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猴子偷得,我偷不得?
白岳在一旁看著,悄悄從硯臺里攝了一滴墨汁,滴在清風潔白的襪子上。
墨汁很快擴散開來……
忙了好一會兒,清風才滿意的看著整潔的桌面舒了口氣:
“明月,走吧!”
白岳一言不發(fā),抬腳就走。
可倆人剛剛回到桶邊,清風便似受了什么驚嚇一樣,驚恐的大叫一聲,一道煙似得跑了。
至于嘛,不就一滴墨水兒?
始作俑者毫無愧疚之心,懶洋洋的跟了回去,一進門就看到清風蹲在那洗襪子。
“清風,還打不打水去了?”
清風暴風似的瘋狂揉著那團墨汁,忙里偷閑回了一句:
“去去去,先等我洗完!”
白岳翻了個白眼,鄙夷的說:
“不就一滴墨汁嘛,至于啊,回來洗還不行?”
清風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手上不停,“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無奈的說:
“我這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襪子不洗干凈,我這身上哪兒哪兒都不舒服,還打什么水?”
得了吧,你這個潔癖癌晚期!
白岳晃晃悠悠走了幾圈,見那襪子都快被清風揉爛了,可墨跡還在,撇撇嘴道:
“那你洗吧,我先歇歇腳!”
“哎,你記得脫鞋……”
清風話還沒說完,一扭頭便看到白岳穿著鞋爬上了床,鞋底的淤泥在雪白的床單上蹭了兩道子……
“啊……”
清風慌忙撂下襪子,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叫道:
“明月,我跟你拼了!”
一把將他扯下床,七手八腳的拽下床單,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整整齊齊鋪在上面,回頭看到白岳胸前的水漬,剛剛舒展開的小臉又皺成一團,瞪眼道:
“把衣服脫了!嗯,鞋也脫了!”
白岳往后縮了縮,謹慎的看著他說:
“清風,你……你可不要亂來,我很直的……”
清風自然不懂什么直不直的,拿手帕擦干了手,見他還不脫衣服,便走過去,不由分說一把摁倒,三兩下扒了衣服。
差了一個境界,白岳毫無還手之力,只在他魔爪之下大呼小叫,清風卻恍若未聞,又扯掉他鞋子,罵道:
“鬼叫什么,洗個衣服這么費勁兒?”
原來是洗衣服?
白岳松了口氣。
到底是誰費勁兒了,我還以為你饞我身子呢!
訕訕的從清風手中接過干凈衣服,捯飭了半天,也沒穿好,這道服又沒個扣兒,腰帶倒是認得,可怎么扎才合適呢?
清風已經晾好了洗干凈的衣服鞋襪回來,看到白岳麻花似的腰帶,又苦著臉走過來替他收拾,埋怨道:
“祖宗啊,你今天是來折磨我的?”
白岳笑道:
“誰折磨你了,一個法術的事兒,非得在這磨磨蹭蹭……”
一聽這話,清風便把小臉一板,正色道:
“師父說,修行盡在尋?,嵤轮?,要順勢而為,磨煉道心,法術不可濫用,你是不是忘了?”
白岳翻了個白眼,悶悶的說:
“真是狗咬呂洞賓,我這是心疼你,知道不?”
清風轉身就走:
“小祖宗,你可饒了我吧,還心疼我?你倒是說說,那團墨跡是怎么回事兒?”
嘿,被你看出來了?
白岳干笑兩聲,厚著臉皮跟過來,既然小神仙有譜兒,他也不好再欺負人家,時間可金貴,人參果還沒見著呢!
倆人抬了水,徑入后邊去。
推開兩扇門,卻是一座花園!
但這水卻不是澆花用的,兩人穿園而過,又見一層門,推開看處,卻是一座菜園,卻也不是澆菜。
走過菜園,又見一層門,推開看處,只見那正中間有根大樹,青枝馥郁,綠葉陰森,那葉兒卻似芭蕉模樣,直上去有千尺余高,根下有七八丈圍圓!
哇喔,這就是與黃中李和蟠桃其名的洪荒三大靈根?
人參果樹??!
白岳順著樹干往上一看,只見向南的枝上,露出一個人參果,真?zhèn)€像小孩兒一般掛在枝頭。
手腳亂動,點頭晃腦,風過處似乎有聲。
聞上一聞,就延壽三百六十歲啊,白岳拼命嗅了嗅鼻子,果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芳香,不由吞了口涎水。
丫丫個呸的,那猴子偷得,偏生我偷不得?
清風頓時警覺,叱道:
“明月,此物珍貴異常,你若實在想吃,我這就陪你去央師父,沒準兒他老人家心一軟,就賜你了……萬不可偷來吃!”
白岳矢口否認:
“不敢,不敢,我有幾個膽子,你不知道?”
清風將信將疑,白岳卻再沒接茬,只是悶頭跟他擔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好像錯失了一個億。
倆人給人參果樹澆了九桶,給菜園澆了二十七桶,又給花園澆了七十二桶,合計一百零八桶,這才作罷,回到房中。
饒是分神期的肉身,白岳也頗感疲憊,不由抱怨道:
“清風,這一天天的,光擔水就大半日功夫沒了,哪里來的時間修行啊,用法術不行嗎?”
清風像看傻子一樣,上上下下瞄了他一遍,皺著眉頭說:
“明月,你不對勁!”
白岳干笑一聲:
“咳,怎么了,我怎么不對勁兒了?”
清風翻了個白眼:
“這話你三百年前就問過了,師父說咱倆雖然吃了人參果,延了壽元,但因跟腳太弱的緣故,切不可急于修行,須得磨礪心智,頓悟道法,否則將來心魔叢生,萬劫不復……”
白岳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腦袋,笑道:
“咦,我怎么忘了?”
清風搖搖頭說:
“我看你不是忘了,這一整天都不對勁兒,跟哥哥說實話,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兒了?”
喲呵,這小正太還挺機敏的呢?
我想要人參果??!
可惜你幫不了什么忙,遂沮喪的搖搖頭:
“清風,你看師父這么多徒弟,就我最沒用,都四百多歲了,還只是個分神境,說出去多丟人……”
一聽這話,清風便笑了,像個小大人一樣,伸出小手盤了盤白岳的腦袋,溫言道:
“嗨,我當什么事兒呢,你看我不也只是合體境嗎?”
白岳哼了一聲,不滿的說:
“哼,還是我最菜!”
最菜是什么?
清風愣了一下,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笑道:
“這可不怪我,上次師父講道時,誰讓你睡著了呢……要不這樣,下次師父講道,換我睡一覺,你不就追上來了?”
您可真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