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還能把他寶貝兒子拐走不成?
傅家,傅漠年的臥室里。
傅漠年沉#淪在綺麗的舊夢中,夢里,清淡的幽香彌漫,他擁著懷里軟香的可人兒,暢意遨游……
傅漠年是在一片暖意中醒來的。
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試過在沒有藥物輔助下自然入睡,也很久沒試過,醒來時整個人如置身于和熙的春日,渾身沉浸在洋洋暖意當中,周身舒暢,全是睡足后的愜意和輕松。
而不是,靠著藥物入眠后醒來那般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和惶恐。
這柳慕秋,是真有兩把刷子!
傅漠年起了身,四處看了看,沒見著人,便去洗漱間洗漱,換了套家居服下了樓。
興叔迎上來,緊張的打量著他,“傅爺,您感覺怎么樣?”
傅漠年一臉淡然,“還行。”,環(huán)顧四周,“柳慕秋呢?”
“柳醫(yī)生幫你拔了針就走了?!保d叔認真地打量自家主子,見他的氣色挺好,精神也比平時要好上一點,略略松了口氣。
傅漠年有點意外,他還以為,那女人會死皮賴臉留下來。
不過,她不在,他還挺高興的。
“麟麟呢?”
他突然想起,寶貝兒子從昨晚到今早都沒吃過東西,不禁擔心起來。
興叔猶豫了一下,“小少爺和格斗教練在健身室訓練……”
傅漠年見他欲言又止,狐疑地看他一眼,沒多問,直接轉身上樓。
他推開三樓健身室的門,一眼便見平時十分聽教練話按步就班進行訓練的小少爺,此時像頭發(fā)怒的小猛獸,掄著拳頭邁著腿對著格斗教練猛烈攻擊。
教練也沒有讓著他的意思,見他殺紅了眼撲過來,動作利落地抓住他手臂,腳下一掃,就把小少爺橫掃在地上。
小少爺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啊啊”嘶叫著,再次向背對著他的教練發(fā)起偷襲。
教練手朝后一伸,穩(wěn)穩(wěn)抓住他胳膊,利落地給了他一個過肩摔。
傅漠年靜靜地站在那,他知道格斗教練有分寸,便一直沒去干預。
可當他親眼看見寶貝兒子第五次被教練撂倒在地,終是忍不住上前制止。
“麟麟 ,好了,今天就練到這!”
他彎下身,一手扶著兒子瘦小的肩膀一手托著他屁股,把他抱了起來。
小少爺滿頭大汗,身上的格斗服也被汗浸得濕透了。
可他倔強地抹去臉上的汗,掙扎要下地。
“放開我,我沒輸我還能打!”
傅漠年朝教練搖了搖頭,示意到此為止,然后抱著小家伙大步走出了健身室。
小少爺在他懷里掙扎著,傅漠年低下頭,在他濕漉漉的發(fā)頂上蹭了蹭試圖安撫他。
“好了,今天訓練量足夠了,明天再練?!?p> 小少爺見反抗無用,便鼓著腮,由著傅漠年抱著他走到一樓,直到把他安置到沙發(fā)上,他都沒吱過聲。
保姆和興叔端了熱水過來給他擦汗換衣服,傅漠年坐在一邊,清楚看見小家伙身上手上、還有臉上,都有輕微的瘀傷和擦傷。
興叔和保姆邵嬸眼都紅了,邵嬸一邊給他擦身一邊心疼地叫嚷,“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對自己這么狠呢!”
興叔抱來了藥箱,“小少爺,你都幾頓沒吃東西了,餓壞了吧?你想吃什么,興爺爺馬上讓人給你做!”
這小祖宗可是傅家的金菠蘿,一直以來,他倔歸倔,賭氣絕食的事卻是頭一遭。
興叔不敢明著向傅漠年叫板,只敢旁敲側擊地提醒。
傅漠年被小家伙鬧得沒了脾氣,真不愧是他傅漠年的種,夠硬氣!
“麟麟,你想吃什么?”
差不多的話,由他問出來,和興叔邵嬸問出來的份量是不一樣的。
小少爺抿著嘴唇,抬起眼直直地看著他。
傅漠年無奈地點明,“你想吃酥皮點心,讓廚師給你做,好嗎?”
跟個四歲的小屁孩過不去,連傅漠年都覺得自己有病,于是,主動繳械投降。
小少爺卻不賣他帳,懶懶瞥他一眼,態(tài)度堅持地拒絕道。
“不吃!”
傅漠年被兒子一步步逼到死胡同,再沒別的辦法,只得認命地問,“那叫柳醫(yī)生做?”
小少爺神情有了些松動,歪著頭半信半疑瞅著他。
“你不騙我?”
在外面叱咤風云的傅漠年,此刻也不過是個可憐的老父親,在兒子的倔強面前節(jié)節(jié)敗退。
做就做吧,他就不信,做點點心,還能把他寶貝兒子拐走不成?
再說,自家兒子向來聰明得很,讓他與柳慕秋那女人多相處幾次,他就能看清那女人那副虛偽骯臟的面孔。
到時,不用他出手,兒子自會像對陳雯之流一樣對那女人深惡痛絕。
“嗯,爹地什么時候騙過你?”
小少爺睜著黑溜溜的眼睛,好一會,又再次確認,“只要我想,她就一直給我做?”
小少爺得寸進尺,傅漠年只能丟盔棄甲。
“是的,只要你想吃,爹地就讓她一直給你做!”
小少爺眼里燃起兩小簇火苗,“那我想吃別的,也讓她給我做?”
傅漠年瞧瞧兒子蒼白的唇,又看看他臉上和手上的瘀青,“當然,只要麟麟想?!?p> 其實他不太確定,柳慕秋那樣囂張的人,愿不愿意給他寶貝兒子做專職廚子,但既然兒子要,他就有的是辦法讓她做。
而且,兒子現在還在絕食中,無論提什么,他也只能應著,當是緩兵之計。
“那我要吃榴蓮酥皮點心,要吃糖醋魚,還要吃……”
傅漠年看著瞬間恢復了元氣,興致勃勃地板著小手指數著食物名稱的兒子,百般滋味涌上心頭。
傅漠年幼年喪父,所以,他并不認為父愛在孩子的成長中有多重要,因此,在兒子成長的這幾年,他投到兒子身上的關注并不多。
兒子跟興叔和邵嬸相處的時間,比他要多得多。
但兒子這幾天的反常行為,讓他禁不住反思,自己這個當父親的,是不是有點失職。
小少爺還在念念有詞報著菜名,傅漠年給興叔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興叔秒懂,拿起電話按了柳慕秋的號碼。
結果,興叔舉著電話的手漸漸僵硬,臉上的笑意也一點點消失,最后,傅漠年見他失望地放下了電話。
“怎么?”
“柳醫(yī)生的電話,關了機!”
興致勃勃的小少爺,立馬停了嘴,熠熠生輝的眼眸頓時失去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