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張樹林家,跟著木大爺去了他家。
低矮的房間,屋內(nèi)還有一位古稀之年的老婆婆,應(yīng)該就是木大娘。
兩位老人很好客,不過說的話三人都聽不懂。
簡單的飯菜,三人的分量還是稍顯不足。
吃完孫小北合掌謝過木大爺和木大娘,拉著金豪和羅浩出了門。
羅浩叼著煙,跟在孫小北的身后。
“小北,這次恐怕幾十萬扔進去還聽不見響?!?p> 孫小北知道他的意思,光修路恐怕就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夜色下的青陽山,黑影幢幢,連綿的山峰現(xiàn)在成了難題。
難怪張龍去了南城不愿意馬上回來。
在這呆久了,他那老胳膊老腿恐怕受不了。
“先不管那么多,明天聯(lián)系人承包山頭,無人機探出去看看情況?!?p> 他就不信自己搞不定一座青陽山。
金豪嘆了口氣,“這里的人說話咱也聽不懂,還得請林叔當翻譯?!?p> 幾人談話間張樹林家到了,屋內(nèi)點起了一盞昏黃的白熾燈。
“小北哥?”
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張樹林,在樹下不知道在做什么。
“羅浩哥,金豪哥,你們怎么不提前和我說一聲要來,我好去接你們啊!”
他提著褲頭,朝幾人走來。
“有定位,就沒通知你,你這是……”
孫小北心里隱約有一個不好的結(jié)論。
“沒廁所,咱們都是在大樹下解決哩。”
果然……
屋內(nèi)傳來咳嗽聲夾雜著幾聲呼喚,張樹林連忙進了屋。
孫小北跟著走到客廳,他不好貿(mào)然進去,只好在外面問道:“張叔,你們這山頭出租,村長說了能算不?”
“這事我也不清楚,樹林,你去幫忙叫村長過來?!?p> 不一會張樹林端著夜壺走了出來,“小北哥你在這等我一下?!?p> 張樹林一走,孫小北拉開門簾和張鐵柱問了些青陽山的情況。
大致對這里有了一些了解。
青陽山這一片山地占地150多公頃,集中住在他們這個村,臨散的還有幾戶在其他的山頭。
不過真能去人的,都是向陽的山坡。
背陰的山坡是深山老林,罕有人至。
今天能直接找到這也算是幾人走了運。
想起張龍交代的靠北的背陰山坡不要去,應(yīng)該就是那里面到時候救人都救不到吧。
青陽村靠山吃山,平常這些老人和孩子都會在山里找些菌子、山貨背出去賣,掙點柴米油鹽錢。
窮是真窮,青壯年和料想的一樣,都是外出打工去了。
屋外傳來咳嗽聲,隨后一個六十多歲年紀的人和張樹林一起走進了屋。
“小北哥,這是我們村長,姓張?!?p> 孫小北伸出手,“村長好?!?p> 老村長回握了手,拿著旱煙桿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普通話不是很標準,但勉強能聽懂。
“聽樹林娃娃說,你們是來承包山頭的?”
“是,想在這種果樹?!?p> 孫小北給他遞了根煙,“村長,這租地的手續(xù)麻不麻煩?”
村長接過煙,擺手道:“不麻煩,只要鄉(xiāng)里蓋了章,手續(xù)就算辦完了?!?p> “不過……”
“不過背坡嘛,是租不得的,那里劃分了保護區(qū),不能開發(fā)?!?p> 這是孫小北知曉,點頭算是答應(yīng)。
“那這租金怎么算?”
村長叭了口眼,“1畝地1年300,這里總共有1000多畝地,你要租多少嘛?!?p> 孫小北看了看金豪,“你領(lǐng)的人能打理多大的面積?!?p> “畝數(shù)太多,一畝地能排二十幾顆樹苗,可以先要個200畝,后面若是規(guī)模大了,可以再加。”
1年6萬,10年60萬。
“村長,我們先租200畝,還有修路的事我也想問一問。”
“修路?”村長眼前一亮,這可是個大工程,對青陽山來說可是造福了。
“修路政府現(xiàn)在沒得錢,你若是想修,我們村可以幫忙?!?p> 修路的事幾人聊了許久,路線的規(guī)劃。
村長似乎早有想法,說起來很是興奮。
從哪開始、經(jīng)過那里他都一一畫了出來。
這孫小北不在乎這些錢,這種路短時間如果沒有壓路機壓緊,還鋪不了水泥,趁著種樹這段時間還得讓雨水壓一壓。
就費一些挖機和人工錢。
給青陽山修路,也算是謝過張龍的出手之恩。
畢竟自己一條命的價格不低。
“那就麻煩村長了?!闭f完摸出一盒沒有拆封的煙遞了過去。
村長推辭了一番,最后還是收下笑瞇瞇的走了。
將村長送出門,張樹林回到屋內(nèi),紅著臉小聲說道:“小北哥,我給你們鋪床?!?p> “別忙活了,我們準備了帳篷,你早點睡覺,明天還得去上學(xué)?!?p> “明天不上學(xué)哩,明天星期六。”
孫小北看了看手機,還真是。
手機還是顯示無信號。
“那你別管我們,也早些睡,明天一早幫著干活?!?p> “好!”
孫小北從包里拿出折疊帳篷,特大號,夠躺四個人。
這次東西備得足,防蚊的蚊香,應(yīng)急的外傷藥。
舟車勞頓一天,幾人都有些疲倦。
孫小北摸出根煙點燃蹲在外面抽了一會。
心里有些不踏實。
不知是不是謝淼害自己這件事的原因,他離開南城后就有些心悸。
洗漱完的羅浩見滿地的煙頭,皺了皺眉,“小北,早些睡?!?p> “知道了?!睂O小北碾滅煙蒂,撐著膝蓋站起身。
洗漱了一番爬進了帳篷。
……
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拉開帳篷的拉鏈出去了。
蚊子嗡嗡的叫喚個不停。
直到金豪壓低著聲音叫著他的名字,不斷的推搖。
孫小北才微微睜開眼睛。
頭頂亮著應(yīng)急燈。
金豪一臉煞白,手冰涼無比。
外面是此起彼伏的蟲鳴聲。
“小北哥,浩哥不見了!”
“嗯?撒尿去了吧,這么晚了能去哪?”孫小北瞇著眼看了眼手機,03:12。
“不是,他都出去一個多小時了!”
“嗯?”
“他起來我看了一眼手機,1點46,現(xiàn)在都3點多了,還沒回來,大門也沒關(guān)。”
孫小北一驚,趕緊坐起了身。
“我出去找找?!?p> 金豪一把拉住孫小北,“小北哥……你帶上我,我有點怕……我都要嚇尿了?!?p> 這小子什么膽子,居然怕黑!
“那你跟著我?!?p> 孫小北心里嘀咕,耗子這小子,這么晚能去哪。
兩人沒有驚動臥室里的兩父子,帶著手電和手機,大門大敞著,外面月色照在客廳的門檻上。
孫小北心里也有些慌,這都一個小時不見人影,那小子莫不是上廁所被蛇咬了?
走出張樹林家,孫小北打著手電四處照了照,張樹林上廁所的大樹那沒有。
草叢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耗子?”
沒人回應(yīng),孫小北慢慢朝著草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