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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懦

第五章 故人舊事

愚懦 賴賴茹 4325 2022-03-22 18:44:55

  我是于諾,今天是我拍攝畢業(yè)照的日子,很快便要高考了。這段時間,我也算是沉下心來去拼博了一段時間。

  一中的校園很大,我們可以自行選擇拍攝的地方,選取好看的地方當背景。有的學生很夸張地穿了一身財神爺的裝扮,還有的穿了一身蜘蛛俠的服裝。但是很可惜,這些衣服始終要被班主任勒令褪下。

  由于是按班級名次,一個一個的來拍攝,而我的名次又處于中后游,所以開始也沒我什么事兒。生性不太喜歡嘰嘰喳喳,嬌柔做作的聲音,無法忍受,便靜悄悄的走到花壇旁邊的毓清亭去。

  一中的校園,算是富有詩意的了,起碼比起二中來。人們都知道,一中的風景,二中的食堂。畢竟,二中七個食堂呢,當然聞名遠揚。

  一中的池水里有很多紅黃黑大鯉魚,還有校長特意高價弄來的白天鵝黑天鵝,毓清亭的白鴿和灰鴿,滿校園的不同品種的樹,樹都掛有專門的牌子介紹,請的專門的園林綠化呵護著。校長總說著什么“學習環(huán)境對學習有著很大的影響…”這確實有道理,畢竟學習乏累的時候,可以看看風景放松一下。

  碰巧,我今天口袋里裝著一袋小面包。我掏出來,撕開剛好喂這些嘴饞的胖鴿子們。有只心急的鴿子,還沒等我在手心里碾碎弄成面包屑,便飛起來落到我的掌心開始進食。

  “慢點兒吃!白胖子”我笑嘻嘻的看著手心里這個家伙,“你倒一點兒也不怕生,你的那些朋友們都在地上呢,就你來了。”

  我正端詳著白胖子,身后傳來了“咔擦—”一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轉身,便看到了蔣梵舉著手機在拍我。他見我發(fā)現了,倒也大方的收起了手機,當沒事兒人一樣,向我走來。

  他每行一步,便吵亂那些鴿子飛走一些

  如果說,醫(yī)務室是我對蔣梵的形象深刻的時候,倒不如說是現在更會在我未來多年以后還會回想的畫面。

  我將手里的面包屑隨意向地上一扔,隨后拍了拍手,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準備離開。

  “就這么不想見到我。”他如自嘲般開了口,抓住了我的手腕。

  “老師,請您放手,這不合乎禮數?!蔽矣X得可笑,是你先冷落我,將我扔回起點,現在這又是在做什么?搞什么人設?

  他沒說話,只是我感覺我手腕都快被他捏碎了。

  蔣梵就這么看著這個倔強女孩的背影,于諾,你竟是連回頭看我,都不愿意了。那就算了,你既認我是惡人,那我自然要將惡人演到底。

  他沒了動靜,就當我以為他放開了我的時候,整個人被他扯到了旁邊的綠茵土道里。他從后面環(huán)抱住了我,那瞬,我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

  我沒掙扎。

  “于諾,什么合不合禮數,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現在瘋了,現在我就是禮數。”蔣梵的嗓音實在是太過于可憐,竟讓我動了惻隱之心。

  她沒有掙扎,蔣梵就這么靜靜的抱著她,聞著她淡淡的發(fā)香。我受不了,于諾,就這么一次。

  “蔣梵,你也會像班里流傳的那些流言一樣嗎?許多老師找了很多女學生,將她們留在自己身邊,每個月給她們一筆錢。”

  “我不會?!彼?。

  “好,那你就放開我。今天的事,我當什么也沒發(fā)生過,我已經忘了?!蔽疑焓株_了他的手,仍舊沒有回頭看他,背著朝他,我不想去看他的神態(tài),我怕心軟。

  “面包被揉成了屑,掉到了地上,撿起也不會復原。白鴿在地上,受驚飛走,即便再投擲食物也不會再立刻飛回來。你我亦是相同。”我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們只是一起走了一段路,但是我們并不順路,我們還得各自往前趕路?!?p>  說完,我便離開了,因為快到我照畢業(yè)照了。不便做過多的逗留和留念。他于我而言,在未來只是故人,和他的故事,也只是來這人間走過一遭的舊事。

  畢業(yè)照很快就照完了,很快我又回到了教室,與余童她們度著這接下來如冰化水的時間。

  多少個夜晚,我曾思念。多少個夜晚,我又把那些時刻埋藏化為灰燼。這所有的一切,都在考完最后一門科目敲響的鈴的時候,全部翻篇。

  再次醒來,是在家里的床上。美好的夏天,我有三個月大把的時間去放肆我自己,出去透氣。唯一不同的是,我那個姐姐終于開竅了,不知道是怎么回兒事兒,從廣東回來了。

  她的回歸讓這個家終于平靜了一些,不怎么再雞飛狗跳了。奶奶的糖尿病癥狀也減輕了一些,爺爺也不再以淚洗面,爸爸也經常從外面回家了,家里竟然有些熱鬧了,而我也比平日臉上多了些笑意,不再被說死氣沉沉了。

  “于諾,媽媽給你和姐姐做了蛋糕,我新研究的。過來嘗嘗?!眿寢層址路鸹氐搅藦那暗臅r候,雖然偶爾還是會暴躁,但不過好在正在變好。

  炎熱的夏天,讓我無精打采。我在把玩著手機,隨口應了句:“來了?!?p>  “在看什么?”于菲湊了過來?!斑@是誰的微信?”

  “沒什么。”我隨意的退出了手機屏幕,將手機扔在了一邊,推搡著姐姐離開“走吧,去嘗嘗滅絕師太的手藝?!?p>  沒什么,就是看看他的微信。他的微信頭像是他牽著她女兒的背影,由于不是好友,所以看不到微信朋友圈。

  畢業(yè)了的同學們,都顯得格外興奮,建的班級群消息顯示從來都是“…”我也沒有點開看,里面聊的什么。前段時間余童找我,質問我畢業(yè)后的同學聚會為什么沒去,我說我不想去。她無奈的在電話那頭數落我,說了好多,雖然我們是可以隨時見的閨蜜,但她更希望在那張畢業(yè)照上有我的身影。

  但很可惜,沒有我。

  而且,我聽她說,蔣梵問我為什么沒來,她找理由搪塞了過去。她說我生病了,所以去不了。我倒是感謝她,起碼找了個正當理由。再后來她也沒再追問我,不了了之了。

  兩個月后,

  “諾諾,咱出去玩玩吧,假期都快結束了。而且,你不是準備去激光手術打眼了嗎?趁這段時間我們好好玩玩。成績也還沒出來,這時候最放松了?!庇嗤谒依锼难霭瞬娴奶芍?,隨手岔了一塊她媽媽給她切好的水果塞到口里。

  余童可是妥妥的大小姐,又是獨生子女,家庭條件好的不得了。爸媽都是老師,爺爺奶奶也是老一輩教師。

  “行?!蔽覄兞艘粋€橘子,將絲扯凈,塞到了她的口里。剛好,這個假期,我去打工攢了一些錢。

  “酸?!彼B忙起身抽了張紙巾,吐了出來,表情痛苦的扔進了垃圾桶?!澳隳??謝言”她擦拭著嘴角。

  “我無所謂啊。都行”謝言擺擺手,倒是一臉擔心的看向我“那就這么說定了。不過,諾,你媽能同意嗎?看起來并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

  “她現在只顧她大女兒,沒心思管我應該?!?p>  “行,那就后天,咱收拾收拾,準備去方特玩玩?!庇嗤瘡拇采媳牧似饋?,張牙舞爪著。

  “余童,你輕點兒…你家床都要掉下去了!經受不住你的重量?!敝x言嫌棄挪到旁邊坐。

  “好啊,謝言,你嫌我胖?看我不打死你!”余童假裝氣急敗壞,笑瞇瞇的就沖謝言抱了過去,“來,爺的小寶貝,讓爺親親摸摸?!?p>  歡笑聲打鬧聲充斥在這個房間,有這么一群玩伴,真好。

  我們倒說走就走,在約定好的那天上了高鐵,一路歡聲笑語的去了方特夢幻王國。說實話,我人生還是第一次去這么大的游樂園玩。跟著余童她們ktv常去,畢竟余童愛飆歌,但是沒去過酒吧和游樂園。

  “上來,我們就玩?zhèn)€刺激的??催@個!挑戰(zhàn)者之旅!來吧!”余童特別興奮地晃著我和謝言的胳膊,我有些畏懼的看了看上面尖叫的人們。

  “真的上來就這么刺激?不緩沖緩沖?我怕我的眼鏡甩飛。”我實話實說。

  “諾諾,別慫。學我,我一會兒是絕對不會這么丟人的尖叫的?!庇嗤攀牡┑┑呐牧伺淖约旱男馗?,向我和謝言保證。

  我跟謝言對視一眼,算是有默契的默許了。于是我們開始排隊,進去上了這個大擺錘。工作人員好心提醒我們,將手機錢包眼鏡等放在柜子上,以免甩出。

  我這個六百多度的近視眼,摘下了眼鏡的瞬間,感覺這個世界都不清晰了。在我把眼鏡放入柜子中的時候,旁邊一道好聽的聲音傳來:“你好,抱歉,整個柜子都被放滿了,我們兩個能放在一個格子里嗎?”

  我扭頭看向他,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長的很是精致帥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生的漂亮。他比我高出一頭,低頭對著我溫暖笑著。

  “還是…”我剛想出聲拒絕,但余童已經先我一步,笑瞇瞇的摟著我,打斷了我的話語。

  “還是可以的帥哥!她不介意,你放吧?!闭f完,余童還朝著我擠眉弄眼,把我立馬拖走了。

  “不是我說你,于諾!月老給你送到面前來的紅線都能被你擰斷,多帥??!不是,你有啥好自卑的,你摘掉眼鏡也不丑啊,咱不缺鼻子也不缺眼的,況且我感覺你越來越張開了,變好看了。你就抓緊在最美好的年紀上??!”余童戳著我的太陽穴訓斥著。

  我表示很無奈,“再帥和我有啥關系。雖然你夸我夸的很好聽,我很受用,但是聽話奧,咱不配,不談戀愛,啥事兒沒有。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我可沒教你拒絕帥哥啊!你這學生,怎么只挑非重點學,而分不清重點。我跟你說奧,他身邊那倆長的都很帥,今天成敗在你,你勇敢一搏,咱三人變六人!”余童暗戳戳樂著,“怎么樣,謝言?成不成交?”

  “那得看諾行不行了”謝言也開始不正經了,開始調侃我。

  “乘客朋友們,請抓緊落座…我們馬上要開始了!請系好您的安全帶,待我們工作人員檢查……”

  “咱趕緊的吧,去坐下。”謝言先走了過去,我跟余童隨后跟了上去。

  帥嗎?我一個摘下眼鏡來的小瞎子,根本沒仔細端詳,只看著還可以,怎么她倆形容的都那么帥?

  我坐下之后,想要系上安全帶,卻發(fā)現,這個安全帶真緊,上一位游客一定很瘦,但是我又不會延長。旁邊的謝言和余童都已經系好了,我倒不想再麻煩她們解開下來,再來幫我。

  于是,我便靜靜的等著工作人員挨個檢查,檢查到我這兒幫我系上。我扭頭看向余童和謝言,這時看到她倆一臉花癡寫在臉上,還沒明白過來什么事兒,扭過頭來就看到那張放大的英俊的臉。

  “安全帶系好了,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還沒等我做出回答,便坐在了旁邊。“好的,謝謝你”

  我張了張口作罷沒說什么。再次看向余童和謝言的時候,她倆一致的嘴型“上!”我只好裝作沒看見又轉過頭來。

  “我叫許愿,你呢?”他倒是自來熟,碰了碰我的胳膊。

  “于諾?!蔽叶Y貌回應著。

  “怕不怕?是不是第一次坐這個?”許愿繼續(xù)追問著。

  我看了他一眼,瞬間低下頭去應道:“是第一次?!?p>  我覺著這么個大男孩很單純,看起來無公害,應該不是個海王,也就繼續(xù)回答著他的問題了。

  “你多大了?”

  機器開始啟動了,下邊的鋼鐵板開始下陷。

  “高中剛畢業(yè)?!蔽覞u漸的只被恐懼支配,因為這個擺錘開始小幅度晃動了。

  “那你比我小,我大一了”他若有所思的回答著,又是那個暖暖的笑容“我家就是這邊的,歡迎你來找我,或者我去找你?!?p>  我沒吱聲,我從不給別人許下沒有實際意義的承諾。見我沒有再說話,他也沒再說些什么。

  擺錘越來越高,直到一百八十度的時候,從上邊飛下去,旁邊的謝言和余童嗷嗷的開始尖叫,哭爹喊娘的。

  我的心驟然一緊,握緊了拳頭。死死地咬著嘴唇。這種失重感,太過于強了。

  忽然,攥緊的拳頭被伸展開,他握住了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他的聲音就好像有魔力般,讓我將旁邊的風阻隔,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害怕,你也大聲吼出來。釋放你的壓力,玩的更痛快一些。”

  我愣住了,但很快擺錘又被升起,這次降落下去的時候,我也跟著眾人一樣尖叫了出來,這種感覺太刺激,吼出來舒服多了。

  而我整個人也充滿了興奮和喜悅!“許愿!太刺激了!太好玩了!哇…”

  從那之后,我自己都不知道,未來的生活和許愿慢慢扯上了關系,而這關系一扯就是余生多年。

  

賴賴茹

我是許愿,我喜歡上一個女孩,沒有原因,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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