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變臉
吳州一中。
離校門處不遠的停車位上，有一輛黑色的普通轎車，屬于那種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型號，很不起眼。
躺靠在駕駛位座椅上的唐升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手表，已經快下午五點鐘了，他等的目標應該快出現(xiàn)了。
他今天一大早就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目標比他先到學校了，反正直到開始上課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然后下午接近放學時他又等在了這里，除非目標沒來學校，不然再怎么樣都該出現(xiàn)了。
旁邊一輛單車從他的車旁駛過，而唐升的視線始終都集中在校門口，這輛單車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直到單車駛向校門時他才留意起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這不就是他要找的目標嗎？
“沒來上學？”唐升想到自己還特意起個大早趕到這里，對方卻根本沒有來，不禁有點無語，轉而自我安慰：“我以前是好學生來的，不能和這種壞學生比，想不到很正常！”
看著對方消失在校門內的背影，唐升自語道：“就是你嗎，宋夏！”
他雖然可以肯定宋夏的聲音就是那次他打電話時聽到的聲音，但畢竟宋夏的現(xiàn)實身份和他臆想中的情況完全不同，他就想在現(xiàn)實里近距離觀察一下，以確認他的看法。
至于確認之后要干什么，他暫時還沒什么想法，他現(xiàn)在這樣做的初衷只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
如果確認宋夏就是那個人，唐升不會貿貿然地去接觸對方，以對方的行事風格，沒必要最好不要招惹，雖然他現(xiàn)在好像就在招惹對方。
在等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后，他終于又看到了宋夏的身影，對方騎著單車向來時的方向駛去。
小心起見，唐升沒有立馬跟上去，他只是一直留意著對方的路線以方便追蹤，好在宋夏的交通工具是輛自行車，速度快不到哪去，他不用擔心會跟丟。
“難怪騎單車去學校?！币矝]多長距離，唐升就跟到了宋夏的住處，打量了下小區(qū)的名字和周遭的環(huán)境：“條件確實不錯，這里的房子一般人還真買不起?！?p> 得到了宋夏的住址后，唐升便開車回去了，畢竟又不是警察抓犯人，他有的是時間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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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海市，西區(qū)，磐石調查公司。
坐在辦公椅上的何巖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桌上的一份文件，這份文件有十幾頁，他差不多已經快看完了，旁邊用來記錄重點信息的筆記本上也被他寫滿了兩頁。
“呼！”
放下文件，呼出口氣，何巖放松了下他高度集中的精神，略顯疲乏地捏了捏鼻梁，隨手拿起旁邊的筆記本。
“啪！”
快速瀏覽了一會，筆記本便被何巖略顯煩躁地摔回桌面。
“還有一天時間，信息倒是找了一大堆，但屁用沒有，這老小子藏得還挺好！”
通過那次竊聽，何巖敢斷定和他同姓的何永肯定有著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只要他能把這另一面挖出來，基本上他的把柄便不難找到。
但問題是何永又不是神經病，不會每天把他的隱私掛在嘴邊上，竊聽的效果并沒有那么好，而何巖也不可能真像個特工似地把竊聽器安得到處都是。
竊聽沒效果，何巖便通過他的各種信息渠道搜集了大量有關于何永的信息，這些信息涵蓋了何永的工作、生活、家庭、財產等等，可以說已經非常詳盡了，為了這些資料，何巖本就不多的錢包更是癟下去一大塊。
作為一家調查公司，必須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不能依賴這些渠道，能夠自己調查的就沒必要從這些渠道買，畢竟花費比較高，除非不差錢，不然這種二道販子性質的公司沒什么利潤可言。
“我一定漏掉了什么！”抱著腦袋，何巖冥思苦想：“因為他老婆家的人脈他才走到現(xiàn)在的位置，所以對他老婆忍氣吞聲，背地里卻態(tài)度惡劣，但基本上，在職務升遷上他還是經得住調查的?！?p> “通過銀行賬戶來看，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發(fā)現(xiàn)明顯的不明來源經濟收入，更深入的產權短時間內也很難搞到，基本上，錢上面也很難拿到把柄?！?p> “錢和權上暫時找不到漏洞，那就只能從女人這方面來找了，從他對待老婆的態(tài)度來看，他也有這個動機，但短時間要怎么才能找到呢？”
“看來要冒一冒險了！”
……………………
2月24日，星期三，天氣陰。
“記得接小川去鋼琴私教那，你老同學打電話給我，說小川很久沒去了，你也不盯著他點！”
“下午不用等我回來吃飯，我約了鄒鄒她們幾個去做Spa，你把小川照顧好就行了?！?p> “你這個月獎金多少？應該不少吧？你這么敬業(yè)時不時加個班什么的，肯定比上個月多對吧？”
“……”
表情溫和的何永關上家門，妻子的嘮叨也被他關在了門內，乘電梯下到停車場，坐進車里。
他沒有立即發(fā)動轎車，而是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車前的空間，整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了約三分鐘。
這三分鐘里，他溫和的表情漸漸消失，變得冷峻嚴肅，仿佛帶著笑意的雙眼也漸漸失去溫度，猶如被加了一層冷色調濾鏡般，透著股讓人不適的陰鷙。
一輛車從他車前駛過，何永仿佛被驚醒了般，眨了眨酸澀的雙眼，雙手搓了搓臉頰，仿佛變臉般，他的表情再次溫和起來，雙眼又加上了暖色調，嘴唇微彎，一位溫和儒雅的中年人就這樣呈現(xiàn)出來。
“嗡嗡！”
汽車的發(fā)動聲在寂靜的停車場內響起，何永的轎車駛離停車位，轉了兩個彎后，迅速消失在出口處。
在通往東區(qū)的干道上，早晨的車輛不算很多，何永沒怎么堵車就已經到了倒數第四個路口，很快便要到達目的地了。
看著前面的紅燈，何永嫻熟地停下車子，習慣性地看向后視鏡：“艸！”
爆了句粗口后，他迅速緊靠座椅，護住頭頸，閉上眼睛。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