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雙向質問(斯內(nèi)普場合
自從他們上次吵架之后,克勞尼亞就再也沒見過斯內(nèi)普發(fā)這么大的火。他甚至差點兒要當著國際友人的面,把她從走廊的這一端扯到另一端去。
“你又在搞什么把戲?艾伯特?”怒氣沖沖的斯內(nèi)普教授,從晚宴結束后就是這么一副表情。
在宣布完哈利·波特的名字之后,其他學校的學生們的表情就變得非常不好。
在老師們走進小房間之后,晚宴就結束了。
把德姆斯特朗的朋友們送回船上,克勞尼亞就見著了烏云滾滾翻騰而來的斯內(nèi)普。
和許久不見的美杜莎打了個招呼,克勞尼亞才被扯到了斯內(nèi)普的休息室。
美杜莎原本半睜著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嘴巴變成了一個巨大的o形,然后竭盡全力地和頭上的小蛇們一起撐住門框。
她看起來很想要尖叫,被斯內(nèi)普銳利的眼神一掃,生生地將不滿吞回了肚子里去。
“其他人我不知道!”斯內(nèi)普憤怒的說,“你的字我還是認得出來的——艾伯特,你在搞什么把戲?”
被燒焦的紙片重新飄回了克勞尼亞的手里。克勞尼看清楚了上頭的字。ber連著c,l用的是花體,只有她有這種怪癖。雖然被燒的面目全非,但還是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出來這個上頭寫的是什么。
“是不是你?”斯內(nèi)普的眼睛像銳利的鷹隼一樣盯住她,“自大的,無所不能的艾伯特小姐,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只有你有這個能力,對不對?”
“什么?”
“你有沒有把自己的名字丟到火焰杯里去?!”
“有,教授?!?p> 他看起來更生氣了。
“你有沒有對火焰杯施展魔咒?”
“我為什么要做那樣的事情?”克勞尼亞安靜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動搖,“如果我有這個能力,火焰杯自然會選我。如果沒有,那就是我不配——我為什么要做那樣的事情?”
“那你怎么解釋這個——”斯內(nèi)普依舊盯著她,“為什么你的名字被選擇,但是契約卻沒有訂立?”
“老實說,我不知道?!笨藙谀醽喌ǖ鼗貜蛻嵟尿?,“說實話,應該不高興的是我才對——明明更有資格的人是我,不是嗎?至少我比哈利·波特更強。”
“你還好意思說這個?”
“怎么了呢?”
“你沒有幫助波特——那個——狂妄——自大的救世主!把他的名字丟進去嗎!?”
“如果我有這樣的本事,教授?!笨藙谀醽喛粗?,“那現(xiàn)在接受指導的應該是我,而不是霍格沃茲其他的任何一個人。”
“你最好沒有搞什么。”
“我真好奇在您的印象里我是什么人。”克勞尼亞看出來了,斯內(nèi)普這是火沒處發(fā),發(fā)到她的頭上了。就算嘴巴里頭說著不再想要和她有什么交集,但是一想到這件事可能與她有關,他又耐不住性子想要來怪她。
和她相處了這么多年,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不至于把什么錯誤都丟到她的身上。他在為哈利·波特被選為第四位勇士感到憤怒、擔心、和不知所措。
他把那樣的情緒轉嫁到了她的身上?
克勞尼亞冷靜地審視著面前自己相處了數(shù)年的教授、最緊密的師長。
“所以,我的名字被火焰杯選上了,但是卻沒法契約?是這樣嗎?”克勞尼亞率先轉移了話題,“阿不思也知道這件事?”
“是?!彼箖?nèi)普深吸了一口氣,坐回自己的沙發(fā),看樣子頭發(fā)都要炸起來了。
還挺生動的。
“我從不對你們說謊,你知道的?!?p> “...”
“...”
“你可以走了?!?p> “您在生氣什么?”克勞尼亞拉過一旁木凳,坐到他的身后,下巴頂在離他最近的沙發(fā)靠背上,沒有理會他的逐客令,甚至避開了他向后抓的手。
“...”
斯內(nèi)普轉過頭,他選擇憤怒地瞪著她。
“我真不知道您在生氣什么?!迸⒌穆暰€從清亮變?yōu)榈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聲線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的成長,也從清脆過渡到了現(xiàn)在的樣子。當她沉下聲,甚至能夠聽到氣流在她胸腔之間發(fā)出的嗡鳴。
在斯內(nèi)普的記憶里頭,她還是那個只知道跟在屁股后頭忙前忙后的小蘿卜頭。或者是被人惹得倔強地撅起嘴卻不愿意掉下一刻眼淚的胖頭魚。
這個形容不太好。
但在某些時刻,那樣的場景會讓他想起一個同樣堅韌、像藤蔓和薔薇一樣刺人的女人。
他在長大之后就沒機會和那個人像小時候一樣接觸了,他沒法想象那個人是怎么樣,在沒有他的情況下一步、一步走向另一個人,然后成為一個他完全不認識,但卻又沒有任何改變的人。
現(xiàn)在唯一一個在他掌控之中的事物也改變了。
才幾個月沒有交流,艾伯特也不再是印象中的那個小女孩了。
他在生氣什么呢?生氣那么一種可能。
害怕她是破壞規(guī)則的人,害怕她成為眾矢之的,也害怕波特,害怕一切的最后會一場空,害怕這場鬧劇是伏地魔的陷阱。
讓他害怕的事物有很多,但也不那么多。他的世界本來就很小,除去這些人以外,他本就可以不再擁有其他的情緒。
斯內(nèi)普的怒火熄滅了,這無名的怒火本就不應當波及她。他知道她是一個有分寸的人,甚至于,他擁有這種自信,這種令人懊惱的自信。
“我說,你在生氣什么。”另一個聲音卻變本加厲了,克勞尼亞·艾伯特從他的身后繞到了他的身前,立在茶幾前面,神色在壁爐的照應下晦暗不明,只有金紅色的火焰在她的眼眶里頭跳動。
“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彼穆曇舻统炼N含著一股強大的力量,似乎正在被它的主人竭力的壓制,斯內(nèi)普驚奇地發(fā)現(xiàn)那只黑色的瞳孔正在逐漸褪去深色,向著更為明亮的顏色靠攏,就像是被洗去墨水的玻璃珠。
“滾出去,艾伯特?!彼箖?nèi)普沒有絲毫動搖地說,“你這樣和你的教授說話?”
令人不快的魔力在周身游蕩,遍布了整個休息室,幾乎是瞬間,那狂躁的魔力充斥了整個空間,讓人透不過氣來。
粗暴的搜查魔咒將休息室席卷一空,還算是有良心地避開了那些昂貴的魔藥教材。
透明的藍色帷幕將他們彼此籠罩,緊接著,更加狂暴的魔力沖進了他的身體。
斯內(nèi)普幾乎是瞬間就舉起了魔杖。
“不許動?!蹦桥⒄f,“我探查過了?!?p> “告訴我,你在害怕什么,教授?”斯內(nèi)普掙脫了那個無聲咒。
“放肆!”
“那你告訴我!”她說,“就算有危險,可能會把我拉進你正厭憎的漩渦里,你也得告訴我!”
“我本就在漩渦里,在泥潭中!”克勞尼亞·艾伯特大聲地說,魔力在她四周激蕩,又被竭力地遏制在帷幕的范圍內(nèi),“為了這一天,我等了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現(xiàn)在,西弗勒斯,你可以毫無顧忌地告訴我,是——誰——讓——你——
不得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