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山賓館，已是夜半，成佳憶打開房門往里走，迷迷瞪瞪的凌菲也跟著成佳憶往里走。
“喂，凌菲，你走錯啦，怎么著，這么著急要去侍寢啊，哈哈哈?！弊繈I道。
凌菲聞言，定睛一看，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成佳憶的房門口，臉一紅，連忙說道，
“佳憶哥，我是有事想問你，這姓金的這么弄，咱們是不是得問問他？”
“哦，凡是遇到不可理喻的事情，咱們一定不要急于處理，要先弄清楚情況，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再做定論。”
“嗯?！?p> “這個事情，就像你現(xiàn)在跟著我走了進(jìn)來，你婭姐就誤會了你，你其實不過是想追過來問件事，不是么？那金力也一樣，他這么做，也許有不為人知的原因，咱們一定得弄清楚才行。”成佳憶看了一眼凌菲，又看了看卓婭。說道，“時間不早了，大伙早點睡，明天一早安排金洪帶卓婭他們?nèi)ズ^(qū)，呃，你也跟著去吧，我上午把金力找來問問?！?p> “好嘞。佳憶哥，那你早點睡。”凌菲道，轉(zhuǎn)身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一早，三人來到小禮堂，蘇月趕緊安排金洪，開著一輛中巴車，拉著凌菲卓婭他們一行人去中湖區(qū)做基建規(guī)劃。
成佳憶把金力找了過來，直奔主題。
“老金，我聽說現(xiàn)在湖區(qū)牧民的宅基地，現(xiàn)金補償一平米只給五百？有這事？”
“呃，成總，您等我打個電話，我過十分鐘再來給您詳細(xì)匯報情況?！?p> “行，過十分鐘你再來?！背杉褢洈[了擺手，讓金力出去。
過了十分鐘，金力沒有再來，倒是鄭天舒的電話來了。
“成總啊，上午有空么，我想請你來下我這縣委大院，一起喝會茶，咱倆好久沒見了。讓金力開車送你過來，咱們仨一起聊?！?p> “行啊，天舒兄?！弊詮墓蓹?quán)款支付完畢，成佳憶和鄭天舒的關(guān)系也近了不少，稱呼也更熟絡(luò)和隨意。
“好啊，那咱們一會兒見?！?p> 不一會兒，那金力來了，手上拿著車鑰匙。
“成總，書記說他會親自給您打電話，讓我開車陪您過去?！?p> “嗯，走吧。”
“成總，這事終歸是我們做得不對，中間有一些不得已的原由，但我總是得提前向您匯報才是。”
“對，咱們是一家人，天大的事，咱們也要一起扛，離心離德的事以后不要再發(fā)生?！?p> “是?！苯鹆π念^一凜，說道。
縣委大院離東山賓館很近，十幾分鐘就到了。
兩人走上五樓，那鄭天舒早在辦公室門口等他。
“哎呀，佳憶老弟啊。歡迎啊?！编嵦焓嬉灰姵杉褢?，一個箭步迎了上去，雙手緊握。這突如其來的熱情讓成佳憶有點適應(yīng)不過來。只得機械地握了握手。
“好啊，天舒兄?！?p> “來，你坐下喝茶，老金，你也坐下?！编嵦焓姘褍扇俗尩缴嘲l(fā)上，示意金力泡茶?！凹褢浝系?，這事原也賴我，該早點和您通個氣。”
鄭天舒掏出一支煙遞給成佳憶，自己也點上一支，金力替兩人點上火。
鄭天舒吐出一口煙，緩緩說道，“雖說是收支兩條線，但南投集團撥付的宅基地遷拆款是一千一平米，按說我們也得按這個價給牧民才是。但我們又不敢提價，實在是情非得已啊。”
金力把茶杯分別端給兩人。
鄭天舒呷了一口，繼續(xù)說道，“這里主要有五個原因。其一呢，原先那個水企征宅基地的時候，標(biāo)準(zhǔn)也才六百，也不高。其二呢，這些牧民建宅基地，基本上也沒花什么成本。其三呢，你們對于原房安置的面積有50%的溢價，給這宅基地談判留下了一定的空間。”
“嗯，這些原因我大體上也猜得到?！背杉褢浀?。
“這第四呢，時近年底，我們東山縣又簽了這樣一個大項目，全縣吃財政的人都想著今年有點花紅。”
“花紅？”
“就是錢唄，相當(dāng)于你們南投集團的年終獎?？梢晕覀兊目h級財政是早定好的，即便是十二月有這么大的收入，也不可能反映到今天的支出科目上來。上級呢，倒也是同意我們適當(dāng)?shù)陌l(fā)一些，但有一條，資金得讓我們自己先籌著。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這些年，兄弟們跟著我也是太苦啦，前前后后跳槽下海的，都不少。所以，我們打了這事的主意?！?p> “天舒兄，你們倒是會盤算，我可算讓那些個牧民給罵慘啦?！?p> “兄弟，哥哥給您賠不是了?！编嵦焓婺闷鸩璞?，敬了敬成佳憶，一飲而盡。
成佳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剛泡的綠茶，燙得很，虧他鄭天舒也不怕燙著喉嚨。
“天舒兄，這事既然說開了，倒也好說。您慢慢喝，不急。”
“這第五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歸根到底，也正是這最后一條，讓我下了這個決心?！?p> “第五條？”
“嗯，我們東山縣在整個海北省，是經(jīng)濟較差的一個縣，一個縣要發(fā)展，就免不了要拆遷，現(xiàn)在社會上又有些流言蜚語，一般的企業(yè)投資，不敢往我們北邊來，來我們這邊的企業(yè)，最大的也就是你們南投集團了。說起來，老弟你算是逆行者啊。呃，來，我們敬逆行者一杯，謝謝看得起我們海北，看得起我們東山。”鄭天舒又端起了茶，一口喝下。
“是啊，要發(fā)展不容易?！?p> “這東山投資的項目，三個湖區(qū)的遷居是我們東山縣最近三年來的，第一次遷居，也相當(dāng)于是給后面的遷居工作打了個樣。客觀地說，要是我們按一千一平米的標(biāo)準(zhǔn)來遷居宅基地，那以后別的企事業(yè)單位給不起這個價，我們的拆遷工作會更難做啊。俗語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p> “理是這個理，可這么操作，沒有把我們對東山父老的心意落在實處，也讓我們南投集團背了些黑鍋。”
“佳憶兄，您看這樣成不？我這邊安排專人，抓緊協(xié)調(diào)東山農(nóng)商行增資的事，協(xié)調(diào)農(nóng)科園建設(shè)和水廠建設(shè)的事，還成立縣委專班推進(jìn)湖區(qū)建設(shè)，咱們把這事的速度提起來?！?p> “好啊，要真能迅速成事，我們倒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流言蜚語了?！?p> “來，兄弟！”鄭天舒又端了端茶杯。
“不過，我還有兩個想法。”成佳憶并沒有喝，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袄辖穑乱阎链?，你得和蘇月、辛宇、凌菲他們詳細(xì)說下，告之他們原委，大家統(tǒng)一想法和口徑，別給人說岔了。另外，書記，您也和老金、老高他們囑咐下，類似這種特殊情況，咱們得事先商量，不能先斬后奏?！?p> “行，按成總說的辦。老金，你聽明白了？”
“明白了?！蹦墙鹆φf道，擦著額頭上的汗。
“天舒兄，干?！背杉褢浂似鹗种械牟璞?，一飲而盡。
“書記，您的午餐。”正在這時，那秘書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jìn)來，放下鄭天舒的午餐，成佳憶轉(zhuǎn)頭一看，不過是一個豆腐，一個青菜，一碗米飯。
“佳憶兄，老金，中午在這吃飯吧。我讓食堂多炒幾個菜？”
“不用了，就和您的一樣，一模一樣打兩份?！背杉褢浀?。
“丫頭，那辛苦你再去跑一趟，打兩份上來。”鄭天舒轉(zhuǎn)頭對秘書說道。
“天舒兄，您這中午吃得有點簡單，身體扛不住啊?！?p> “佳憶老弟，等你們的項目投產(chǎn)了，有效益了，我就吃紅燒肉，天天吃紅燒肉?！编嵦焓嫫羰种械臒?，長舒一口氣，看著窗外，遠(yuǎn)眺大湖，一臉憧憬。
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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