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海,干嘛呢?”
“剛才國家田徑隊來找我,才從洪校長辦公室出來?!?p> “國家田徑隊?好事??!”許蕓琪第一個叫了出來。
鄧萌萌卻說道:“他的性格會愿意進(jìn)去?那些條條框框的東西他絕對受不了。”
艾小海一笑,要說還是鄧萌萌了解自己。
這兩年女孩子,一個溫柔文靜,一個熱情如火,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可卻是最要好的朋友。而且艾小海老覺得,這兩女孩子似乎都對自己有些意思……
恩,可能是自己太自做多情了……
“艾小海,你現(xiàn)在去哪?一起吃飯?”鄧萌萌問了聲。
本來按照艾小海的性格,聽到吃飯是絕對不會拒絕的,可這次他心里有事,居然搖了搖頭。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痹S蕓琪都不敢相信:“今天我們請你,當(dāng)謝謝你救了我們,飯店隨便你定。”
“下次吧,我一會要去看一個人?!卑『@了口氣,把游國豐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鄧萌萌、許蕓琪一聽是這事,都沉默了下來。
“知道他們住在哪里嗎?”鄧萌萌小心問了聲。
“知道,那天雨燕和我說過?!?p> 兩個女孩子商量了下:“我們陪你一起去吧。你先回去拿游國豐的遺物,我們?nèi)ベI點(diǎn)東西,總不能空著手去吧。啊,對了,再叫輛黑車,就喊榮師傅的車吧?!?p> 這樣也行,不然自己貿(mào)然去了游家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三個人商量好了,艾小海先回去。那本游國豐的日記是不能面世的,否則太驚世駭俗了,背包里的其它東西也得看著挑選幾樣出來。雨燕的話他一直記得,支撐著游國豐妻子陸彩娣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倒下的,是她堅信自己的丈夫沒有死。
該怎么委婉的說出來?
艾小海覺得有些頭疼……在那呆呆的坐了會,去小區(qū)附近的銀行取了一萬塊錢出來。說老實(shí)話,自從買了農(nóng)莊后,他自己沒剩下多少錢了。得盡快讓袁老幫著自己把那個金盤子給脫手才是。
在小區(qū)外等了一會,榮師傅開的那輛黑車來了。
一輛老式的普桑,早就到了該報廢的年紀(jì)了,可就是靠著這輛破舊的車子,榮師傅一家人過的還都不錯。像他這樣在大學(xué)附近拉生意的,那些大學(xué)生是他們的消費(fèi)主力,手里總有一批老客人。
榮師傅特別健談,艾小海也坐過他幾次車,算是朋友了。一上車,榮師傅就在那說個不停。大凡遇到一個健談的司機(jī),一路上肯定不會覺得乏味。
游家住在郊區(qū),那地方榮師傅似乎非常清楚:“南下口啊?開過去得一個多小時呢。嘿,那地方拆遷商都不愿意去,太偏了,就一路班車經(jīng)過那。你說咱們溪南也是大城市了吧,可南下口那你去了就知道了,生活在二十年前似的。”
“哪都一樣。”艾小海懶洋洋地說道。
一個城市無論開發(fā)的多么好,無論多么國際化,總有這么一兩個落后的地方存在的。
“南下口可不一樣。”榮師傅神神秘秘地道:“那地方邪門著呢?!?p> 這句話把車?yán)锶齻€年輕人的好奇心給勾了出來。
“那地方吧……”榮師傅欲言又止:“算了,不說了,省得你們聽了晚上睡不好覺?!?p> 艾小海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榮師傅,可不帶這樣的啊,說啊?!?p> 榮師傅這才說道:“聽說那地方鬧鬼……”
后座上的鄧萌萌和許蕓琪低低驚叫了聲。
榮師傅在后視鏡里看了她們一下:“真的,我們一起跑黑車的人里有個就是南下口出來的,他親口告訴我們的。那地方有個墳地,就是農(nóng)村里隨處可見的。農(nóng)村可不比城里,死了要進(jìn)公墓,公墓得花多少錢啊,一平方都比房價貴了。據(jù)說那個墳地,每年到了夏秋兩季的時候,總會發(fā)出一些駭人的聲音……”
神鬼之說艾小海是不太相信的,可是榮師傅繪聲繪色的故事去讓車?yán)镉辛朔N別樣的氣氛:
“那地方古怪就古怪在夏天和秋天……一到了這兩個季節(jié),村子里要是有狗雞什么的誤入墳地,出來要不了幾天就得死,人要出進(jìn)去了再出來,也會不舒服上幾天……”
“不會死?”艾小海問了聲。
“不會,也就不舒服幾天。”榮師傅很快說道:“要不然死人了,警察早就介入調(diào)查了。那些人出來后就是惡心、嘔吐,去醫(yī)院也查不出什么毛病來,可頂多三天就好,和沒事人似的,你們說邪門不邪門?當(dāng)?shù)氐睦先苏f,早一百多年前,有個大軍閥來過這里,殺了不少俘虜,結(jié)果那些俘虜?shù)脑┗昃途奂诹四抢铩?p> 冤魂?電視看多了吧?艾小海反正一點(diǎn)也不相信。
可兩個女孩子卻害怕了,緊緊依偎在一起:“艾小海,咱們真要去那里?。楷F(xiàn)在可正好是秋天……”
“你們怕就和榮師傅一起在車?yán)锏戎覇h?!卑『M不在乎:“而且我們不去墳地不就行了?”
故事雖然恐怖,可真能打發(fā)路上的時間,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南下口。雨燕提供的地址在南下口陸口村,到了村子外車子便沒有辦法進(jìn)去了。
鄧萌萌和許蕓琪猶豫再三,還是大著膽子下了車。
一打開后備箱,好家伙,鄧萌萌和許蕓琪居然買了大包小包的那么多的東西!
村子外已經(jīng)停著一輛廣本轎車了,這讓艾小海不由自主多看了一眼。
游國豐的父親叫游根旺,母親叫樊翠華,可一路問過去,誰都不認(rèn)得。
雨燕也只是大致知道一些他們住的地方。自從游國豐失蹤后,家里的頂梁柱倒了,結(jié)婚時候買的房子的貸款根本還不出來,結(jié)果被銀行收了。陸彩娣沒有辦法,只能帶著老兩口子回到了農(nóng)村娘家。
艾小海靈機(jī)一動,找了個老人:“陸彩娣家在哪?”
“彩娣?。繓|面,最東面的那家就是她家?!?p> 果然……可艾小海撓了撓頭:“東面在哪?”
這……也難怪,現(xiàn)在有幾個年輕人出門分的清東南西北的?
按著老人說的來到了那里,大門是開著的,艾小海站在門口叫了幾聲,一會一個年紀(jì)看起來并不大的女人走了出來,看到艾小海他們,有些疑惑:“你們是?”
“您是陸彩娣吧?我叫艾小海,這是鄧萌萌和許蕓琪,我們都是溪南大學(xué)的。”
“啊,請進(jìn),請進(jìn)?!标懖舒钒阉麄冋堖M(jìn)了家。
“這些東西您收好?!?p> 一看到這么多東西,陸彩娣有些慌神:“這怎么可以,這怎么可以,我和你們也不認(rèn)得,怎么可以收你們的東西?!?p> 來的路上艾小海早編好了:“這東西其實(shí)也不是我們買的,是……是游老師讓我們帶來的?!?p> “誰?”陸彩娣的眼睛一下瞪大了。
“游國豐,游老師?!?p> 陸彩娣怔怔的看著他們,眼淚忽然“撲哧哧”就下來了,一邊哭著一邊沖著里屋大叫:“爸、媽,公公、婆婆,快出來啊,快出來啊。老游沒有死,老游還活著啊。”
撕心裂肺的叫聲,讓鄧萌萌和許蕓琪的眼淚也落了下來……
四個老人一下從里屋出來了,互相攙扶,相濡以沫。
“老游沒有死,我就說了,老游不會死的?!标懖舒房拗⑿χ?,又蹦又跳,好像一個小孩子似的。
四個老人的也不斷的抹著眼睛,還有什么是比這更加讓人高興的嗎?
“國豐現(xiàn)在哪?他怎么沒有來?”游國豐的母親樊翠華擦著眼淚說道。
“情況是這樣的?!卑『SX得編這樣的謊話實(shí)在是太痛苦的事情:“游老師那次其實(shí)并沒有進(jìn)登云山,而是在出發(fā)前,他接到了國外一個研究機(jī)構(gòu)的邀請,去了……秘魯……亞馬遜雨林,在那里進(jìn)行科學(xué)考察。走的太急,來不及和你們說……”
游根旺有些疑惑:“五年怎么也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
艾小海預(yù)料到會問這,硬著頭皮說道:“亞馬遜太神秘了,他們一進(jìn)去就遇到了危險,丟失了所有的器材,并且向?qū)П欢旧咭懒耍麄兠月妨?,誤闖到了當(dāng)?shù)卦疾柯淅铮Z言不通,結(jié)果被關(guān)押起來,一關(guān)就是五年……”
鄧萌萌和許蕓琪面面相覷,這也太能編了吧?她們可不知道,艾小海蒙出來的這些,全是他以前看的一部美劇里的情節(jié)。
“最近,在一個很偶然的機(jī)會里,他們被營救出來了?!卑『@^續(xù)編著他那天方夜譚一般的故事:“現(xiàn)在正在秘魯接受身體檢查。你們搬家了,游老師聯(lián)絡(luò)不上你們,就打了我的電話,讓我給你們報聲平安……啊,對了,還讓我給你們帶了一萬塊錢來?!?p> 說著,他把錢放在了桌子上。
“那,那國豐什么時候回來?”樊翠華趕緊問道。這五年來,她無時無刻的不在思念著自己的兒子。
“估計還得幾年?!卑『A⒖陶f道:“他們在亞馬遜發(fā)現(xiàn)了古代國家的遺址,很有研究價值,所以他們又回去了……”
聽著這荒誕的故事,幾個老人眼泛淚花:“人在就好,人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