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眾人定睛觀看,饕餮在自己接連的哀嚎聲中,開始往外吐出成群成群的蠱蟲,自己的個頭倒是變化不大,但一副強壯的身軀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身形上的肥胖與臃腫——肚子變得滾圓,肥肉出現(xiàn)了層層的皺褶。
“哎呀,你看它胖的,這要是三九天里塞幾個人興許還能當棉被蓋呢?!敝旌缜渲钢吟讶⌒Φ?。
“一看就是平時只知道吃,缺乏活動。這一破功了,原形畢露啊。怕不是某些人——”玄湖取笑的同時,也看了朱虹卿一眼。
“你看我干嘛!我可不一樣,我這叫豐滿,有本質區(qū)別的?!敝旌缜湟荒槻环獾亟忉屩?。
“好了,現(xiàn)在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們仔細看?!钡さぶ钢h處的饕餮,“它的動作緩慢了好多,但牙齒也長了些許,指甲也變成了利爪。就更不要說漫天的蠱蟲群了。”
“沒錯,這意味著什么呢?”白墨接著丹丹的話問道。
“我猜,應該是本體虛弱了,想要做殊死一搏,所以將體內(nèi)的蠱蟲全部放了出來,沒有了防御,只能奮力進攻了?!钡さひ贿呎f著,眼睛一邊左右晃,似乎大腦內(nèi)的思緒在飛速地旋轉著。
“那,那這樣豈不是更危險嗎?”青揚有些害怕地問道。
“不,正相反?!鼻嚓堪咽执钤谇鄵P的肩膀上,“現(xiàn)在的局面,反而對我們更有利。”
“沒錯?!钡させ剡^頭來看向青昕,給了一個贊同的眼神。
青昕繼續(xù)說道:“要說之前,能傷到饕餮的也就只有二姑姑了,但饕餮不僅皮糙肉厚,而且兇猛異常,如今二姑姑也不剩多少神力了,要是此時饕餮還是那副樣子,我們興許就是幾頓野味了。”
青昕說話的時候,同朱虹卿一起一臉壞笑地看著青揚。青揚一聽到野味,連忙打了個寒顫,“不不不,我可不想被吃。”
青昕笑著繼續(xù)說道:“不過現(xiàn)在不同了,我們之中還能戰(zhàn)斗的,就只剩下白墨大哥了,而他恰好是一速度和靈巧見長。雖然饕餮的攻勢會變得比之前兇狠,但速度方面卻大打折扣,再加上現(xiàn)在一副膘肥體弱的樣子,也不一定能挨上幾下了?!?p> “那我現(xiàn)在?我是說藥效都起作用了嗎?”白墨對著青昕問道。
“差不多了,不過還是不要逞強?!鼻嚓可斐瞿粗甘疽獍啄梢陨蠄隽?。
話還沒說完,眾人只見白墨像一支利箭一般竄出,眾人都能感覺到周圍有一股氣浪飛奔而去。
剛才眾人交談之際,饕餮的蠱蟲群也在幫著饕餮四處搜索并指引眾人的位置,正向眾人飛來。正好撞在迎面飛奔來的白墨面前,白墨理都沒理,竄出去帶起的風將蠱蟲群沖得七零八落。丹丹也隨后聚氣成紗支起了一張“蚊帳”,將蟲群抵御在眾人身外。
白墨興致高昂地跑到饕餮身前躍起,一腳踢在饕餮肥軟的肚腩側面。然而令在場的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事情并未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饕餮雖然沒有了剛硬的身板,但柔軟本身也是一種防御。白墨這一腳,完全被卸掉了力氣,饕餮一如既往地紋絲不動。饕餮感受到敵人來襲,急忙一抓,白墨見狀不好,趕緊御風回旋,幸好躲得及時,使得饕餮的利爪只是將自己左側小腿的褲子抓了個口子,受了些無大礙的皮外傷。白墨落地后始終與饕餮保持著兩個身位的距離,在找出制勝之法前,也不敢像剛才那般輕舉妄動了。
看到這一幕之后,丹丹連忙定睛觀察饕餮,饕餮變化之后,無論是手腳還是身形都有改變,動作習慣也大不相同了,但唯獨不變的是那張大嘴貪婪的樣子,那副留著口水,舌頭滴流亂轉的樣子。正是應了那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饕餮的弱點也從未改變過。
丹丹沖著白墨喊道:“弱點,還是那張嘴!”
若是平時,雖然距離長些,但一個喊得遠,另一個又有“順風”的能力,白墨定是能聽到丹丹的主意。但聚氣成紗大大縮短了聲音的傳播距離,再加上白墨戰(zhàn)斗的時候,幾乎是把“順風”閉掉了,導致丹丹的話根本沒有傳到白墨的耳中,不過也沒傳到饕餮的耳中。
然而白墨在饕餮周圍躲閃的時候,也觀察到了這點,而且也已經(jīng)有了應對之法。他跑到饕餮身前,迅速地將雙手伸進它的嘴里,抄起它的舌頭用力一抻,饕餮便立馬一副被燙了舌頭的樣子,疼得嘴都閉不上了。
白墨預料到饕餮會進行攻擊,連忙俯身躲過背后抓來的一雙利爪。隨后,白墨抱起饕餮的一根極長的獠牙,使出了吃奶的勁頭,硬生生地將牙齒掰了出來。饕餮立馬連跺幾腳,白墨被震得有些蹣跚,眼看著又要被擊中,白墨連忙使出太極里“下勢獨立”的步法,再利用風將自己推出,從饕餮的胯下滑過,讓饕餮再次抓了個空。
白墨快速起身,繞回了正面,連忙抄起了掉落的獠牙。正在此時感受到身后又一股火光襲來。原來在白墨繞回正面的時候,饕餮也聰明地改變了策略,將雙手用上方伸出,要向下將白墨死死地按住,朱虹卿見白墨危險在即,便奮不顧身地耗盡剛剛恢復的、所有的、可憐到微不足道的一絲神力打出了兩只火鳥燒在了饕餮的利爪之上。朱虹卿隨后便因為身體支撐不住而癱坐在了地上。
白墨也抓住機會,抱起獠牙猶如攻城的士兵一般,沖向了饕餮的那張血盆大口。一瞬間,白墨的半個身子都陷入了饕餮的嘴中,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白墨自己都覺得自己會非死即殘。然而幸運這次眷顧了白墨,他感受到饕餮上下的齒尖剛剛接觸到自己身體,還沒來得及用力狠咬的時候,饕餮便停止了動作。哪怕再晚一秒,白墨或許已經(jīng)變成饕餮的口中亡魂了。
白墨雙手用力頂住饕餮的上下牙堂,將滿身口水自己從一張血盆大口中抽了出來。饕餮也變得僵硬,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沒用幾秒,便一動不動了,周圍的蠱蟲也都應聲落地。
大家看著上半身濕透的白墨,小腹和小腿處還有剛剛戰(zhàn)斗造成的傷口,無不心疼痛惜,但看著白墨手刃了饕餮,又都抑制不住地歡呼雀躍。白墨捂著小腹的傷口,一瘸一拐地走向眾人,眾人也如迎接歸來的英雄一般想沖上去抱住白墨。
白墨由于體力不支一步?jīng)]有站穩(wěn),跌倒在地。朱虹卿連忙沖上去,跪坐在了地上,將白墨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小聲地說著,“墨哥哥,醒醒,醒一醒?!鼻嚓亢颓鄵P利用剛剛恢復的一點神力,幫助白墨止住了傷口流出的鮮血。過了一陣白墨便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