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一介游俠,出生微末,為何會有后來仁義的名聲,并靠仁義二字吃遍天下。這得益于劉備人生中的兩個貴人,一個是陳紀一個是孔融。劉備任平原令時,其頂頭上司平原相陳紀,感念劉備與下屬食同案,寢同席,加上憑借其人格魅力讓刺客臨陣倒戈,主動讓出平原相一職,讓其仁德之名遠播,天下義士皆相投。
再然后,北海救孔融讓其仗義之名遠播。
最后才有了陶謙的三讓徐州,“徐州非使君不得安矣!”
這就是輿論的重要性。
再然后就是城門校尉系統(tǒng)了,這幾乎全部由司空黨占據(jù)。
董承手中最大的資本就屬尉衛(wèi)了,還剩下長水校尉等一些虛職的官員官邸還有一些護院或私兵,加起來也有不少人,但是太過分散,不用計算在內(nèi)。
其他一些非重要職位的由司空黨和洛陽派各占一半。
此時的許都城內(nèi),這樣算來,從皇宮往外圍推去,還剩五支比較強大的力量。
天子的貼身禁衛(wèi),光祿勛和羽林衛(wèi)。
滿寵的許都衛(wèi)。
劉備的執(zhí)金吾。
董承的尉衛(wèi)和部曲。
司隸校尉丁沖,城門校尉可直接歸屬于此。
而游走在這些禁衛(wèi)防御中的,目前也是最關鍵的一支力量就是司隸校尉。何為司隸校尉,他其實是一個監(jiān)察官職,有兵權,可以有權領司州事,意味著這只武裝進可入京,推可控制都城周圍要道。
許都所有禁衛(wèi)加上城防不過兩萬人,除去虛額,加上無定見之輩,司隸校尉麾下兩千騎,他是支持司空黨最有力的勢力。
“天子遇刺了!”
從一清早起,宮門未開,這個消息就在許都城最上層的圈子里慢慢的傳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內(nèi)線,每個消息遞出的渠道都不同,有的只是猜疑,有的卻已確信,有的精確,有的模糊,但誰都不敢搶先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
劉協(xié)將這一手“狼來了”的手段玩的明明白白,近日許都城風風雨雨,天子又遇刺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雖然消息及時封住了,但各方卻都得到了消息,荀彧知道了,董承知道了,劉備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劉協(xié)慣坐在宣明殿的躺椅上,趙蕓親手給他斟上一杯茶,然后躬身立在身后,默默陪著。
傍晚,得到天子的詔見,荀彧一腳踏進宮城,陛階下,那青石板鋪就的宮道依舊干凈寬敞,荀彧聳了聳鼻子,似問到了一股金戈鐵馬的味道。
待到殿前,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今日殿中禁衛(wèi)似乎必平日多了許多,人影幢幢,而且里面似乎還有些城防尉衛(wèi)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芒。
當見到天子安然無恙的高坐殿堂的時候,荀彧旋即明白了。
劉協(xié)看到荀彧疑惑的表情,解釋道:“孫策大軍壓境,朕于是加強了皇宮的護衛(wèi)?!?p> 對這個說辭,荀彧未置可否,看著眼前的棋盤,坦然道:“陛下今日叫微臣來下棋?看樣子,這棋局頗有些耗費時間?。 ?p> 劉協(xié)連連點頭,大袖一揮,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蕓躬身退下,重新站回了門外的崗位,并將整座殿宇圍的水泄不通。一切準備妥當后,趙蕓再次縱身來到屋脊,抱劍屹立在夜色里,目光似劍。
作為羽林左監(jiān)的棗祗,從尚書臺那聽聞此消息時心里一驚,他正準備去值守,順帶打探消息。
與此同時,羽林右監(jiān)張橫早已恭候在宮城門口,行到一半,棗祗以武人的警惕似已察覺到宮中有異樣。
“陛下可還好?”
“陛下一切都好!”張橫淡淡道。
棗祗驀然抬頭,“那我還是先去將此消息告訴荀令君,以免他著急。”
說著就要轉(zhuǎn)身。
“荀令君在殿內(nèi)呢!”張橫一抹冷笑,一手按住棗祗的肩膀,一手長刀出鞘直削向棗祗的脖子。
棗祗早有防備,張橫身形才動,他便足下發(fā)力,已經(jīng)躍往宮墻方向。
然而一掠三尺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無法掠高一寸了。
張橫依然站在原地沒有動,然而夜空中突然一點寒芒吞吐而出,直刺半空中的棗祗,透過他的胸腹,將他釘在宮墻上。
張橫騰空而起,一刀抹向了同僚的脖子,一顆頭顱從半空掉落地面,而肢體尚自掙扎不休。棗祗至死都想不到,張橫會大膽的在皇宮內(nèi)刺殺自己。
這是張橫殺人的習慣,必須要看下對方的頭顱來確定對手的死亡。
“趙中郎,只有你這樣快的刀才殺人于無形。”張橫點頭為禮。
“為何將人帶到宣明殿?小心驚著陛下?!壁w蕓呵斥道。
“現(xiàn)在只有宮內(nèi)才不會走漏消息,趙中郎別見怪哈。”
兩人各有任務,誰也沒有停下寒暄兩句的意思,趙蕓轉(zhuǎn)身再次騰空而去。
解決完羽林衛(wèi)左監(jiān),基本上皇宮內(nèi)貼身禁衛(wèi)都是自己人了,禁衛(wèi)數(shù)量雖不多但在于精。
宣明殿內(nèi)。
劉協(xié)與荀彧正襟危坐,聽得門外動靜,荀彧凝視著殿外,雙眸迸射出精芒。
“陛下,今日這棋.....臣從未見過?”
“這叫象棋,是朕近日研究的,朕來為荀令君講下其中規(guī)則?!眲f(xié)執(zhí)起其中一顆帥棋道,“這與圍棋的區(qū)別在于,棋盤中雙方只有一個主帥,其他棋子就是為保主帥而生.....”
荀彧是棋中國手,在許都的一縱士大夫中,鮮有匹敵。棋道大同小異,早已將其精髓融會貫通,在劉協(xié)的一番釋義下,荀彧點頭道:“臣明白了,可以開局了!”
劉協(xié)卻是個臭棋簍子,只要下棋,必輸無疑,連清心寡欲的趙蕓在與他博弈數(shù)次后,都能贏他,所以只得以東漢還未見過的象棋為盤,來占據(jù)點外掛優(yōu)勢。不然荀彧殺他個七進七出都不在話下。
“荀令君第一次下,還是君先手吧!”劉協(xié)笑道。
“陛下剛不是已先下手了嗎?陛下請落子!”荀彧抬目盯著劉協(xié)的眼睛,淡淡道。
“好,那朕就先手!”劉協(xié)常規(guī)落子——當頭炮。
二人一番廝殺,這晚的對弈,荀彧始終占據(jù)上風,第一局劉協(xié)還能勉強撐頂,頂著荀彧的逛轟亂炸,剛補了東墻,西墻又岌岌可危,好不容易發(fā)動一次試探性的進攻,才出手就被荀彧輕易阻截下來了。
于此同時,種輯的尉衛(wèi)已在許都城南街腳完成集結,將隊伍分為三個方陣,潛伏在建筑的暗影里,按照董承的計劃,日落之后,全隊沿永興里一路向北,待到城中時,關張二人各從東西兩側殺出,作為羽翼,直接殺到位于許都北側的許都衛(wèi),只要將滿寵控制,司空黨就失去了一半的力量。
至于董承,會趁此間隙和洛陽派的官員直接趕往宮城,而曹操的家眷就在宮城的隔壁,交給各官員的部曲死士處置。等到大局已定時,在那時進宮,助天子發(fā)出討逆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