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才不要當?shù)貗屵涞碾姛襞菽?/h1>
她努力穩(wěn)住心神,朝他笑了笑。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和你,是二三十歲社會人的思維,古板而缺乏想像力。而他們,是四歲多的孩子的思維是開放的無限制的,我們眼中的世界,和他們看到地世界,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樣子。傅先生,這就叫代溝!”
傅漠年總覺得她是在狡辯,畢竟,這是她一貫擅長的。
可他,卻又找不出她在狡辯的證據(jù)。
因為,他該死地,被她這聽起不太靠譜的理由,給說服了!
“好吧,是我無知了!”
傅漠年罕見地,主動承認自己無知。
好險!
柳慕秋暗地松了一口氣,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傅先生,我們到沙發(fā)上坐一會吧?!?p> 孩子們不在,剩柳慕秋與傅漠年獨處,她便渾身不自在起來。
像眼下這樣和他面對著面席地而坐,太過放松,太過隨意,這不該是她與他這樣下屬與上司間的相處模式。
然而,在她眼里更習慣坐得端正的傅漠年,居然,開口拒絕了她。
“不用,這樣坐著蠻舒服的,可以的話,來點茶和點心,就更好!”
傅漠年從小就被當成繼承人培養(yǎng),因此,他的人生字典里,最常出現(xiàn)的是“規(guī)矩”“修養(yǎng)”“責任”等十分正面的字眼。
“隨性、任性、懶散”這些字眼,似乎,向來與他不沾邊。
他的生活里,所有時間和事,幾乎,都按著他的計劃一點點按步就班地進行。
如果非要說,他這三十年里,有什么意外的話。
五年前那一晚,算是超出他掌控范圍的第一個意外。
而兒子的到來,是第一個意外衍生出來的,同樣在他掌控范圍外的第二個意外。
而眼前的柳慕秋,是他遇到的,第三個超出他掌控范圍的意外。
從最初見她,他就覺得她很危險,下意識拒絕她進入到他的安全范圍。
到現(xiàn)在,他依然覺得她很危險,但他沒法再像最初那樣決絕地將她拒絕在外。
因為,她似乎有種天生的魔力,讓人想要靠近她。
她與他所見過的人,都非常不一樣,而她給他的感覺,天天在變。
或者,準確來說,她給他的感覺并沒有變,只是,對她的感覺,每多一天,就仿佛多一層疊加,而這一層又一層的疊加之后,就會出現(xiàn)一個嶄新而截然不同的她。
眼下,他又覺得,如此放松隨意地坐著,又能夠,看到另一個新的她。
柳慕秋一邊在心里罵傅漠年臉大全無客隨主便的自覺,一邊,卻不得不起身,去廚房里泡了花茶,又在冰箱里拿出前兩天烤的曲奇倒到碟子里,用托盤一起端著,回到地墊上,將托盤放到兩人中間,滿上茶。
隨后,她又返回沙發(fā)那邊拿了兩個靠墊,一個扔給傅漠年,另一個,墊到自己身后,然后,端起茶靠到靠墊上,一邊喝茶一邊拿出手機點開一本電子書看了起來。
在柳慕秋以往的生活里,有過太多的不得已。
所以,她一向信奉,對生活這個死魔頭,反抗不了,那就享受。
做人嘛,痛苦是常態(tài),快樂,不過是在滿地的玻璃渣里刨幾點糖粒出來騙騙自己罷了。
既然她反抗不了傅漠年,那就好好享受自己有限的自在和快樂。
就這樣,到哪都有無數(shù)人爭先恐后去跪舔他伺候他的傅爺,被柳慕秋扔了一個靠墊,再加一壺花茶和一碟曲奇便隨便打發(fā)掉。
按理來說,被如此怠慢,傅漠年該生氣的。
再怎么說,他都是她的上司,她這一家?guī)卓冢€得靠他付的薪水養(yǎng)著呢。
可奇怪的是,他不僅不生氣,還學著她的模樣,十分享受地端起茶,靠到靠墊上,一邊喝茶吃曲奇,一邊靜靜地看著柳慕秋。
杯里的熱茶裊裊清香撲鼻,嘴里的曲奇香酥可口。
而對面那個一貫張揚強勢的柳慕秋,此時穿著最普通不過的家居服,毫無儀態(tài)可言地軟癱在那,她低垂著眼,長密的睫毛在她不施脂粉卻更顯肌膚細嫩光潔的臉上投下密密的陰影。
午后的陽光透過露臺的玻璃灑進來,把慵懶中透著無比愜意的柳慕秋裹在一層淡淡的金光中。
柔和的金光里面,她唇紅如櫻,眉眼如畫。
傅漠年從來不懂藝術,但此時,他卻覺得,眼前的柳慕秋,就是一幅他從沒見過的最特別卻又最吸引人眼球的名畫。
露臺這邊,傅漠年和柳慕秋各踞一角,一個,在專注看書,一個,在品茶品餅品人,氣氛靜謐而溫馨,而在這和諧平和氛圍里,似又有陣陣的暗流在滋生、在涌動。
臥室那邊,門開了條縫,門縫里,從上而下探出幾個戴著面具的小腦袋。
他們,齊齊瞅著露臺那邊的景況。
“哥哥,你真厲害耶!”
腦袋在最上面的語寶,笑瞇瞇地稱贊錚寶。
錚寶嘿嘿笑了起來,“當然,我可是最有眼力的,才不要在那當?shù)貗屵涞碾姛襞荨!?p> 腦袋在最下面的小少爺,臉上也是掛滿了笑意。
“弟弟妹妹,我們看一下下就好了,別嚇著爹地媽咪……”
大哥哥發(fā)了話,就算錚寶語寶十分好奇接下來爹地媽咪會做什么,還是強壓下探索之心,齊齊把腦袋縮了回去,然后,輕輕關上了門。
傅漠年和柳慕秋,全然不知自家?guī)讉€孩子心頭那些小心思,只靜靜待著。
一個,是全然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另一個,則全然放任自己,去打量去探索,一個從一開始就被他認為是危險人物的存在。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驟然把眼前的寧靜擊碎。
傅漠年微微皺了皺眉,接起電話,很不耐煩地開腔道。
“什么事?”
“年哥,大事不好,老爺子暈倒了,你趕緊回來!”
“暈倒?怎么回事?”
“于家的人來鬧事?爺爺被氣暈了?行,我讓鄭院長派救護車過去,我現(xiàn)在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