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多舛（上）
第8節(jié)
白墨一上車就跑到最后一排，占上把角的兩個座位蜷縮了起來，倒頭睡下。車先是一路向南地行駛著，道路崎嶇，磕磕絆絆，弄得人昏昏欲睡，不一會車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交響曲。
一陣時間之后，車向西開著，直至夜半時分，周遭無人，寂靜異常。突然，司機(jī)隱約看到遠(yuǎn)處有一輛車橫在路上，像是在尋求幫助。司機(jī)慢慢踩死了剎車，把傳動符的檔位調(diào)至空檔，走下車前去探探情況。司機(jī)和對面的人一陣交談之后，有一人突然從車的后備箱拿出一把長刀架在司機(jī)的脖子上，其余的兩人也分別拿起了匕首和鐵棍，慢慢地向眾人所在的車走來。
上了車，歹徒頭目威脅著司機(jī)坐回駕駛位置，并熄滅了火。拿鐵棍的人沖眾人大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左手伸出來做了一個點(diǎn)錢的姿勢，“——買路財(cái)！”這一喊，車上的人都醒了，乘客們一時間驚慌失措，還有的婦女兒童直接高聲尖叫。但是畢竟是月黑風(fēng)高夜，四下無人處，任他們再喊再叫也只能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歹徒頭目暗中給售票員使了一個眼色，售票員立刻心理神會，“大家不要慌啊，他……他們應(yīng)該是只謀財(cái)，不……不害命。大家都……都配合……一下，他們就會放我們走了，”看了眼頭目，“對，對吧？”
頭目哼了一聲，“那得看他們有多配合了?！?p> 兩個歹徒小弟從車的前面到后面一路得意地吆喝著，“大伙都配合配合??！兄弟們也是干著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營生，闖蕩江湖還得憑著各位兄弟姐妹們多幫襯幫襯！”“來來來，一萬兩萬不嫌多，一百兩百不嫌少，錢多錢少是份心意，可要是這心意不到位，嘿嘿……”
這一車人足足讓這幫歹徒大賺一筆，到了最后，兩個歹徒小弟來到了車的最后一排。此時白墨仍是不省人事地熟睡著，之前車上發(fā)生的一切，全然不知。其中一個歹徒大聲叫喊，“嘿呀！看見了嗎各位，還真是他媽的有人不配合??！還跟老子在這裝睡，不識抬舉是不是？”另一個歹徒也湊到他跟前來，照白墨的大腿就是一腳，尋常人挨上這一腳，半數(shù)都是要直接淤青的，白墨自然是被這一腳吵醒了。
白墨本以為是車到站了，伸了伸身子，把腳放到地上，剛要起身，就被兩個歹徒按了下去，這時白墨惺忪的睡眼才完全睜開。此時兩個彪形大漢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讓他一時間不明所以，在仔細(xì)看清了兩人手里拿著匕首和鐵棒之后，白墨好像明白了當(dāng)前狀況是什么樣。白墨心想著：看看到底什么情況，還是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好。
拿鐵棒的歹徒對白墨大喊，“別他媽裝傻充愣，趕緊識相點(diǎn)，把錢拿出來！”
白墨想著雖然掙點(diǎn)錢不容易，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把剩下的所有錢都交給了歹徒。歹徒拿過錢來，看了一下，揣到了口袋里，冷冷地對白墨說，“玩我呢？就十塊錢還都是十張一塊的？當(dāng)老子要飯是不是？”又對旁邊持匕首的歹徒說道：“老三，咱哥倆今天得教教這小子走江湖的規(guī)矩是吧？”
持匕首的歹徒把匕首架在白墨胸前，示意白墨站起來。白墨站起來后，持鐵棒的歹徒開始在白墨身上摸索，翻了半天確實(shí)是多一分錢都沒有了，只有白墨口袋里還藏著的一個草人。這個草人本身是白墨跟玩具攤的攤主要來想送給別人的，所以歹徒剛拿走的時候，白墨表現(xiàn)出了一點(diǎn)驚慌。
鐵棒歹徒拿著草人開始取笑白墨，“今天還真是開了眼了啊！這么大個人出門在外兜里就十塊錢，還帶著個哄三歲小孩玩的弱智玩具，別真是個傻子吧！”拿起草人再白墨面前晃來晃去，“傻子不哭，叔叔帶你找媽媽啊！哈哈哈！”白墨本想著伸手去搶，歹徒卻直接把草人扔出了窗外，引得白墨怒火中燒。
這在這時，車上一個婦女由于驚慌，沒有抱緊手中年幼的孩子，孩子的頭撞到椅背上發(fā)出哭聲分了歹徒的神。
白墨趁機(jī)右腳后撤，上身微微前躬，右大臂后擺，左小臂前抬，右臂和右腿突然一齊爆發(fā)，直擊左前方鐵棒歹徒的胸口。歹徒被震出半步，右臂順勢掄起鐵棒橫掃白墨頭顱。白墨順勢右肩下沉，右腿前邁一步，前身俯傾，頭往左轉(zhuǎn)，躲過了鐵棒，然后左手肘爆發(fā)直擊之前位于右前方的匕首歹徒的左小臂。匕首歹徒左臂像被雷擊一般酸麻疼痛，慌亂中右手的匕首刺向白墨的左小臂。白墨不及躲閃還是不免中招，不過白墨瞬間提出左腿直擊匕首歹徒襠部，歹徒被撞到椅背氣喘吁吁，咳嗽不斷，捂著襠部連連哀嚎。白墨趕緊順勢轉(zhuǎn)身擒住鐵棒歹徒，心里暗想：阿熾教我這幾招還挺有用，這黑虎掏心和虎步撩襠沒白練啊。
這時歹徒頭目用架在司機(jī)脖子上的刀，拍了拍司機(jī)的肩膀，對白墨喊道：“小子，你再動，這邊就要見血了。趕緊放了我小弟，我們這就撤了，從此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售票員趕緊對白墨喊，“對對對，小伙子，救人要緊，快答應(yīng)吧！”
白墨端詳著當(dāng)前的局勢，從車尾到車頭的距離，沒法在兩步之內(nèi)沖過去，除了動用神法別無選擇，可白墨并不像在這么多人面前使用神法從而暴露自己，眼前的司機(jī)的狀況又是危若累卵。片刻的心理僵持之后，白墨無奈，只好放了鐵棒歹徒。鐵棒歹徒扶起匕首歹徒，連同持刀歹徒以司機(jī)作為人質(zhì)逃到了自己的車中，放了司機(jī)之后趕緊關(guān)上門，一溜煙開到了路邊的荒地之中，消失在乘客的視野里。
過程中白墨下車試圖尋找被扔出窗外的草人，哪知司機(jī)剛上車便發(fā)動了車，并沒有理會還在車下的白墨，這輛車就在白墨的驚訝中飛快地消失在了白墨眼前。
白墨感慨這世態(tài)炎涼，還在地上摸索著草人，片刻便尋到了。他繼續(xù)沿著車消失的方向向前走，突然注意到在樹林中有幾聲熟悉的聲音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