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彩頭
對于宮中種種關(guān)于自己和池景朔的賭約的討論,池年年并沒有聽到自己的耳朵里,或者說,她是聽到了但也不怎么關(guān)心。
在池年年看來,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用多關(guān)心別人的想法。
但池年年自己不在意,不代表她的三位哥哥可以淡定。
池年年和池景朔達(dá)成賭約的第三天,池茂彥在下朝后叫住了自己的兩位兄弟。
“你們知道最近年年和景朔打賭的事情嗎?”
池茂彥的語氣不乏憂慮。
池高頤和池立軒沒說話,顯然是知道的。
“朕倒不是想限制年年,只是景朔雖然年紀(jì)不大,但到底是已經(jīng)在上書房讀了幾年書,而年年……”
池茂彥話未說全,但池高頤和池立軒都明白其中的意思,池年年以前在村子里生存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哪里有上學(xué)讀書的條件呢?
想到這里,兄弟三人便都感覺到一股窒息般的心痛。
他們的妹妹……實(shí)在是受過太多的委屈了。
并不在場的池年年:喵喵喵?
“既然兩人所學(xué)會的內(nèi)容不同,不如讓賭約更公平一些?!?p> 池高頤是武將,向來不擅長這樣需要動腦子的事情,到最后還是池立軒先給出了建議,“景朔會的多不要緊,我們只需要讓賭約考核的內(nèi)容是他和年年都未曾學(xué)習(xí)過的內(nèi)容即可,如此皇上所說的問題便不必?fù)?dān)心?!?p> 池家三兄弟正為了池年年和池景朔的事情頭痛,而此時的上書房,周文雍同樣問起了兩人賭約的事情。
“聽聞長公主殿下與大皇子定下了賭約?”
趁著學(xué)生們休息的間歇,周文雍問道。
“是這樣不錯?!?p> 池景朔在上書房一向無所顧忌,率先回答。
而偷偷聽小七的課程的池年年則是慢了一拍才反應(yīng)過來,呆呆看向周文雍,小模樣怪可憐。
饒是周文雍向來古板,也被池年年的神色弄得一陣心軟,看向池景朔的眼神中便不自覺帶了幾分譴責(zé)之意。
被注視的池景朔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最后只能把這種古怪的感覺拋到腦后,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站起身,朝著周文雍的方向行了一禮,“周先生,學(xué)生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先生成全?!?p> 嗯?
周文雍有些驚訝,“大皇子殿下無需如此客氣,若是我能幫上忙的,定然萬死不辭?!?p> “是這樣……”
池景朔眼中帶著感激,“我與池年年雖說有了賭約,但尚未定下具體的時間和筆試內(nèi)容,故而學(xué)生想請周先生出面,為我們出題?!?p> 池年年傻乎乎的聽著,看向池景朔的眼中帶著崇拜。
“竟是這件事么……”
對于要不要插進(jìn)大皇子和長公主之間的賭約,周文雍先是有些猶豫,隨后看到坐在后面眼巴巴瞧著自己的池年年,頓時便軟了心腸,“如此,我便答應(yīng)下來吧!”
“多謝先生!”
池景朔先行行禮道謝,而池年年則是晚了一步,也跟著行禮。
“怎么,你們已經(jīng)定下了賭約的出題人么?”
池景朔和池年年剛要坐下,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
“三哥!”
池年年一聽這聲音,一雙大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快步跑到門口,一下子撲進(jìn)了池茂彥的懷抱,開心地嗅著他衣袍上的龍涎香味。
“怎么,年年有了三哥,就不要大哥和二哥了么?”
又一道男聲傳來,池年年急吼吼地從池茂彥懷中抬頭,便注意到了池茂彥身后的池立軒和池高頤。
“大哥!”
小丫頭先叫了一聲,又迎著池立軒隱隱有些哀怨的目光喚了另外一聲,“二哥!”
和三位哥哥膩膩歪歪了好一會,池年年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回頭一看池景朔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些。
“景朔,你為何要和你小姑姑立下賭約?”
池茂彥先是到了池景朔身邊,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語氣中帶著關(guān)心。
池年年見了,暗自點(diǎn)頭。
看來她的戰(zhàn)術(shù)還是奏效了的,池茂彥竟然會主動接近池景朔!
池年年內(nèi)心小人撒花慶祝。
但事情卻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美好。
池景朔聞言看了一眼池茂彥,眼中是明顯的抗拒。
他不想說。
“好吧……”
池景朔的行為往嚴(yán)重了說都能算得上欺君之罪,但畢竟是自家兒子,池茂彥深呼吸一下,還是選擇按原計(jì)劃行動。
“所以,你們二人都同意這一賭約,并承諾不利用外力干擾。”
池茂彥神色帶著凝重。
“不錯?!?p> 池年年和池景朔同時點(diǎn)頭認(rèn)可。
既然如此……池茂彥便把自己和池立軒兩人商量出來的結(jié)果告訴兩個小孩,“即便如此,你們也堅(jiān)持?”
“三哥真傻,年年可是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池年年對池茂彥磨磨唧唧的模樣很是不滿,“大侄子也是,我們都不會因?yàn)檩斄丝薇亲拥?!?p> 對池年年來說,“哭鼻子”就是極有殺傷力的行為了。
小丫頭長相可愛,就算是不耐煩的小模樣也是俏皮的,池茂彥被懟了一句,也沒有要計(jì)較的意思,只能是無可奈何地笑,“好,既然你們都要比試,那朕便添個彩頭。”
這話一出,滿屋子的小孩都看了過來。
池茂彥添的彩頭,那也是御賜之物了,意義大不相同!
況且,有了池茂彥的參與,這場賭約必然會比之前更加引人注目!
池高頤皺眉看向了自家三弟。
之前在御書房說好的可沒這一出,年年實(shí)力不如景朔,合該低調(diào)一些才是,三弟怎會把兩人同時推到風(fēng)口浪尖?
但池茂彥卻像是沒注意到自家兩個兄弟和周文雍各異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找了找,最后從腰間解下了一塊玉佩,“這是先帝贈與朕的玉佩?!?p> 說著,他的語氣有些懷念,“如今朕便把這塊玉佩當(dāng)做彩頭,你們兩個誰贏了之后的賭約,朕便把這塊玉佩贈予誰?!?p> 先帝贈予皇上的玉佩,那豈不是經(jīng)由了兩位帝王之手的玉佩?
這意義可大不相同!
除了三位當(dāng)事人,剩下的一眾人頓時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