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記憶復(fù)蘇
“公主,聽說新科狀元長得可俊了,性格也十分溫潤呢!”水靈給段傲陽梳頭,看見鏡中的她不甚在意的發(fā)愣,“公主,狀元配公主,不是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嗎?”
段傲陽偏頭看她一眼,“我看你是話本看多了?!?p> 水靈吐了吐舌頭,她為段傲陽簪上金釵,“我們公主這么美,當(dāng)然得配才子啦,那狀元可是陛下定的,必然是才子呀。”
段傲陽皺著眉頭將有吊墜的金釵換了,“這么多嘴,今天出門不帶你了?!?p> “公主別啊……”水靈扁起嘴,段傲陽卻當(dāng)做看不見,披上披風(fēng)就跨門而出。
今日是四哥回城之日,段傲陽提前半個時辰前往城門接人。她縱馬穿過街道,路過包子鋪時看見老板在踹一個乞丐,她皺了皺眉頭卻并未理會,卻聽見一道溫潤的聲音,她勒馬回頭看去,見著一個淡綠色長衫的男子扶起那個乞丐后,手中折扇敲了敲手心。“這位老板恐怕是錯怪了他,他并沒有偷錢?!?p> “不是偷錢為什么要湊過來,你看他像是有錢來買包子的樣子嗎?”那老板看他瘦弱,抱臂看他,“你又是誰,充什么大頭?”
“在下只是一個書生,實(shí)在不想看老板冤枉別人?!蹦菚鷩@了口氣,將乞丐的手心朝上,摸了摸他的指尖,“果然。”書生笑了笑,他食指與拇指捻了捻,“老板,請問賣包子的銅板是你親自收的嗎?”
“是啊。”那老板看不明白書生葫蘆里賣什么藥,“可否讓我看一下到現(xiàn)在收的銅板?”
那老板見周圍圍了一圈人,只好將抽屜中的錢盒子抽出來,“你看吧?!?p> 那書生捏起一枚銅板,點(diǎn)點(diǎn)頭?!袄习逭埧矗?jīng)過你手的銅板都沾了油面,一旦觸摸,手上就會沾上油,就如同我的手?!彼麑⑹持附o老板看了,又拿出手帕擦過,“看,即使是擦過,依舊留有痕跡?!?p> “那又如何?你到底想做什么?”老板一臉奇怪的看著他。卻見他將乞丐的手遞給老板看,“可是這位兄臺手指卻一點(diǎn)痕跡也沒有,剛才老板也看過了,短時間內(nèi)即使擦拭過,手上依舊會有油印的?!?p> 老板臉色漲紅,“那……那他可能是來不及偷就被我趕走了!”
“我真的沒想偷錢,我只是想買個包子吃,我有錢?!蹦瞧蜇亩道锼压瘟税胩觳耪业揭粋€銅板。
“我們店的包子,兩個銅板一個!”那老板好似找回場面,又抱臂鄙夷的看著乞丐。
“可是我真的餓了很久了……求求你……便宜一點(diǎn)吧!”那乞丐將兜里的破碗拿出來,可憐巴巴的看著老板。
“不可能!快滾快滾!”
“誒~”那書生用折扇擋住老板要推乞丐的手,從兜里掏出一塊銀子,“給他一籠,算我請他的。”
那乞丐眼睛睜大,當(dāng)即要朝書生磕頭,“謝謝老爺!”
“哎呀,受不起~何況我也沒有這么老吧~”書生兩手托住乞丐的胳膊,感受有人看著自己,偏頭看去,只看到一個紅衣女子驅(qū)馬離開的背影。
姚翰驚醒,他揉揉眼睛,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總是夢到些看不見面容的人,他看了眼窗外依舊漆黑一片,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這傲陽公主也真是,一個女子偏想出兵打仗,我看她就是沒被男人疼過,不懂做女人的滋味?!币粋€人笑著說,周圍哄笑一片。
隔壁,段傲陽手捏緊茶杯,旁邊的侍女緊張的看著她。
“哎,戚鴻,你怎么了?不舒服?怎么不說話啊?!?p> 段傲陽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眉心一跳,偏頭想要聽他怎么說。
“在下今日身體不適,先告辭了?!彪S后是拉椅子的聲音,卻沒聽到開門聲。
“喂,戚鴻,你不給面子啊,你明明好好地,裝什么身體不適啊,莫不是金屋藏嬌,急著回去?”
“哈哈哈哈!”
段傲陽皺起眉頭,男人……惡心的男人。
“我確實(shí)本來身體好好的,只是突發(fā)惡疾?!?p> “惡疾?”“少來,你明明好端端的!”“哎呀,都是熟人,做什么啊,來,繼續(xù)喝啊?!薄皩?,不醉不歸。”
卻聽他笑了,段傲陽也覺得很神奇,明明隔壁如此吵鬧,她卻清晰的聽見戚鴻笑了。
“沒錯,惡疾,我恐怕是得了看見你們就想吐的病。”
“噗……”段傲陽偏頭看著水靈笑出聲,自己嘴角卻也微微勾起。
“戚鴻,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各位恐怕是忘記如何做人,在下也沒有愛動物愛到稱兄道弟的程度,先走了?!?p> “公主,戚侍郎這樣說話會不會被打??!”水靈擔(dān)憂道。
段傲陽聽見隔壁亂糟糟的,忍不住拿起劍一腳踹開那扇門,果然看見一個人抓著戚鴻的領(lǐng)子作勢揍他。
“劉侍郎,好大的官威啊。”段傲陽倚靠門框看了眼劉侍郎,又看向衣領(lǐng)雖亂卻依舊自在的戚鴻,忍不住笑出聲。
“公主,恕我現(xiàn)在無法行禮?!逼蔌櫉o奈的朝段傲陽說著,眾人才想起來朝她行禮,連忙放開戚鴻,朝段傲陽跪下。
段傲陽卻走到劉侍郎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背上,“本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什么身份也來管我。我為什么出征,不就是你們這群家伙不管用嗎?怎么,嫉妒我是女人?沒關(guān)系啊,我也可以找些男人好好疼愛疼愛你們,讓你們感受一下做女人的滋味,相信你們會愛上的?!?p> 段傲陽看著這群人驚恐的抬起頭,笑得花枝亂顫,而戚鴻卻默默搖頭,哎,這群傻子,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一個有兵權(quán)的公主。
段傲陽笑完了,看向戚鴻,“戚侍郎,平日里面對這群蠢材也挺無聊的吧,有沒有興趣來我?guī)?nèi),給你個軍師做做?”
戚鴻眼中有暗芒略過,他俯身叩拜,“臣恭敬不如從命。”
……
秋若恍惚了一下,她甩甩頭,“承晗,你剛說什么?”
“我說幺幺陪談鋒上京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傅承晗看著秋若,“若若,你沒睡好嗎?從早上就一直走神啊。”
秋若回神,“啊,可能最近太累了……”
“若若,我知道你在為巫蠱師的事情發(fā)愁,但是你自己身體也很重要的,你回去補(bǔ)覺,我繼續(xù)找。”
秋若還想說話,看著傅承晗的眼神終于還是妥協(xié)了,“好吧,我這樣,確實(shí)不行,不能拖大家的后腿?!?p> “說的哪里話,你快回去休息吧!”
“嗯……”
……
“公主,探子來報(bào),戚大人確實(shí)被扣住了,城內(nèi)百姓說要將戚大人絞死……”士兵看著段傲陽發(fā)紅的眼睛不敢再說。
“他們敢!”段傲陽咬牙切齒道。
“譽(yù)王是準(zhǔn)備破釜沉舟了嗎?”一名謀士道。
“譽(yù)王狼子野心,他先是結(jié)黨營私企圖謀反,這下又扣留使者,實(shí)在是可惡?!?p> “夠了,不要說一些廢話,我們現(xiàn)在要救出戚鴻!”段傲陽只覺得心口一陣陣抽痛,該死的,你當(dāng)初怎么答應(yīng)我的,好好去好好回,你不是一向很會算嗎?為什么沒算到這次?
直到看到帳中這些搖頭表示無計(jì)可施的謀士,段傲陽才愈發(fā)覺得她離不開他了,這群庸才,若是換了戚鴻,他一定又垂眸思索,紙扇一敲手心就想到妙計(jì),為什么被扣下的偏偏是他,而不是眼前這些庸才?
“公主!探子來報(bào),和暢城內(nèi)百姓說戚大人是奸臣,一定要今晚將戚大人絞死!”
段傲陽只覺得頭腦嗡了一聲,她兩手撐在桌子上,兩眼兇狠的看向下方人們,“傳我號令,一炷香后攻城,期間有人阻攔,殺無赦!”
“是!”
“主人……公主那邊一切順利?!焙谟翱粗持值钠蔌?。
戚鴻勾起唇角,“叔侄相爭,血洗屠城,有此輿論,我倒要看看這次段家的皇位還能不能坐得穩(wěn)?!?p> 城外,段傲陽銀槍黑馬突破城門,攜大軍殺紅了眼,“戚鴻,等我!”
鮮血染紅了她的臉,手上的長槍紅纓被浸透泛黑,在火光爆裂聲中,她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戚鴻?!捌蔌?,你不許死!你聽到?jīng)]有!”
戚鴻痛得皺起眉頭,他睜眼看向段傲陽,破口的嘴唇微微上揚(yáng),牽動傷口又痛得一抽,“公主,你來救我啦?!?p> 段傲陽見他睜眼,用力的抱住他,盔甲硌的戚鴻身上的鞭傷更痛,他心中暗嘆早知道不對自己那么狠了,卻聽她抽泣著,“你不能有事,從今以后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戚鴻第一次見段傲陽哭,是因?yàn)樗??沉寂已久的心猛然一顫,又被他狠狠壓下情緒。不,她哭得是她的軍師,并不是真的我……
人啊,假面戴久了自己居然也會當(dāng)真,真的太可笑了。
……
“什么人?”姚翰看著一個黑袍男人扛著一個女人頭也不回的逃離,他想報(bào)官卻想起汪益被談鋒押走了,現(xiàn)在衙門也沒有什么主力……由于擔(dān)心女人安危,又想著自己也有些武力值,姚翰略加思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