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說的,既然這樣已經(jīng)過得更好,為什么還要一直瞞著時阿姨?”
“你不懂,我媽才不在乎好不好,她只在乎穩(wěn)不穩(wěn)定,就算我的工資只有1800,我媽也覺得那是一個鐵飯碗,只要是鐵飯碗就是好的,像我現(xiàn)在這樣,在我媽眼里就是流離不定,是隨時都要喝西北風的那種?!?p> 她媽腦子里對于鐵飯碗的執(zhí)著,那可不是一般般。
輕易挑戰(zhàn)不起。
而且,按照長久以來時夏對她爸媽的認知,瞞著才是最靠譜的,不然指不定又會發(fā)生什么意外事情。
吃一塹長一智,人總歸是要適時而變的。
“那你就準備這么一直瞞下去?”
“昂,反正目前為止是這么打算的,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情再說嘛,我瞞得挺好,一直以來根本就沒有引起時女士一丁點兒懷疑,沒露餡的地方,唯獨被你給發(fā)現(xiàn)了?!?p> 時夏嘖了一聲,看著紀筱禾:“你這個鼻子,太靈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答應我,以后不重要的東西沒意義的事情別聞了,怪嚇人的?!?p> 幸虧現(xiàn)在紀筱禾已經(jīng)不在她家住著了,要是紀筱禾在她家對她說這個,時夏不保證她會“殺人滅口”。
“答應你也行,但我有一個要求?!奔o筱禾說道。
時夏:“???”
她就是說說而已,紀筱禾的鼻子她哪能管的了?
紀筱禾好離譜,還用這個跟她提要求,臉怎么這么……小呢,時夏看著紀筱禾的一張小帥臉:“啥要求?”
聽聽也無妨,看紀筱禾要干啥。
“我給你保密,就當不知道,但你等過段時間有機會帶我去其他人家看看他們用棘盤兒做香膏的不同制作過程。”
“你不是要走了?”
“我會回來的,”紀筱禾說道:“而且我近幾天也不走?!?p> “你剛剛不是還說有可能明天?”
“瞎說而已,不必當真?!?p> 時夏:“……”
確實是瞎說。
不過,這事倒也不過分,時夏自動把紀筱禾劃分到了調(diào)香大癡的檔位上,提的要求也都是跟調(diào)香有關的,看來真是喜歡棘盤兒做出的味道。
“可以,不過我不能保證有幾家會做?!?p> 畢竟現(xiàn)在產(chǎn)量這么少,原材料不夠,不做也是有可能的,這又不是什么必需品。
市面上香水那么多,不必非得費時費力。
紀筱禾好像有點失望的樣子,一直看著紀筱禾的時夏突然不好意思果斷繼續(xù)了:“也不一定啦,到時候看看,我提前打聽一下,反正有人做我就帶你去,不漏一家。”
看著紀筱禾落寞的神情又恢復了點兒光彩,時夏才松了口氣,不由就大言不慚了一下:“你放心,四五家應該是沒問題的?!?p> 紀筱禾點頭:“那就很好了?!?p> 神情顯然比剛剛更加雀躍了一些,時夏感嘆,孩子這也太容易滿足了。
這么容易就滿足誰能忍心不再多給點???
“七八家應該也有可能?!?p> 說出口就有點后悔了。
時夏想了想往年,好像沒聽過誰家還做,摘是有摘的,時夏跟一眾小屁孩在山上爭分奪秒搶果子,小屁孩跑得快摘得多,只不過摘了大多都進了肚子,壓根就沒機會帶回家。
只有她,忍著想吃的欲望,摘了一個又一個,回家進了時女士的手,最后上了黎琛的身。
奔波的是她,啥也沒有的還是她。
果然,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你明天要做什么?”紀筱禾問道:“現(xiàn)在知道了嗎?”
“???”時夏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什么?”
知道什么?
“你剛剛不是說,每一個明天都是未知的嘛,那明天的未知定了嗎?”
“哦,這個啊,”時夏腦子轉(zhuǎn)了回來:“嗯,有計劃的,我明天要去拍照?!?p> “拍照?”
“嗯?!?p> “我可以一起嗎?”
“嗯???”
時夏驚訝地看著紀筱禾,不是很能理解:“你為什么要跟我一起?我還沒有說要去哪里拍照呢?”
“我看不到,去哪里都一樣?!奔o筱禾說道:“如果不方便帶我的話沒關系,我就是問問,正好明天沒事可以走走,也好,我看不到跟著你或許還會給你添麻煩?!?p> 時夏:“……沒事一起吧,我方便,一點兒都不麻煩?!?p> “那好,你把地址給我,明天我直接去。”
“別了,”時夏拒絕:“你就在酒店等著,我來找你一起走。”
“不用,太麻煩了,你就照你原來的計劃就行,我可以自己過去的,不用格外顧我?!?p> “沒顧,順路?!睍r夏撒了個謊:“我不是那種格外的人。”
順路嗎?那是絕對一點兒都不順的。
但她怕跟紀筱禾說實話,紀筱禾會有一種他是麻煩的心理,這種心理不可?。?p>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誰還沒有麻煩過誰幾次啊?
不要徒勞增加心理負擔。
“好,那我等你?!?p> 時夏腦子里面回蕩著紀筱禾的這幾個字就離開了,我等你——
Demo從自己房間里出來,他不是故意聽墻角的,實在是開門透氣一不小心就聽到了。
怪就怪在這兩個人怎么在走廊上說話呢?
還說這么多,這不就是純純給他往耳朵里灌嘛!
“先生,”Demo走到紀筱禾身邊,跟他并排站著:“你有沒有覺得,夏夏姐對你有意思啊?”
沒等紀筱禾回答,Demo就將他的想法自顧自往下說:“夏姐今天剛來的時候,胳膊上帶了好大一個紋身,狂極了也丑爆了,然后在你回來之前,她去洗手間都搓掉了,胳膊都紅了好久呢?!?p> “搓掉不是正常的?難道不搓?”紀筱禾反問道。
“不是,先生你沒懂我意思,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女為悅己者容,我覺得夏姐就是不想在你面前那么糗,不然為什么來見我的時候不搓,知道你快回來才搓?那指定是有啥不一樣的地方!先生你說我分析得是不是很有道理?”
紀筱禾淡默了兩秒,認真說道:“我看不見?!?p> Demo愣了一下,一直到關門聲響起,他才反應過來,對……他忽略了最基本的條件,先生看不見,不管搓不搓,對先生都沒區(qū)別。
先導條件錯了,Demo想好的邏輯也立不住了,老么實回屋了。
紀筱禾回到房間,將貼墻的白板翻過來,上面絲絲縷縷遍布了很多條人物分支線,紀筱禾盯了半天,最后在時夏的名字上圈了好幾下,筆墨的落點將整個人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