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煉體上路了

　　回到院子，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

　　看到丫鬟住的廂房里有燈光，丫鬟在燈下做女紅，聽到賈環(huán)進院里的動靜，出來接過賈環(huán)手中的燈籠，“三爺，這燈籠可是姨娘屋里的？我明天去還?！睙艋\今天賈環(huán)用了，明天是要還回去的，

　　“嗯，明早我過去請安，順路就還了?！?p>　　丫鬟是乖巧。不多話的。

　　洗漱后，熄燈

　　打坐，平心靜氣，止住靈海生雜念。

　　梳理一番今日的行事，反省有不妥當之處。反省，賈環(huán)《論語》中學到的孔圣人的修身之道?！疤幨虏煌桩敗笔浅Ｓ械氖?，賈環(huán)自然是有的。

　　今日馬道婆要見自己，知道馬道婆是同道中人，可能猜測自己是玄真觀的傳人了，馬道婆的刻意接近有可預知的危險。魯莽的帶情緒冒險會面，有危險對自己而言是不可挽回的。

　　現(xiàn)在想來，有的是托詞不見，避免了碰面后的可以預想的危險。

　　只要及時通知玄策師叔，馬道婆接近我的意圖，玄策師叔有能力處置了這點小事，自己可以妥帖避開弱小時，一弱對強的不利和危險。

　　反省自己人生經(jīng)驗不足，沒有足夠智慧應對突然面對的事。遇事往往受限于當時的消息不全面，有些是有誤導的，或者自己主觀的往自己想要的方向理解消息了。

　　此時脫離當時的情緒主導，抽離了影響的情緒，冷靜后，不受情緒影響，經(jīng)歷事情的前后脈絡回想，自己處理的偏差一清二楚。

　　自己在生活中磨礪，反省才能從經(jīng)過的事汲取和積累立身處世的智慧，往后有足夠的智慧的判斷和行事，怎么做才是對自己有利，進退留有容錯的余地，即使當時囿于消息的可靠？誤差？能過后確認事情真?zhèn)蔚那闆r后，有余地進一步處置。

　　前事梳理順，思慮明天習武，和焦大相處的后事。

　　明日，賈環(huán)在公府正式開始習武日常，對自己影響最大的是焦大爺啦。年近八十高齡的武者，年青時上過戰(zhàn)場廝殺，戰(zhàn)場對敵和生存經(jīng)驗豐富，府里家丁也是難免對上明暗各方面的敵手，能活到如此高齡就是人生贏家。

　　賈環(huán)有玄真觀傳承，是走玄真觀的路子，穩(wěn)妥！師父想來是不想賈環(huán)學習其他的武學分散了精力。

　　畢竟每個人的時間和精力是非常有限的，集中在一兩個功法上才能有所成。放下適合自己的自家的傳承是可取的話？

　　賈環(huán)也只想要焦大爺?shù)恼滟F武道和對敵經(jīng)驗，焦大爺自高而下看賈環(huán)現(xiàn)在的身體要突破的坎，一清二楚，這樣針對性的指導，是賈環(huán)渴求的。

　　然而，面對自己的強悍體魄，和武學上的可以預期，恐怕焦大爺多少想著不想錯過，留下自己的傳承，和眼前武道后起之秀身上武道烙印。

　　“反省”帶給賈環(huán)的經(jīng)驗，一件不好的事情可能會發(fā)生，那么多半會發(fā)生，還是多想怎么面對吧！

　　一個強勢的人物，處理將要相處的關系，往往是從下馬威這樣激烈的方法，粗糲卻往往有壓服對方很好的效果，強勢的人才不會在乎弱勢之人，要的事情的結果。

　　賈環(huán)和焦大爺不是師父和徒弟這樣強勢對弱勢弟子的關系，身份上焦大爺和賈環(huán)是下人對上主子的關系，這點上政老爺是知禮的，卻刻意忽略拜師禮，焦大爺沒有底氣提出，雙方默契的。

　　這樣想來，明天焦大爺先聲奪人，展示自身實力吸引賈環(huán)，心甘情愿全面聽從自己武道上的主導。

　　天沒亮，正是模糊不清時，賈環(huán)和這個世界所有的人一樣，開始了自己的一天。

　　賈環(huán)的公府生活，是從給長輩們一一去請安開始的。姨娘這兒的請安，是舒服的，心到，身到，禮心悅。給小鵲兒還了燈籠，兩人會心一笑，也不用道謝，你要是說謝謝，小鵲兒反而會急，委屈的會說：“三爺搬出去，心也走了，和人都疏遠了呢”。

　　夫人的請安，自是對近些時日，賈環(huán)有點恃寵而驕的事多，敲打了一番：

　　“老爺對你期待甚高，為你讀書，說與我給你院子，好安靜讀書?！?，對庶子給你的可以接下，你不識趣的敢要，是不知道自己幾分斤兩！

　　“你的讀書努力，老爺和我都看在眼里?！笨粗Z環(huán)垂手聽訓，毫無反應。王夫人心里恨恨的。

　　“讓你練武是怎么回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沒有你在其中躥，老爺怎么突然讓你習武。沒有個知足！”，王夫人管家，這樣的事管事怎么會不稟告管家夫人。

　　“母親冤枉兒子啦！”，賈環(huán)是不能認下這事的，否則后患不小，自是撇清自己才是。

　　“老爺是考教我讀書，見著我身體不好，怕讀書壞了身子，練武是強身，反過來好讀書的。”，看著王夫人臉色，這樣解釋效果反了呀。

　　“我說錯了嗎？”

　　“我看得清人心，卻難以把握，應對妥帖??！”，有心眼洞悉人心，卻沒有人生經(jīng)驗應對自如。賈環(huán)也沉默了，在沉默中讓賈環(huán)去了。

　　退出王夫人門外，將這些心思，情緒通通拋去。這也是“反省”得來的經(jīng)驗，不必要的情緒只會讓之后的事情應對越來越糟，及時清空負面情緒，才好面對接下來的事，有個好的結果。

　　“聽嬤嬤說，我們賈府出了個能吃苦的，肯去練武，是你！好樣兒的！”，老祖宗這是事關己，也不妨礙最緊要的寶玉，放開心懷的看孫子的樂子。

　　“老祖宗哎，這事兒傳的！”，賈環(huán)王夫人那兒得了乖，給練武這事降溫。

　　“是誤傳嗎，嬤嬤還說得有鼻子有眼，我就信了?！?p>　　，賈環(huán)心想，這就是賈府下人們的風氣，當家的主子們卻習以為常。

　　“老祖宗，事兒是有這個事，老爺考教我讀書，看見我讀書勞累，常次下去壞了身子，請了焦大督促我強身，二則放松一下，不能一味的成天價讀書。沒有想著能練出個啥出息的，讀書才是正途不是！”，就讓老祖宗繼續(xù)看樂子，最好讓所有人看樂子才好。

　　“怎么樣讓王夫人也放松當樂子看？”，賈環(huán)突然在老祖宗這兒醒悟，把自己練武對府上的人造成的可能影響忽略了。

　　“降溫，像老祖宗這樣看樂子才是好的，讓所有人當樂子看最好！”“看這事傳的邪乎的，我家是將門之后，我還想著有個能吃苦的接過這個傳承不要斷了也好。”。

　　賈環(huán)府里長大的，“這話是庶子能接的嗎？你想要什么？上戰(zhàn)場是假，你意在爵位是真吧！”，有這個念頭就等著凌厲的風雨加身。

　　“孫兒喜歡讀書，聆聽圣人教誨，往小里說，能篤行圣人的立身處世之道，往大里說，往后能有機會治理一方，造福一方也是孫兒愿望?！?，賈環(huán)也是慢慢領悟了，這個時候的表態(tài)度，“我要讀書就是最正確?？刹皇钦f實話，實話是留給自己的，實話給別人說，帶來的往往是對自己的傷害?！?。

　　“這孩子，你老子也是為你好，沒的還不領情！”，老祖宗難得指點賈環(huán)這個庶孫。

　　“孫兒知道老爺?shù)暮?，督促孫兒讀書寫字出息，還讓孫兒練武有個好身體?！?，賈環(huán)反應過來了，“老爺也是老祖宗的兒子，母親總是向著兒子的，把握人心，我學到了為人母親的心思。”。

　　賈環(huán)不和老祖宗，姐姐們，哥哥耗著，坐一會兒先行禮退了出來，直奔有點距離的偏僻公府角落演武場，那兒焦大爺應該是等著自己了。

　　……

　　賈環(huán)的眼神，遠遠看到焦大爺在打樁，樁像是有些年成了，多處開裂，填補了木楔子。再看焦大爺額頭微微有汗?jié)n，小廝盯著焦大爺看，“這是被老頭老當益壯的樣子折服了呀！”。

　　賈環(huán)見到焦大爺認真了，也是于心不忍，心里負擔不起。我只想尊者你，你老喝茶看我練，看我揮灑汗水。你這就見汗，你的付出！

　　“我沒有讓你驕傲，你卻視我為珍寶！”的慚愧。

　　這老頭不錯，可愛的讓人不自覺親近了。

　　賈環(huán)跑著到了跟前，沒有和打樁的老者行禮，再旁邊活動身體，接著演練《景陽圖錄》?？粗Z環(huán)沉迷于揣摩運勁中，絲毫沒有請教焦大爺功法，怎么練法。

　　焦大爺恍然，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環(huán)少爺這是有傳承啊，一身如虎的體魄是有源頭也有緣由的。”，焦大爺失落著，心里也有數(shù)了。

　　盡管有猜測，面對好苗子還是難免有些期待，能夠讓這身東西有個傳承，現(xiàn)在看來環(huán)少爺看破或者預想到了，這是練給我看，免了開口之后的尷尬，讓我面子上過得去。也好，也好！”。

　　“焦爺爺，你少歇會兒，喝口水，小子有不得竅門的地兒，還得你的火眼金睛指出來，免了小子稀里糊涂在門外打轉，入不了門?！?，無視賈環(huán)的吹捧，焦大爺意興闌珊的擺手，

　　“環(huán)少爺你練著，我是真的歇會兒了?！?p>　　“焦爺爺，我練了?！保Z環(huán)施了一個請指教的禮，看到焦大爺這樣兒，賈環(huán)心里不忍，但還是拋開，全身心開始演練，體悟著運勁。

　　老頭坐姿如龍，端著乳白色的湯喝了幾口，慢慢琢磨著賈環(huán)的演練，想看看是江湖上哪一門哪一派的，沒有從漫長的人生經(jīng)驗中找到，也難怪，賈環(huán)演練的是錘煉身體的運勁法門，和殺敵手段是有區(qū)別的，生死相對也就幾招分出生死來，端的是看生死見人的反應。

　　“環(huán)少爺，我看出來了，你這兒的運勁還差點兒，”焦大爺看著賈環(huán)運功好幾遍了，真是受不了他笨拙的樣子了。

　　“看過來，這樣！”

　　焦大爺打樣，動作，功法不一樣，這個部位的運勁卻表現(xiàn)的夠明顯。賈環(huán)卻沒有一點就通的悟性，把老頭給氣的，讓他演練其中的這一部分。解說運勁不到位的，賈環(huán)按著老頭糾正的運勁，不習慣的邊運勁邊仔細揣摩了幾遍，感覺身體反應對了，醒悟到，這不就對嗎。

　　“這不對了嘛?！?p>　　“就是要這樣的焦大爺?shù)陌。　蹦芑畹竭@歲數(shù)的老頭，沒有一個是放不下的！

　　賈環(huán)心里知道，和焦大爺?shù)倪€得是這樣，就是“笨，不能領悟運勁，在老頭眼前多晃悠，多半不能忍了！”。

　　“人心吶！”真是大學問，體會其中，每經(jīng)過這樣的人心變化，體悟其中可以雙方都妥帖的巧妙之處，身份不同面對分寸拿捏真是妙不可言。

　　“這不，《景陽圖錄》的運勁全部掌握了。”，賈環(huán)對于《景陽圖錄》的運勁，師父可謂是手把手在神機武傀上教了，奈何賈環(huán)是個平平無奇的小子，不能立刻上手就會了，反復演練才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