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提供了被子和洗漱用品,一天兩百一人的費用。
四人間,水電全免,但是沒有熱水也沒有空調(diào),只有一臺小小的電扇在頭上。
“這也太貴了吧?!睉鎼傉f著。
“確實?!蔽男燹辟澩f道,“還沒有熱水,不知道怎么洗澡了?!?p> “擦一擦就得了?!标悆?yōu)璇坐在椅子上打著畢業(yè)論文,“不過應應,沐沐呢。”
“她說招待所太破爛了,所以住在學校的酒店里?!睉鎼傄泊蜷_了電腦,“晚上去她那里洗一洗吧。”
“這就是有錢人嗎?”文徐薇笑嘻嘻說著。
確實。應舒悅一邊看著電腦里老師已經(jīng)確定的終稿終于露出了笑意,楚沐瀅確實很有錢,她大學來上課的第一天就背著一個lv。那時候她不太清楚名牌的概念,也不知道lv是什么,她還往楚沐瀅的lv里面放了早餐的菜包,搞得她包里面一股子味道,好幾天沒有散味。大概這也是她們做朋友的原因,估計楚沐瀅覺得她不是看中錢財吧。
正當應舒悅翻閱自己的格式準備送去圖文店打印時,楚沐瀅的微信閃了閃。
聽聽這叫什么話:應應寶貝,出來吃飯啊。門口等你。
應舒悅:來了來了。
“這個老妖婆還沒給我通過呢?!蔽男燹奔饨兄?。
“不能叫她老妖婆呢,要叫祖師爺呢?!睉鎼偙称鸢俸傩α艘宦?,“不然就一直不給你過了?!?p> 文徐薇一聽連忙做出祈禱的姿勢,“奴才罪該萬死。”
“我出去吃飯了。”應舒悅沖她們揮了揮手,朝著門口跑去。
“應應記得給宿管房費哦。”陳優(yōu)璇在后面喊道。“不然就沒有被子了。”
“okok。”應舒悅頭也不回說道。
應舒悅想過很多次和楚沐瀅相隔半年多見面的場景,但是也很難猜測到這個模樣。
她站在門口,旁邊圍繞了很多男生,都是她們大學同班。
“應應,你一點都沒變咯?!逼渲幸粋€又高又瘦像猴子般的男生拍了拍她的腦袋。
“嘿。”應舒悅笑了笑。
“走吧走吧,我們?nèi)コ阅羌覗|北菜。我在家老想吃他們家鍋包肉了?!背鍨]挽住應舒悅的手臂,依舊和以前那般親密無間。
大概是什么都沒變,又什么都變了。
餐桌上,男生又是抽煙又是喝酒。
應舒悅屁股在椅子上動來又動去,忍不住問道:“你們怎么都抽煙了?!?p> 記得大學時,沒有一個人抽煙的。
“誒,工作了不一樣了?!?p> “對啊,別人給你遞煙,你不抽那不是浪費了?”
“確實,我一天收到好幾十根,扔掉那太不行了,倒不如自己學著抽兩根,也就習慣了。”
“現(xiàn)在工作哪有不抽煙的?!?p> 應舒悅勉強笑了笑,盡量將屁股挪得遠一些,明明才剛實習,這群大學里青春洋溢的男生都已經(jīng)有了油膩感。難怪青春只有在學校里。飯桌上干什么,都有一股混社會已久的中年男子氛圍感。勸酒勸煙,雖說現(xiàn)在男女平等,可不是這樣的。應舒悅喝了一口飲料,看著他們煙灰四處飛散,迷了眼。
應舒悅并沒有答應他們下午的唱歌,直接回了招待所,蒙上了被子。她是長大了,來學校之前的所有幻想都破滅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了一絲的記憶。
應舒悅一躺就是半天,直到晚上楚沐瀅給她打了電話,她喝得爛醉,學校里面即便是酒店也是男女分明,男生們進不去,只好給她打電話了。
應舒悅穿著拖鞋和睡衣一路小跑去了校門口,楚沐瀅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喊著:“走啊,再喝一杯?!?p> 不知道是什么讓她喝得爛醉。應舒悅扶了半天都沒有把她扶起來,畢竟楚沐瀅比她高上許多,或許是應舒悅太過嬌小了,一米五六的個子很難搬動將近一米七的楚沐瀅。
男生們看到這個樣子,將楚沐瀅扶起來放在應舒悅的背上。應舒悅背著楚沐瀅一路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往前走,還要不時受到楚沐瀅的高跟鞋攻擊,小腿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
應舒悅彎了彎腰,讓楚沐瀅更加固定,順便脫了她的鞋子掛在手上,又開始慢吞吞挪動了。
旁邊的人看到了,吹口哨叫個不停,低年級的學弟們更是在旁邊哈哈笑。
太丟臉了吧大概。應舒悅在五月的晚上累得滿頭大汗。
“我想吐,我想吐!”楚沐瀅嚷嚷道。
“等一下,等一下?!睉鎼偞鴼猓貌蝗菀渍业搅说叵率业膸?,楚沐瀅赤腳跑進去。
應舒悅蹲在門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聽到里面的嘔吐聲,只想把她扔在原地。
大概是十五分鐘,也可能只有五分鐘,楚沐瀅滿臉水站在了廁所門口。她的頭發(fā)亂糟糟的,一股酒氣。
應舒悅抬頭看她,“你干嘛喝得爛醉?!北г箻O了。
“我要畢業(yè)了啊?!背鍨]喃喃說著,“應應,你干嘛不去喝酒?!?p> 應舒悅癟著嘴,沒有回答她,只是攙扶著她往酒店走去。
不知道楚沐瀅到底有沒有醒酒,總之一路上她沒有再發(fā)酒瘋,安安靜靜任由應舒悅擺布,一直到抬上床也沒有動靜了。
“呼,上輩子殺人,這輩子喝酒人?!睉鎼偮勚约荷砩系木茪?,厭惡地皺緊眉頭,留宿在這高檔的酒店一晚,自然是睡在地上,畢竟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