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考試準備的怎么樣了?”
趙清手中的菜刀在砧板上“哐哐哐”的切著,利落的動作看的安琪嘖嘖稱奇。
“考試不難,這幾年學校招不到輔導員,考試就是個過場?!?p> “那就好?!?p> 趙清專心致志的準備著飯食,廚房不遠處的房間內,古特力罕見的沒有穿那身黃色法袍,而是換上了筆挺的西裝,銀光閃閃的陀飛輪手表配上薰衣草香水,整個人搖身一變,看起來年輕了十歲。
“老師穿正裝的樣子還挺帥的?!?p> 趙清用菜刀剖開魚腹,清干凈里面的魚腸之類的雜物。
安琪半坐在不銹鋼灶臺上,手里捧著一把紅彤彤的櫻桃,邊嚼邊說:“老師年輕的時候我沒見過,不過今天這打扮是真的帥,”抬手拿起餐巾紙,里面有幾顆核,團起來扔進垃圾桶里,調侃道:“如果有頭發(fā)的話就更好了?!?p> 說完接過清干凈的魚,放進水槽里洗干凈殘存在上面的血污。
“哎,張大娘什么時候來啊,我好開火,有些菜涼了就不好吃了?!?p> 趙清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
“我通知張大娘了,一會兒就到。”
趙清一聽也不啰嗦,打開灶火,放上鐵鍋,燒熱放涼油,撒上一丟丟細鹽,將魚用紙巾擦干水分,魚頭朝下滑進鍋里。
安琪站在旁邊專心致志的學習著,時不時幫忙碌的趙清打打下手。
“熱水壺?!?p> 安琪麻利的把水壺遞到他面前。
“燉魚要先煎,再加熱水燉,這樣湯色奶白?!?p> 趙清一邊做一邊說。
走廊里,傳出女人的辱罵聲:“老色鬼,我呸……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要臉……你多大了……惡心!”
趙清和安琪放下手中的活計跑到走廊里,遠遠看著滿頭大汗面露難色的古老師站在門前氣惱的跺著腳。
樓梯口,張大娘罵罵咧咧的聲音還在持續(xù)著。
引得四五樓的住戶們也站在樓梯上看熱鬧。
趙清關了火,跟安琪二人火急火燎的走進房間,古特力坐在餐桌上眼神空洞,西裝松散的披在身上,藍色領帶掛在輪椅上晃來晃去,桌子上有一瓶開封的葡萄酒,看顏色,估計還剩下一半。
古老師臉色微紅,鼻翼輕輕扇動著,油光锃亮的腦門上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她打你了!”
安琪氣憤的撐著腰,仿佛自己家的孩子在學校受欺負了一般,臉上掛著憤怒又難看的表情。
古特力點點頭,手指摳著輪椅靠背上的皮革。
“我去找張大娘理論,不喜歡就不喜歡嘛,干嘛打人!”
“安琪!”古特力年邁的臉上焦急的神色一閃而逝,隨即低下頭,磕磕巴巴的說道:“是我先動的……手。”
“??!”
趙清和安琪的嘴巴長的大大的。
良久,還是趙清先緩過神來,關上房門,走到老師身邊輕聲問道:“你把張大娘怎么了?”
“就……就喝了點酒,”古特力皺起眉頭,手指在空中筆畫著:“喝了點酒,就動手了?!?p> “動哪里了?”
“脖子?!?p> “你動人家脖子干嘛?”
“我想給她一個香吻,誰知她躲開了?!?p> “嗬,還香吻”,趙清和安琪身上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還干嘛了?”
安琪臉脹的通紅,撅著嘴質問,這個時候又像教育熊孩子的老母親。
古特力低著頭,頓了一會兒,搖了搖。
“那還好,”趙清拉著安琪坐在沙發(fā)上笑呵呵的打著圓場。
“誰還沒個犯錯誤的時候啊,小古,”趙清轉身對老師說道:“下不為例啊?!?p> 古特力感激的點點頭。
安琪神色緩和了些,嘆了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說道:“怪我,非要讓你跟張大娘過什么二人時光?!?p> 接著說道:“你都七十了,怎么還做這種事,這要是讓巴哈老師、梅蘇老師還有分部的人知道了,多丟人啊?!?p> “enmmm,千萬別把這事兒說出去”,古特力脖子上褶皺皮膚在喉結的抽搐下鼓脹了幾下,哀求道:“我也是一時糊涂,不要跟別人說?!?p> 安琪起身,走出房間,不一會兒又回來了,手里拎著一個粉紅色小包,里面是條嶄新的圍脖。
“在這里面壁思過,”又扭頭對趙清說道:“去把廚房收拾一下吧,我去給張大娘道歉?!?p> 趙清“哎”了一聲,也跟著安琪出去了。
……
過了兩個多小時,廚房打掃整潔后趙清又安慰了老師一會兒,驚魂落魄的老人面臨晚節(jié)不保的風險,自然是嚇得唯唯諾諾的。
“可真是個命苦的老人啊!”
趙清腹誹了一句,見安琪還沒有回來,起身跟老師告別。
出了公寓,直奔附近的購物超市,明天就考試了,雖說只是走個過場,但一些寫字筆還有草稿紙之類的文具還是要買的。
挑選了幾支滿意的中性筆,又買了一沓稿紙,付了錢,這才拎著袋子往回走。
古老師的約會吹了,下午無事,趙清打算躺在床上學習一下新的御書技,控書使和制書令的御書機能大同小異,書靈《冥火》上的內容估計也不會特別復雜。
回了公寓,路過古老師的房間,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聽了聽,有一陣細微的鼾聲。
房間門緩緩開了,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聲響,安琪從里面走進來,手里端著空空的玻璃水杯,對著趙清攤了攤手,臉上浮現無奈的神色。
隨后是一陣苦笑,“張大娘擺平了,呼,可累死我了。”
安琪召喚書靈通過御書技對趙清心說道。
“張大娘沒有罵你吧?!?p> “沒有,只是想去警察局狀告古老師性騷擾,不過現在沒事了?!?p> “辛苦啦,”趙清臉上浮起憨憨的笑容,好似這正午溫吞的暖陽。
“老師好像對老年婦女有很深的執(zhí)念吶?!?p> 趙清沒心沒肺的調侃著。
“可惜了,阿姨們要不嫌他老,要不嫌他的大光頭,說這樣的老年男人很沒有安全感。”
安琪嘟著嘴,收起書靈去廚房洗杯子去了。
“我和安琪去大學上班,是該給老師找個老伴了?!?p> 趙清嘟囔著,走了幾步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拿出手機撥通了“西域城”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