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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規(guī)劃 R:140 G:200 B:140

RGB像素 二手電器 2171 2025-02-25 16:29:00

  什么時候開始,和厲逃避去和別人產生聯(lián)系?像她這樣漂在城市謀生活的人其實都是這樣的,當自己對未來并不確定的時候,又怎么能給出或接受和別人一起生活的承諾呢。

  她想起了阿正,那么目標清晰的。

  阿正在另一個城市讀研。大學畢業(yè)并不是只有就業(yè)一個選擇,還有人選擇了繼續(xù)學習讀研,甚至家境好的同學會選擇出國。

  如果從人生過去某個點往未來眺望,有些人的未來人生已早早規(guī)劃出一條康莊大道,有條有理地往未來拓著荒,而在他的六歲甚至更早,放眼望去,已經可以展望到四十歲的未來圖景。

  和厲的未來可見度在一兩年之內,和摘下眼鏡的近視眼一樣。那些目標明確的人會瞧不起這樣的人,認為他們短視、沒有人生規(guī)劃。和厲并不去想未來,不去想工作穩(wěn)定之后的結婚生子,不去想工作上的晉升,不去想以后的規(guī)劃。一葉扁舟,漂到哪兒算哪兒。

  只有在緊急出現(xiàn)意料之外的狀況是,和厲才需要奮力游出那個可見的漩渦。即使之前租住的房子百般不好,令人嫌棄,和厲也不會卯起勁來找個周末去把它換掉,而是要等到租期已滿,房東要漲租趕人的時候,她才被逼著連日下班去看房子。畢竟找房子不是一件輕松的活,生活節(jié)奏總是隨公司項目的安排改變,和厲逃避去主動安排自己的要事——如果要,就要聲張,就要對抗,要安排。

  她不擅長處理和別人的矛盾,像所有老實人,她選擇讓自己吃虧以使事情繼續(xù)進行下去。

  這性格使她一直以來在人際交往方面表現(xiàn)得十分順從。

  阿刁就曾對她語重心長說過自己的事要放在第一位。她當時怎么說來著?

  記不清了,只記得她辯駁了,但空虛無力。她是執(zhí)拗地覺得,為什么阿刁可以這樣攻擊她最脆弱的一面,她難道沒有看見她的糾結,她怎么可以一點也不心疼她而說出這種話。

  阿刁另一頭是又好氣又無奈,她想:如果和厲愿意拿出十分之一對待她的黑臉去對待生活中那些想占人便宜的家伙,她就不會老是被動地同意別人不合理的要求。

  阿刁拎得清,和厲以前有事總會去問阿刁,而每次她也會給她細細分析,而每次她也都會聽進她的話。

  但在她們的溝通越來越少的時候,阿刁的建議不再那樣中肯。

  臨近畢業(yè)的時候,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找工作的找工作,升學的忙升學的,留學的忙留學的,和厲卻沒有什么動靜,阿刁正等著和厲找她訴苦前途迷茫,卻沒有等到,有些意外,于是直接過來問了。

  “最近忙啥?畢業(yè)去哪兒?”

  “嗯……準備去工作,我親戚…給我找了份工作……”和厲有點不好意思往下說了。阿刁的性格不喜歡依靠別人,喜歡自己一個人拼搏,殺出一條血路,和厲靠了親戚的關系,何況,還是叔叔的關系。

  和厲下意識地說“親戚”而不把“叔叔”說出來,因為阿刁知道她這位親戚為人滑頭,見風使舵。

  “這種親戚就少些走動了?!卑⒌笤鴮λf。

  和厲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在和厲的轉正申請被實習單位拒絕之后,她突然慌了。校招已經結束了,況且自己本來也是因為這個單位給實習生提供轉正的機會才進那家公司實習,沒想到人事以沒有職缺拒絕了她的請求。

  轉正機會并不是一定入職,這些文字游戲和厲也是明白的,只不過當真的被擺了一道時,茫然無措,好像以低薪實習為代價要換取的正式工作被賴掉了。

  就在和厲做好心理準備進入社招求職大軍時,這位親戚突然聯(lián)系了和厲的父母,說自己打點了一些關系,給和厲謀了一個缺。

  主動找上門的工作,在和厲剛失去工作機會的時候,這很難不讓人心動。和厲的父母相信人情社會那一套,跟和厲說的時候,見和厲未有反感,于是勸說她做做看。

  和厲不知道他父母在她成功入職之后給叔叔包了紅包,也不知道她叔叔本意并不是給她找工作,他只是酒過三巡之后,在飯桌上吹噓自己有高校畢業(yè)建筑工程人員的人脈。

  正巧劉桁他們公司業(yè)務擴張,在招人。上一輩的人干工程多數(shù)沒有念大學,許多工程人員都是邊做邊學,公司招聘多是內部人員推薦。幾番吹水,和厲以高材生推給了這家公司,面試入職都非常順利。

  阿刁聽到和厲支支吾吾,以為她是還沒有決定好考研還是工作,但最后在家庭的壓力下選擇了工作。因為和厲在很久以前和她說過,想一直學習成為厲害的建筑師,雖然她們之間又不常溝通,阿刁依然記著她的初心。

  她不知道和厲對建筑熱情褪去與理想幻滅,對她的認識還停留在那個對建筑設計充滿熱情的女孩,于是滿眼愛憐地對她說:“這樣好嗎?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比較好呢?!?p>  和厲討厭阿刁滿口“做自己喜歡的事”的說辭,她認為人生很多事是沒有選擇的。她打心里并不喜歡這份工作,但討厭被阿刁看成因為沒有個性沒有主見被人安排的樣子,所以賭氣說:“我挺喜歡這份工作的!”

  把非主觀意愿發(fā)生的事情追述為個人選擇,就夸大了自我的存在范圍——和厲是那種上了賊船,也會通過認親來否認事實的人。

  “哦……”阿刁被她突然的自我波及,頓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她想說“還是不要太勉強的好。”但是如果這么說就是在說和厲在逞強。她并沒有覺得不能讀研究生是誰的錯,畢竟這背后關系到一個家庭的支持與否。

  或許你不想讓我看見你的不甘吧?

  到底是知己,即使對話已是這般雞同鴨講,阿刁還是知道和厲是不想讓她看不起。

  時空里的事交錯混雜得多,但即使如此我還是知道你就是你。

  如果和厲依然是那個對建筑學懷抱熱情的女孩,那她們此刻的對話就會變成——

  “哎,我家里不支持我繼續(xù)升學?!?p>  “啊,那怎么辦,或許工作幾年后再繼續(xù)學業(yè)?”

  “我也是這樣想的哈哈哈?!?p>  ——像這樣,對人生無奈何的感慨和積極尋找對策的討論。

  但在和厲看來,朋友對她的了解沒有跟上她的變化,慢慢地心的距離就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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