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現(xiàn)下黑云籠罩著整個昆侖山,道道雷電驚閃嚇人,可墨易煊周身散發(fā)出的紫芒卻把他自個兒的側(cè)影,潑灑的難得的溫柔起來。他轉(zhuǎn)身看著我,神情似有微微一喜,我卻不是狠心要捏碎他好不容易騰起的溫柔和喜悅的。
我重復(fù)道:“若這世間沒有九重天的太子慕華,我和他沒有在十里桃花林里相遇,我也許會喜歡上你,與你在未祁山共度余生的,可是......”我不由一頓,似是舌頭打了個結(jié),困住了后面的話,好像我還是于心不忍將一些話說的明白徹底,傷了他的心。
很突然地,他的眉眼皺起,神情也有微妙的變化,深深的一笑未及眼底時,他已揮過衣袖,轉(zhuǎn)開身沉沉道:“后面的話,本王不想再聽,就這一句話本王聽著舒服,可是本王從來都是說到做到,說出去的話從來不會再收回!”
“墨易煊,你.......”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氣還是在無奈。
“現(xiàn)在的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墨易煊自顧轉(zhuǎn)移了話題,睨了一眼受傷的慕華,對我接著道:“他受了重傷,你又連自己體內(nèi)的蒼穹魂元都無暇顧及,而其他人也是傷的傷,死的死,唯有本王一人還可以勉強阻止蒼穹的魂元結(jié)合之事?!?p> 環(huán)顧四周,眾人死傷無數(shù),饒是驍勇善戰(zhàn)的天將也是重傷不起,但值得慶幸的是,經(jīng)過一場激烈的廝殺后,妖魔鬼怪的數(shù)量也是急劇減少了許多。我看向慕華,臉色慘白如紙,嘴角還沾著血,不染一塵的白袍上沾上了許多刺目的血跡,看著讓人心疼,我扶著慕華,掩聲道:“慕華,是我連累了你,害了所有的人?!?p> 慕華抬手輕撫了一下我的頭,袖中冷梅香縈繞鼻尖,久久不散,“與你無關(guān),為了你,為了天下蒼生,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墨易煊往我們這里瞧了一眼,剛想說什么,余光里斜飛來另一半蒼穹的暗芒,直逼我們而來!
全身鼓鼓勁動,流出紫色光芒,墨易煊只一抬手,強勁的紫芒就脫掌而出,直竄向上,與蒼穹暗芒兩兩相撞,碰發(fā)出的氣波橫掃過整個昆侖山,震得地面山洞都搖晃了好幾下。
踉蹌后退幾步,墨易煊微微瞇了瞇紅眸,冷冷對著懸空的一團濃黑魔氣的蒼穹魂元道:“區(qū)區(qū)一半魂元之力,卻也想阻止本王?”
兩兩對峙,是必要拼死個你死我活方肯罷休,兩人猛然發(fā)起攻擊,在天地之間交起手來。我知道墨易煊的本事很厲害,卻沒料到他會厲害到足以與魔神一半魂元之力不分上下。我凝望著墨易煊和蒼穹交手的背影,暗暗思忖,墨易煊現(xiàn)在牽制著蒼穹,我應(yīng)該趁機將自己體內(nèi)的這個魂元消滅掉或是直接將他之力融為自己的力量。
“憑你也想把本尊神融為你一石彼岸的靈力之中?”自己體內(nèi)的半個蒼穹突地陰冷一笑:“不要真以為除了你本尊神便無其它肉身可用?!?p> “你什么意思?”我用精神意念與他說話外人根本聽不到,“以我的靈力將你封印或是直接為我所用是綽綽有余?!?p> 蒼穹繼續(xù)冷笑,“這五百年的時間里,本尊神的魔功愈發(fā)強大,而你呢,為了壓制我已是消弱太多,如今對付本尊神恐怕已是很難?!?p> 我微微一頓,繼而強裝鎮(zhèn)定:“我靈力雖減,不是還有它誅仙劍么?”
“誅仙劍?”第一次提到這么敏感的三個字,使得蒼穹冷冷一哼,“誅仙劍雖已破印救了你一命,但本尊神絲毫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峙?,威震當(dāng)年的誅仙劍已經(jīng)完全融進你的血液里,消失了?!?p> 我又是一頓,想到了什么,誅仙劍破印,絲毫沒有反應(yīng),難道真被他說中了?不可能,因為我沖破蒼穹束縛反壓制他是靠誅仙劍而為之,還能隱約感覺到它靈力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但是真真實實存在我身體里的。會不會,我還忘記了什么啟動誅仙劍的關(guān)鍵東西?
到底是什么關(guān)鍵性的東西?
少了關(guān)鍵性東西又是什么?
突覺得耳畔襲來一股寒意,剛回過神來,我已被慕華護住,雙雙側(cè)倒一旁。我抬眼而看,只見慕華護在我身前,我們原來站著的地方現(xiàn)在已破出了個深坑,有人在偷襲我們!
“呀,呀,呀,我怎么這么不小心,打偏了呢?”白芷現(xiàn)身在我們面前,掩嘴一笑,看向慕華,“受了重傷,警惕性和靈敏性也未減少半分,不愧是我曾經(jīng)看上的男子?!?p> “白芷?”慕華輕皺雙眉,笑的苦澀:“讓六界再經(jīng)歷一場浩劫,便是你所想?”
白芷眸光閃爍了一下,意義復(fù)雜,“獨痛痛不如眾痛痛?!?p> 我黑了黑臉,獨痛痛不如眾痛痛,這是什么歪理?
慕華倒只是見慣不慣,道:“這也是你所想要施加的報復(fù)?”
白芷臉色冷到極致,唇瓣開合之間都泛著要吃人的戾氣,“仙界中人,人人都看我的笑話,全都該死,死得其所!到了今日,你們還這么想要在一起,我偏不許,永遠(yuǎn)不許!今日,我就殺了你們其中一個,讓另一個人想死也死不了的絕望痛苦的活著!”
“殺我。”慕華伸手護在我身前,定定地重復(fù),“你殺我,放過歡顏。”
“慕華,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別指望她會信守承諾!”我沒了慕華,還能茍活于世么?
當(dāng)然不能!
“哈哈哈!”白芷放聲大笑,刺目的一身紅飄飛在黑氣繚繞之中,異常妖艷鬼魅,笑過之后,臉上似有水光,眸中卻已是陰戾一片,“她歡顏注定是要被魔神大人吞噬的,而你慕華,九重天的太子,是封印了魔神大人的罪人,你們到最后都得死,既然注定是要死,不如先讓我一刀一刀割下你們的肉,讓你們生不如死,已解我心頭之恨!”囤積了數(shù)百年的怨恨在這一刻,一觸爆發(fā),使白芷早已喪失了為仙時的本性理智,完全墮落成魔了。
泛著凜凜寒氣的長劍自白芷手中幻化而出,她妖艷的紅唇往劍上一靠,吹出一股黑氣融進劍里,詭異一笑:“刀刀割肉,螻蟻啃噬之痛定會讓你們永世難忘的。來吧,我最愛的慕華,和我最恨的歡顏........一起享受吧.......哈哈哈!........”
白芷手中長劍一寸一寸靠近我們,我藏在袖中的手中極力旋出的靈力,欲要在劍落之時危險反擊一次,無論失敗成功與否,我都不想再任人宰割了,況且,一如慕華守護我五百年,我也要守護好他。
刀光晃了一下眼,咔擦一聲,慕華出手比我還快一步,使出全力將白芷手中長劍劃成兩半,自己已是吐出一灘血來,搖搖晃晃。我扶住慕華,心疼不已:“你已是受傷之軀,還硬是出手重傷自己的元氣做什么?”
慕華氣若游絲,聲如蚊訥搖搖頭:“我說過,要.......傾盡一切來......守護你。只要你好,我.......我失了性命.......又有何妨?”
我生生愣住,再也說不出多余的話來反駁,只得低低道了聲:“你真傻。”
我和慕華之間的落難對話落在白芷眼中儼然成了秀恩愛,再次將她激怒了,冷哼了聲道:“你能阻止一次,還能阻止第二次么,慕華?”旋即再次幻化出一把利劍,毫不猶豫地當(dāng)頭向我們劈下來!
這一劍,我也是防不勝防!
哐當(dāng)!
只覺眼前閃過一道明亮青芒,耳畔掠過一聲龍吟,白芷指向我的長劍被高高拋起,碎成無數(shù)塊,夾雜著狂吼聲落下,“能阻止第一次,就能阻止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無論你再來多少回,老子也照樣給你碎成無數(shù)塊廢鐵!”
白芷臉上幾不可見地快速劃過驚訝和意想不到之后的憤怒。
“他大爺?shù)?,幸好老子來得及時,否則還讓你有機可趁了!”一襲青衣落地,凌曄挑著眉,把青龍劍扛在自己肩上,有些痞痞地立在了我和白芷之間。
白芷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掃視四周一眼,自覺后退幾步才抬眼看向凌曄道:“怎么,只有你一人逃出來了?其他人呢?莫非,你為了獨活于世,果斷舍棄了其他人?”
似乎揭開了凌曄什么傷疤,凌曄臉色陡然一變,上挑的眉頭都快蹦出來了,憤憤脫口大罵:“你大爺?shù)?,若不是看你是雪兒親姐的份上,老子早把你燉湯喂狗了!連自家姐妹都要傷害,你簡直是萬劫不復(fù)了!”
“凌曄,怎么回事?”我們聽得云里霧里,似乎他和白芷之間還發(fā)生了什么事。
凌曄這才后知后覺記起對我打招呼的事來,微微側(cè)過頭,道:“喲,你們沒事吧?”
我白了他一眼,想要他快些進入主題,道:“洛洛不是說你們比我們早一步來這里了么,怎么我來沒看見你們一個?現(xiàn)在洛洛又去找你們了,連他自己也都不見了。凌曄,說說,你們是遇到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