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來到這一層時就已經(jīng)注意到這里的構(gòu)造和樓下一模一樣，本以為只是布局問題。
結(jié)果還真的在一樓？
月云欣輕咬嘴唇，語氣不確定的詢問道：“我們要回去嗎？”
現(xiàn)在能走的路只有兩條，要么回一樓去，要么繼續(xù)往上。
牧鳴沉吟道：“不急，回一樓也看不到更多線索了，咱們繼續(xù)往上吧。”
“好。”月云欣表示贊同。
隨后，二人重回通道盡頭，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從樓梯口走出，牧鳴定住了身子，緩緩開口：“或許，這里還是一樓。”
眼前的景物仍然和樓下一模一樣。
“好像……你怎么了？”
月云欣正想說什么，忽然發(fā)出一聲驚呼。
牧鳴露出疑惑之色，回過頭同樣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恍然大悟：“我的皮膚發(fā)生了極大的老化是嗎？”
月云欣也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也是嗎？”
“嗯……看來剛才發(fā)現(xiàn)臉色變差并不是錯覺?！?p> 牧鳴緩緩點頭，月云欣的皮膚就像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一般——雖然仍然是風(fēng)韻猶存，不過還是能夠清晰的看出變化。
“腐朽的潰爛著，虛妄的存活，
你們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
……”
突然，通道墻壁上的音響傳來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剛才那首歌謠再一次唱了起來。
歌謠停止，牧鳴沉吟道：“或許這首歌是在提示我們走錯了路，進(jìn)入了不該進(jìn)入的地方?！?p> “所以我們才會一直在一樓循環(huán)嗎？”
月云欣問道：“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下樓？”
牧鳴撥通顧云的電話，隔了許久后終于接通，他開口問道：“你們那邊怎么樣？”
顧云的聲音變得比剛才更加沙?。骸拔覀儸F(xiàn)在從這邊的通道上二樓了，二樓……嗯？這里的布局看著跟一樓差不多啊。哎，什么聲音，怎么突然唱起歌了？”
牧鳴心中一緊，立即道：“你快去盡頭，看看示意圖上顯示你們在哪層？”
顧云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道：“當(dāng)然是二樓呀，我們才剛上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張婉瑩的驚呼聲傳來：“哎，怎么還在一樓？”
顧云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之前你問我的歌，就是剛才那首嗎？”
牧鳴深吸一口氣道：“我這邊的情況和你一樣，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往上走了兩層，樓層示意圖仍然是一樓?！?p> 顧云詢問道：“先回去？”
牧鳴目光閃爍不定：“那先回一樓，我們?nèi)ノ枧_集合吧?！?p> “好?！?p> 顧云應(yīng)聲掛斷電話。
牧鳴和月云欣沒有耽誤時間，朝著來的方向走回去，很快下了樓。
“你……”
樓梯口，月云欣欲言又止。
“又發(fā)生變化了嗎？”
牧鳴盯著她的臉龐，注意到她的皮膚不僅沒有恢復(fù)，反而變得更加蒼老了。
滲人的歌謠再一次響起……
“別管這個，先去一樓?！?p> 牧鳴繼續(xù)朝樓下走去，月云欣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后。
連續(xù)下了兩層，牧鳴與月云欣一起從來時的房間走到了舞臺之上。
牧鳴看到月云欣變得像是喪尸一般，臉上的皮膚看起來像是腐爛了一般。
牧鳴深吸一口氣播通了顧云的電話：“你們在哪兒？”
顧云的聲音就像是從某個罐子中發(fā)出，變得模糊不清：“你們到了嗎？我們已經(jīng)在舞臺上了?！?p> “嗯？”
牧鳴扭過頭掃視了一圈舞臺，空空蕩蕩，沒有任何人影，沒有任何聲音。
月云欣目光中多了幾分悚然：“我們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嗎？”
“顧云，你們先站在原地別動，等我聯(lián)系你?！?p> 牧鳴深吸一口氣掛斷了電話，扭頭看向月云欣：“介意我摸摸你的臉嗎？”
“?。俊?p> 月云欣下意識的捂住臉，女孩子總是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她剛才已經(jīng)盡力的摒棄心中的不適，但現(xiàn)在要直接觸碰的話，多少會有些抗拒。
她猶豫了一下后松開手道：“你摸吧?！?p> 牧鳴上前一步，輕輕將手放在月云欣看起來有些恐怖的臉龐上。
傳入他手中的并不是腐爛皮膚，而是一股溫潤滑嫩的觸感。
月云欣的聲音有些變調(diào)：“怎……怎么了？”
牧鳴放下手，緩緩道：“我明白了，肉眼所見的都是幻覺，我們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往回走時，仍然是錯誤的路?！?p> 月云欣理解了這話的意思：“那我們該怎么回去？”
牧鳴將兩雙鞋的鞋帶解開綁在了一起，擦拭干凈后遞給月云欣道：“跟我來?！?p> 月云欣跟隨牧鳴一起回到通道。
牧鳴貼墻而站：“跟我一樣靠墻站，然后拉直鞋帶。”
長長的鞋帶被拉直后，月云欣忍不住露出驚訝之色。
本應(yīng)該行程一條直線的鞋帶竟然發(fā)生了彎曲，像是中間有什么無形的阻礙。
牧鳴指著彎曲的部分道：“我們之所以走錯了路，就是因為眼睛看到的全都是幻覺。表面上走的是直路，實際上是彎路?！?p> 他收回鞋帶后一邊重新綁上，一邊解釋道：“一樓有兩條路，一條是我們?nèi)庋劭吹降奶摷俚缆?，通往一處不屬于我們的空間，也就是這里?！?p> “另一條道路是樓層示意圖上標(biāo)識的真實道路，通往的是我們真正要去的劇院二樓。上樓兩次，下樓兩次，走的全都是錯路?！?p> 月云欣搖搖頭：“如果這樣的話，我們無論上樓還是下樓都沒用吧？”
牧鳴站起身看向前面的路說道：“接下來我閉著眼睛往前走，你跟在我后面，走偏了也不要提醒我。”
月云欣微微點頭：“好。”
牧鳴閉上眼睛，朝著前方走去，行進(jìn)的步伐是軍訓(xùn)時學(xué)習(xí)過的正步。
要是按照正常的步伐來，他還真不確定自己能夠走直道，踢正步的話就不用擔(dān)心了。
走了幾步，牧鳴感覺到月云欣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便開口解釋道：“別擔(dān)心，不管幻象怎么扭曲道路，至少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樓梯口位置應(yīng)該是沒錯的，咱們只要能走到那，就可以一步步的回去?！?p> “嗯……”
月云欣跟在他身后，眼睜睜的看他踏著正步朝墻壁走去，就像是酒駕后的汽車一樣飄忽不定。
沒走幾步，只見朝著墻壁走去的牧鳴，身體緩緩的與墻壁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