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什么時候能洗出來?”
景震昆躺在急診室病床上問顧睜。
“快洗的話,下午就能出來。”顧睜答道。
“好,你下午洗出來送給張丞宇?!?p> 顧睜面露難色:“叫我去送?”
景震昆怒聲道:“難道叫我去送?你還想讓那瘋狗揍我?”
“我去了也不合適吧,不是把我也搭進去了嗎?”
“從為若文報仇開始,自始至終,你都在里面,從來沒有出來過!”
顧睜撓撓后腦勺。
“我是攪和在你們這事里怎么也拎不清了,要不讓尚二狗去送照片?”
“他上次就辦砸了事情,你還惦記讓他去送照片?”
“震昆,我實在不想再攙和你們這些事,就讓二狗去吧,反正他也不怕得罪人?!?p> “行啊,顧睜,遇到麻煩事你就想撇得干干凈凈!”
“我哪里能撇得干凈?偷拍照片,主意是我出的,拍照片也是我的干的,你說我怎么撇得清?”
“哈哈,我看你是貓抓糍粑脫不了爪爪,也罷,那你叫尚二狗去送照片?!?p> “不給點好處,恐怕使喚不動他?!?p> “上次給了他三條中華,得,你給他三千,就說讓他買點補品吃,也算我的一點謝意?!?p> 顧睜琢磨一會,說:“行吧,就這樣,不過,張丞宇如果還要找你麻煩,怎么辦呢?”
景震昆指指頭:“我這門子帳隨時報警找他算,就怕他不來上門找我,我還怕了他?”
顧睜點點頭。
“你還要在醫(yī)院休養(yǎng)一陣?”
“休養(yǎng)個屁,拔了牙根就回公司,手頭還有一堆工作要做?!?p> “可不是,周末的招聘也搞黃了,只有重新安排時間去人才市場?!?p> “你安排吧?!?p> “那我回公司了?!?p> 顧睜說著就往外面走,走了幾步又返回來。
“你家老爺子恐怕中午之前就到了,他要問起這事......”
景震昆嘆了口氣道:“我也在擔心這事,你跟何朝陽說了我這事?”
“昨天他就問我這事,我大概說了下,沒說那么詳細。”
“這可壞了,他不會告訴我家老爺子吧?我家老爺子要問起怎么辦?”
“我早說不讓你管王若文這事,現(xiàn)在做什么都與事無補?!?p> “你快想想應對老爺子的辦法。”
“能怎么辦,他要簡單問,你就簡單回答,他要往細里問,你只有如實告知?!?p> “算了算了,反正屎已經(jīng)拉了一褲子,怎么著都是臭,走一步看不一步吧,你快去找地方洗相片,今天一定要讓二狗把相片送到張丞宇手里,氣死那狗日的!”
顧睜搖搖頭走出急診室,景震昆哼哼笑起來。
過了會,護士給景震昆手臂上扎上輸液的管子,景震昆迷迷糊糊躺床上睡著。
“景震昆,你個臭不要臉,昨天晚上說的好好,今天又變卦!”
一個女人的大叫聲把景震昆吵醒,他睜眼一看,韋紅霞紅著臉,怒氣沖沖,像要咬他一口。
景震昆坐起來靠床欄桿上。
“大妞,你怎么才來,快來扶我去廁所,正好有點憋尿?!?p> 韋紅霞瞪著景震昆。
“你不是答應我不再糾纏若文,讓我來照顧你嗎?”
“我是改變了主意,喊她來照顧我。他男人把我打成這樣,我沒有追究他的責任,讓她來照顧下我,過分嗎?”
“你真不要臉!”
“我就是不要臉,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沒見過你這樣說話當放屁,不成氣候的男人!”
“我說話放屁,我是不成氣候的男人,可你不是還稀罕我嗎?”
“誰稀罕你?”
“你喜歡我稀罕我,可我不喜歡你不稀罕你,正如我喜歡若文稀罕若文一樣,若文很不待見我,我們倆是同病相憐?!?p> “誰跟你同病相憐?”
“嘴硬!你喜歡我恐怕是看上我億萬家產(chǎn)吧,要讓我喜歡你也可以,先陪我睡......”
景震昆話沒說完臉上挨了一巴掌,是韋紅霞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不要臉下流的貨!”
景震昆摸著生疼的臉,慢慢緩過神來,拔掉輸液的針頭跳下床,左右開弓還了韋紅霞兩耳光。
“不要以為我平時讓著你是怕你!把老子惹急了,把你從公司開除!”
景震昆說出那樣無恥的話刺傷韋紅霞,韋紅霞情急之下打了他,沒想到景震昆全然不顧及她是個女孩,全然不顧及兩個人這么多年的交情,狠狠打她兩耳光。
韋紅霞眼淚頓時飛落下來。
“你忍心打我?”
“你不順我的心,不合我的意,老子就打你!公司是我家的公司,我又沒求著你在我身邊,老子也不缺女人,你若心里不舒服,可以滾回沈陽!”
“你......”韋紅霞氣得又抬起手。
“又要打我,他娘的?!?p> 景震昆在韋紅霞屁股上狠踹了一腳,韋紅霞沒提防撲通坐在地上。
韋紅霞歪頭望著景震昆,眼里充滿驚恐、難過和憤怒。
她哭著起來抹了把眼淚抽身出了急診室。
韋紅霞一路哭一路大聲罵。
“你個王八羔子的景震昆,竟敢打我,六親不認的王八蛋!這世上還沒有幾個男人敢打我,景震昆這個王八蛋......
“可惜我不是男的,不然,我一定要把他打趴下......”
韋紅霞又罵了一陣,不再哭,坐在馬路邊的椅子上,悵然若失。
她心里又埋怨起王若文,若不是王若文在電話說在病房遭景震昆戲弄,她也不會興沖沖來找景震昆,以至于挨他兩個耳光。
若文,你既然遭他戲弄又何必告訴我,我若不來,幸許這事就不了了之,我又何苦來著。
也不對,我對景震昆還是念念不忘,這王若文簡直是個禍胎是個毒瘤。
為了給王若文復仇,整個事情下來,景震昆挨打,尚二狗挨打,今天自己又挨了打,下一個挨打的會是誰?
真不知道誰對誰錯,弄不清楚孰是孰非。
在韋紅霞掰扯不清楚的時候,銷售部給她打來電話,她匆匆趕回售樓中心。
王若文離開醫(yī)院后去了一家從來沒有走訪過的醫(yī)院。
她要找該醫(yī)院的消化科主任,在診室外的過道等,想著病人少的時候進去診室與主任攀談幾句。
王若文坐在過道心里在犯愁,犯愁到底要不要告知韋紅霞,讓她知道景震昆在醫(yī)院的缺德行為。
若不主動告訴韋紅霞早上在醫(yī)院發(fā)生的事,那景震昆也不會守口如瓶,他說不定還會卑鄙地向韋紅霞宣揚此事。
如此以來,自己更加被動,難免不會讓韋紅霞產(chǎn)生更深的誤會。
在王若文心里,她始終認為韋紅霞可以牽制和約束景震昆。
思來想去,她就打電話告知韋紅霞,結(jié)果韋紅霞挨了景震昆耳光。
韋紅霞內(nèi)心深處痛恨王若文的種子悄無聲息發(fā)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