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26年,北宋欽宗靖康元年,金兵大舉南侵。
靖康二年四月,金軍攻破東京(今開封),俘虜了宋徽宗、宋欽宗父子及大量趙氏皇族、后宮妃嬪與貴卿、朝臣等三千余人,押解北上,同時東京城中公私積蓄也被劫掠一空。這一個中國歷史上的著名事件,史稱“靖康之恥”,它標志著北宋王朝的覆滅。
曾經(jīng)盛極一時的北宋王朝,在只經(jīng)歷了短短100年時間之后,至此便告亡國。
這一天,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宋室“貴虜”北上隊伍之中,有一個年方十七歲的少女一直默默地埋首前行,她的表現(xiàn)跟那些不斷慟哭號泣的“貴人”們截然不同。那么,她會是誰呢?
晌午時分,北上隊伍被押解俘虜?shù)慕鸨攘钤谝粋€十分破落的村莊廢墟稍事歇息。不一會兒,一個宮女裝扮的女子跌跌撞撞地朝那位貴族少女奔走過來,一邊走路一邊嘴里呼喚著:“萬幸萬幸,柔福帝姬——奴婢可尋到您了!”
卻原來,那個一直埋頭趕路的沉默少女,乃是宋徽宗的第二十女柔福帝姬!這個柔福帝姬小名環(huán)環(huán),其生母就是人稱“小王娘子”的王貴妃(謚號“懿肅”)。而急急惶惶地趕過來的那名宮女,是柔福帝姬的貼身侍婢張喜兒。
……
當天夜里,伺候了柔福帝姬睡下之后,乖巧的張喜兒又幽靈一般地躲過了金兵的視線,溜到了村子邊上的一個破廟中。在破廟中一堵殘垣背后的陰影處,有一個人正在焦急地等著她的到來。
“怎么樣?小喜兒?!闭f話的嗓音很是輕柔,象極了環(huán)環(huán)公主。
“事情絕對能成!你看——我都拿來了?!闭f話間,張喜兒把一個包裹遞了過去。
藏身在暗處的那個人立即接過包裹,打開一看,馬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嗯,如此甚好?!彼焓謴膽阎刑统鲆粋€小紙包,壓低了嗓音說:“……”
第二天一早,眾人在金兵粗暴的催促下,又開始趕路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呼天搶地鬧騰了起來!如此大膽地鬧將起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呢?宮女張喜兒。
很快地,有兩個金兵沖了過來,兇狠地厲聲叱罵:“小賤人,你想找死???!”然而,張喜兒卻不管不顧地一邊在地上滾來滾去,一邊哭喊著:“帝姬……柔福帝姬……你真的好可憐呀!”
原來,昨天還很正常的柔福帝姬才過了一個晚上,今早居然就莫名其妙地一命嗚呼了!也容不得那些金兵不相信——她嬌小的身軀,現(xiàn)在就直挺挺地躺在了一棵枯樹的底下。
“真晦氣!”有個金兵呸了一聲,立馬就跑去跟領(lǐng)隊的百夫長報告了。
然后,他們就從俘虜之中挑出兩個還有點力氣的男子,就地把死掉了的柔福帝姬給掩埋了。隨后,這支特殊的隊伍就繼續(xù)動身北上了……
待到隊伍剛剛離開不久,有一個人迅捷地跑到掩埋柔福帝姬的那個地方,馬上動手把她挖了出來。然后,她背起渾身軟綿綿的環(huán)環(huán)公主,一溜煙似的離開了那個小村莊。
那么,那個神秘的人究竟是誰?她帶著柔福帝姬的遺體——要趕往哪里去呢?
幾乎就在同時,行進在北上俘虜隊伍中的張喜兒心中正在偷著樂呢!卻原來,昨天夜里她往捧給柔福帝姬的那杯水里,提前投下了神秘女子所給予的“窒息藥”。如此之后,喝了那些水的柔福帝姬方才得以“詐死”而逃脫了如狼似虎的金兵的魔掌。
本來這件事情確實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然而十分無奈的是:張喜兒自己也要付出一個慘重的代價。帶隊的百夫長害怕會遭到上司的責怪,于是李代桃僵地用宮女張喜兒代替了已經(jīng)“死去”的柔福帝姬!可憐的張喜兒為了向主子盡忠,卻導致自己被迫跳入了那個萬劫不復(fù)的火坑之中。
張喜兒這個“柔福帝姬”的冒牌貨在到達金國的上京之后,與其他皇族女性一樣,被發(fā)配到浣衣院,供完顏皇族隨意享樂。后來,“柔福帝姬”被金國皇帝轉(zhuǎn)手賜給了蓋天大王完顏宗賢。再后來,“柔福帝姬”如一件貨物般幾經(jīng)轉(zhuǎn)手,下嫁給了御醫(yī)徐中立的兒子徐還。不過數(shù)年之后,她就病逝于宋徽宗的囚禁地五國城。
……
那個神秘女子背負柔福帝姬一路向東狂奔。待到第二天的傍晚,她倆在一個小店打過尖之后,便雇傭一輛馬車折向了東南方向繼續(xù)趕路。五六日之后,她們抵達了一個叫做黑風山的地方。時逢亂世哪里都不太平,在這座黑風山上新近就盤踞著一股土匪,為首的乃是悍匪劉忠。
那么,這個費盡周折把柔福帝姬“救”出來又帶到土匪山寨的神秘女子——究竟是誰?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卻原來,這個神秘女子名叫李靜善,原是汴梁城中的一個尼姑。在靖康之變前,李靜善一直在汴京的乾明寺出家當尼姑。在金兵攻入汴梁燒殺搶掠的時候,混在人群中的李靜善也一同被擄掠去了北方。
數(shù)日之后,機靈善變的李靜善在俘虜隊伍里認識了柔福帝姬的貼身宮女張喜兒。張喜兒從言語中不斷地表露了對自己主子深深的擔憂,而且聽對方無意間的敘述,李靜善得知自己與柔福帝姬長得極為相似——所有這些都讓李靜善覺得有機可乘。于是,她開始故意誘導張喜兒說出宋朝宮廷里的種種秘事,尤其可貴的是:有一次,居然還知曉了宋高宗趙構(gòu)的乳名!
那么,身為一個吃齋拜佛的尼姑,這李靜善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