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火狐皮
林淺秋出了小山村,閃身進了空間,換上一身男子打扮,以斗笠遮面。
深秋陰雨連綿,頭戴斗笠,倒也不甚打眼。
當獵戶賣皮毛,只是她的謀生手段之一。
六年前,她從原主的身體里醒來時,這具身體受了極重的傷,全身的骨頭都沒有幾處完好,更別說經(jīng)脈血肉了。
那時的她哪里能打獵?甚至連一只山雞都抓不著。
為了謀生,她只能拖著虛弱的身子去山間采藥換錢,這才勉強熬了過來。
傷生弱,弱生病……這整整六年里,林淺秋不是在治病,就是在治傷。
直到前段日子,她才終于治愈了所有暗傷和隱疾,勉強恢復了上一世的身手。
據(jù)張嬸說,當初在亂葬崗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正在被一群野狗啃食,渾身血肉模糊……
既然現(xiàn)在身手已經(jīng)恢復了,這筆賬,也是時候好好清算清算了。
林淺秋瞇起一雙清淺的眸,眸光冷冽。
那個對原主狠下毒手,讓她又傷又病、吃盡苦頭的人,一旦被她找到,她絕不會放過!
……
不一會兒,她來到了西山鎮(zhèn)。
這時雨恰好停了,她拿出油布鋪在街邊,堆上獸皮。
眼看就要入冬了,獸皮最是保暖,富貴人家沒有不用它的。
不一會兒便有好些人過來翻看,瞧著大多是富庶人家的下人,不是自用,而是替主家采買。
問起價格,小件的例如兔皮、狐貍皮,皆是三百文,中件的例如鹿皮、羚羊皮,則是五百文。
大件的林淺秋沒有擺上,畢竟熊皮、虎皮什么的,拿出來難免惹來不必要的注意。
她開的價比街邊鋪子里便宜至少三成,很快就有人掏錢要買。
最先掏錢的是個秀才打扮的人,看中的是一張赤紅的狐皮。
“火狐皮?”一旁有個婦人詫異道。
“嗯,火狐皮,三百文?!绷譁\秋壓粗嗓音,聽起來像個男子。
“這皮子還有嗎?”那婦人問。
“有便都在這了。”林淺秋答。
那婦人翻找了一下沒找見,皺眉遞給林淺秋一袋錢:“怎么就一張呢?這是三百文,這張火狐皮我要了!”
那秀才都已付過錢,將火狐皮拿在手里了,聞言面色好不尷尬。
林淺秋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這張已賣出去了,等下次吧。”
婦人嗤笑一聲,這種小攤小販她見得多了,哪有不見錢眼開的?多嘴磨舌,不過是為了要個高價罷了:“四百文?!?p> 林淺秋不為所動,伸手一指那秀才:“已歸他了,你問他買?!?p> 婦人又看向那秀才。
秀才連連搖頭:“這是為家母買的,家母腿寒,這皮子的大小厚薄再合適不過……”
“五百文?!蹦菋D人有些不耐煩了。
秀才的臉一點點難堪漲紅,卻依舊是搖頭:“不賣?!?p> “六百文!”婦人沒好氣道。
秀才扭過臉,沒吱聲。
“六百文都不賣?”婦人嗓音拔尖,“一張小小的狐皮而已,你個窮秀才真當是什么寶貝不成?這東西我們京城尚書府要多少有多少,我平時不來這窮鄉(xiāng)僻壤,今日不過是探親偶然路過此地,買你的東西是給你面子,豈料你還臉不要臉了?”
話音未落,立刻有人打起了圓場。
“原來是尚書府的嬤嬤,嬤嬤你看,這底下還有一張火狐皮,顏色比那張還艷些呢。”
“是啊是啊,不過是個窮秀才,你又何必同他一般見識?”
“既然還有一張,那還廢話什么?”那嬤嬤哼了一聲,拿起旁人從底下找出的另一張火狐皮,掏出三百文扔在了林淺秋的攤子上“買張皮毛還要費這么多口舌,真是晦氣!”
幾吊錢還未落地,就被林淺秋抬手接住,扔了回去。
“這皮毛不賣你?!?p> “你說什么?”
嬤嬤一下就變了臉色。
“我說,這皮毛不賣你。”林淺秋重復了一遍。
嬤嬤脖子頓時梗了起來:“我可是京城林尚書府的……”
“我管你是誰?東西是我的,我想買便賣,不想賣便不賣,哪有那么多廢話?”林淺秋從不會慣著這種人。
嬤嬤氣噎。
她家夫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她作為夫人的陪嫁嬤嬤,平日里誰敢不對她笑臉相迎?這一個區(qū)區(qū)窮擺攤的,竟敢給她臉色看?
她那叫一個七竅生煙,抬腳便朝林淺秋踹去。
眾人皆以為林淺秋頭上的斗笠要被踹飛,卻沒想到卻是這嬤嬤的鞋子先飛。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