標,要是在以前,只能靠這個。”莫海齊說著,從車的柜子里抽出一把短刀,短刀帶著銹跡,記載了許多故事。
“可是......”車二還想說,莫海齊卻揚了揚手,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別可是了,你要知道,當年我們一個個都是想著要建設美麗祖國的,可一下子天變了。要我說,你就不該來,他扣著你的錢,不還有我們嗎?”
“父親已經(jīng)死了,我如果不撐起這個家,還能靠誰呢?”
聽到此話,莫海齊突然猛踩了一下剎車,吉普車停在了道路中央。莫海齊一手抓住自己的衣服,直接拽了下來,指著胸口的一道狹長的刀疤,向著車二說道:“車二,我二十四那年,為了爭一個沙場,和你父親一起去打架,被人砍了這一刀,直接就倒在沙堆上了。如果不是你父親拼命將我抬了回來,我就死了。我這條命是你父親給的,只要你父親說一句話,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都會去闖?!?p> “但我父親死了。官方說是自然災害,但是在我的記憶中,父親是為了保護我們,被怪物吃了!父親死后我才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以前被我父親擋在外面的那個冰冷又黑暗的世界?!避嚩]有因為莫海齊的話而動搖,父親死后,莫海齊也冷眼旁觀了黃彪的舉動,沒有提出任何意見。
莫海齊沉默了,他在黃彪這么做的時候或許能夠提出一點意見,雖然沒有用,但至少對得起車老大??勺约翰恢朗菫榱它S彪許諾的錢,還是因為懼怕黃彪的實力,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只是罵了一句,就無動于衷了。
吉普車再次啟動了,車內(nèi)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車二也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莫海齊心中還是有父親的,黃彪那么強,誰都會猶豫一下。
“莫叔,我好像沒怎么見過你的親人。”
“我呀,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子嗣。小時候離家出走,后來闊了,回去才知道,我哥哥早就死了,欠了放貸的錢,被活活打死了。他兒子當了警察,我那次回去感覺他就想把我也抓了?!蹦}R說著,卻不由得笑了起來,大概是想到侄子那又想調(diào)查又想顧及親人的舉動。
“父母去世之后就再也沒有回去了,倒是經(jīng)常會見到我侄子,只是他沒有證據(jù),沒法抓我?!蹦}R說罷,又抽了一口煙,家人也是他心中過不去的坎。十六歲那年打傷了同村老板家的孩子后家人要帶著自己賠不是,自己不愿意就離家出走。當時不像現(xiàn)在,找一個人就像是大海撈針。
警察沒有找到自己,老板倒是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讓他們賠了一大筆錢。正是那時候哥哥借了高利貸,換了十幾年實在是還不上了,才有了后來。
莫海齊知道后十分后悔,后悔當年自己下手不夠重。那個老板就是放高利貸的,莫海齊甚至懷疑當時那個家伙罵自己的家人就是為了訛詐自己。
吉普車開了幾個小時,很快就聽見了潮水拍岸的聲音。
這里有一個破舊的修船廠,他們就是從這里上岸的。
在這里的幫派就做這種偷渡的生意,收價雖貴,但勝在安全。
莫海齊沒管吉普車,將一根小金條丟給修船廠的的船老大,隨后就帶著車二和跟著的幾名兄弟踏上了一條小魚船。
船老大對他們?yōu)槭裁慈松倭诉@么多很好奇,但是多年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明白不能多嘴,船很快就開了,臥在一堆魚的中間,莫海齊還在抽著煙,一根一根抽的不停,將小小的房間變成了一間煙熏房。
車二不會抽煙,受不了莫海齊不斷地抽煙,溜出了倉。甲板上修船廠的水手拿著一根粗魚竿,正在向鉤上掛魚,用來釣大魚。
車二不會這邊的語言,也沒有和他交流。夜幕已經(jīng)降臨在甲板上,大海上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盞小漁燈照著大海,吸引海魚。
車二并沒有察覺到不知什么時候,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正是趙宇。
趙宇本來也想在耳環(huán)里待到回去位置,只是發(fā)生了一點意外。
霽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