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強
慕昱遙的話還沒說完，賀煕茵就倉促而武斷地打斷了他，“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所有有關(guān)程百華的事，尤其是綁架的事，你都不要插手！”
她與其說是強勢，不如說是……害怕。
前世，大雨里王湘湘的話，如同魔咒般纏繞著她。
……
姐姐，我要是有你這點時間，早去關(guān)心一下慕昱遙的死活了……
他當(dāng)然是去救你的萌萌，然后和她一起……歸西了……
……
“不要，不要去碰這件事，”賀煕茵抓緊了他的衣服，“你什么事都可以幫我，但是不要幫我這件事?！?p> 她的手在發(fā)抖，連眼淚流下來了都一無所知。
慕昱遙的手，輕輕拭去她的淚水，他看著她，良久，才緩緩問道，“你二十歲的生日宴上，邀請我陪你跳首支舞，我問過你一句話，還記得嗎？”
賀煕茵一時茫然。
慕昱遙閉了一下眼，“賀小姐，在憐憫我？”
看著愣愣的賀煕茵，他問，“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看著他，為什么會憐憫他？
“我……我沒有……”賀煕茵別過頭去，“我只是害怕昱遙哥哥會陷入危險之中……”
她確實在害怕，但這樣單薄的理由，慕昱遙不接受。
“你認(rèn)為我連程百華之流都對付不了？”慕昱遙逼問。
他疑惑很久了，她對他的感情應(yīng)該沒有摻假，但其間總是夾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
從前他想過，但或許是不想去細(xì)究，于是一直沒能看透。
而今晚上，他知道。
其他的東西，是同情、是補償、是可憐和愧疚……
這樣的情感夾雜在愛里面，使得他對這份突如其來的愛更感到狐疑和猜忌。
他不需要她這些無用的感情，他不需要她因為覺得對不起他，才施舍他那些好。
他只要她愛他，像他這樣心無旁騖，因為愛而愛就可以。
如果只是因為憐憫和內(nèi)疚，那么在她補償之后，是否就會心安理得地抽身離開……
她會那么果斷而沒有預(yù)兆地離開程百華，那個她曾經(jīng)為之不顧一切飛蛾撲火的男人。
那么誰知道呢？
誰知道她會不會也突然果斷而毫無預(yù)兆的離開他？
慕昱遙討厭不能掌控、無法預(yù)料的事。
他習(xí)慣了一切牢牢掌控在手中，連同他自己的死期也要事先預(yù)定好。
就像小時候在孟城，他知道那個女人總會死一樣，他不過是在等她死，等她如愿以償?shù)娜ニ馈?p> 等待自己母親死亡的過程中何其無聊，所幸那時候他身邊有那個小女孩，叫賀煕茵的小女孩。
她讓他覺得不太無聊，她說他長得那么好看，不可能是個怪物。
她說因為她陪他玩，其他人妒忌他，才會孤立他。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簡單的人？
簡單到一眼都可以看透她心里的每一分小心思，簡單到，他都不需要去思考，就可以和她相處。
……
這世上有一種人，對感情天生麻木，沒有與生俱來的共情能力，不到失去某一件東西的時候，不會知道它的存在。
如果沒有離開，沒有重逢之后的那些事，他不會知道，她對他何其重要……
可是現(xiàn)在，他看不透她。
這種無法徹底掌控的感覺，讓慕昱遙覺得很糟糕……
……
他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這件事慕家、恒策，每一個人都知道。
但賀小姐不知道。
慕昱遙，向來縱容她，不能在別人那里展露的情感，會對她展露，不會在別人面前克制的專制霸道，會在她這里克制。
“總之就是，這件事我完全可以處理，昱遙哥哥不用擔(dān)心，也不用干涉?！辟R煕茵別開頭，不敢看慕昱遙。
要她怎么說。
告訴他他那些一個個冰冷的夢，都曾存在于現(xiàn)實中。
告訴他，她前世一次次推開他，推開病重瀕死的他，把自己和他們的女兒，也一并推向了懸崖深淵？
給他原本就有些危機感的內(nèi)心，再綁上一顆定時炸彈？
最關(guān)鍵的是，她沒臉說。
前世的黑歷史，讓她面對他的時候，缺一點自信和底氣。
“那么，為什么和程百華分手？你是什么時候看清他的？”他總要得到一部分的答案。
“他和王湘湘在一起糊弄我，把我當(dāng)傻子一樣，這還要怎么看清？我瞎過，就沒有資格看清嗎？”賀煕茵反問。
她情緒有些失控，“我要讓他罪有應(yīng)得，這不應(yīng)該嗎？他干下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他加諸在我身上的所有苦難，我不應(yīng)該討回來嗎？”
她咬牙，“我要他……死得很難看！”
“親手！”
……
慕昱遙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他突然偏了一下頭，眼神有些許漠然，“就這么在乎？”
在乎程百華和給她帶來的傷痛？
“我在乎我和我所珍視的人受到的傷害?！辟R煕茵別過頭去。
過了兩秒，她終于忍不住嘀咕，“這個都能吃口醋？”
搞錯沒有，連她的仇人，他都要跟著爭個寵。
連她的恨都想要占有的男人，到底占有欲有多強？
慕昱遙輕聲笑了笑。
把她拉到了懷里，“可能是因為我沒法像你有那么豐富的情緒，所以總想把你的情緒都搶過來吧?！?p> 他指尖輕撫著她的臉，“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都是我的……賀小姐的什么都是我的。所以你去復(fù)仇，一方面心痛你要獨自去面對傷痛，一方面又覺得，為什么會讓那種人渣，在你心上留下那么重的痕跡。我的女人，為什么要和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有這么多關(guān)聯(lián)……”
私下和她相處的時候，他的話就會變多。
她一定是他命里的劫數(shù)。
他變得完全不像他自己。
“他什么都不算，但我要讓他活著受罪，慕昱遙，我曾經(jīng)說過，這世上有神明，神明讓我去懲罰他?！?p> 她閉著眼去親吻他，不準(zhǔn)他再說話。
“睡覺了，昱遙哥哥，茵茵好困啊，需要你哄……”
她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來的時候，賀煕茵站在機場的航空樓里，看著慕昱遙的私人飛機起飛。
他昨晚上顯得有點脆弱，意志力不如平時那樣堅定。
她主動走，總比讓他先走要好點。
回過身，賀煕茵拿出了手機。
黑名單里，程百華的名字赫然在列……
等死吧，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