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初到陸家
江嶼明顯感覺到舅舅這兩天忙起來了,他時常不在醫(yī)院,有時候來送飯?zhí)嶂囊彩峭赓u。
他估計江勇是處理工作上的事,也沒有多想,少年實在分不出心來,這場意外對他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他傷的很重,住院治療期間,江嶼時常盯著病房雪白的天花板,有一種被困在這里一輩子的錯覺。
他甚至不想回學(xué)校,不想回家,熟悉的環(huán)境最讓人扎心的疼。
江勇在陸喬洲的學(xué)校和陸家蹲了好久,才摸清了他的生活規(guī)律。
這位小少爺被家里人保護(hù)的很好,平時出行都專門有人接送,唯有每周六晚上和朋友去賽車的時間是自由的,他喜歡艷色的跑車,巨大的轟鳴聲,這青春期的男孩子無疑是有很大的誘惑的。
時間長了,江勇連他常去哪條路上飆車都摸清楚了。
那是一條筆直的公路,兩旁栽滿了高大的喬木,道路寬而敞,一般經(jīng)過的車也很少。
陸喬洲是陸家對外宣傳的唯一的兒子,唐薇寶貝的不得了。而對唐薇最狠的懲罰,不就是毀掉她的寶貝兒子嗎?
想起姐姐坎坷的一生,不被陸家承認(rèn)重傷住院的兒子,江勇始終咽不下那口氣,他暗自下了決心,就算自己進(jìn)了監(jiān)獄也要報復(fù)唐薇。
他要讓江嶼被迎回陸家,從此做一個正經(jīng)人家的少爺。江勇能力有限,家庭情況也一般,但這是一個舅舅想到的唯一能為外甥做的事。
江勇干了這輩子最瘋狂的事。
那個周六,他開著維持生計的小貨車,駛上了陸喬洲常去飆車的大道。
期間,他一直留意著遠(yuǎn)處的聲音,直到跑車巨大的轟鳴聲傳來時,江勇計算好了時間。
小貨車猝不及防的偏轉(zhuǎn),直直沖向了旁邊的車道,而高速行駛跑車為了躲閃,直直撞向了一旁的喬木。
幸而安全氣囊及時彈出,可陸喬洲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重傷,甚至到奄奄一息的程度。
第二天S市日報的頭條是凌遠(yuǎn)集團(tuán)少爺陸喬洲深夜飆車撞上路旁喬木,生死未卜。
眾人在惋惜祈禱里也不忘指責(zé),有錢人家的公子難道就可以為所欲為?未成年就在馬路上飆車。
這事甚至對陸家的生意影響也很大,陸秦一下子忙的焦頭爛額,又是兒子的事又是集團(tuán)的事,他心力憔悴,同時又不忘特地傳話給警方。
好好懲治那個開貨車的人,如果陸喬洲真的有什么事,這輩子讓他牢底坐穿。
江嶼是在醫(yī)院里知道這一切的,看見新聞頭條,再加上沒有出現(xiàn)的江勇,他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少年握著報紙,看著醒目的大字,他只心疼江勇,為陸家的人渣,搭上自己的后半輩子,值得嗎?
那段時間里,他一直孤身一人,日子并不好過,有時渴了,又不方便下床,連痛快的喝口涼白開都是奢侈。
索性,他挺過來了,恨意與復(fù)仇成了少年在囹圄里的動力。
出院后的江嶼,沒有再去學(xué)校,他負(fù)上了生活的擔(dān)子,開始奔波在招工的街巷。
直到陸秦出現(xiàn)在了他打工的地方,中年男人蒼老的很多,但依舊高高在上,看誰都是輕蔑的模樣。
他看著江嶼,眼里沒有多少疼惜與憐愛,更多的是不屑。
他來找他的原因很簡單,陸喬洲出事了幾個多月了,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遲遲沒有醒的跡象。
大夫說,或許他再要才幾個月能醒,又或許是幾年,還有可能……是一輩子。
查清了撞車的人的信息后,唐薇哭腫了眼,揚言絕不放過江嶼和江勇。
陸秦自然沒放過江勇,他接下來會在監(jiān)獄里度過很長一段日子。
至于江嶼,陸秦猶豫了。
眼下陸喬洲能否醒來是個未知的事,他不能沒有接班人。
不管唐薇的咆哮、指責(zé)、痛哭、撒潑,陸秦堅持要把江嶼接回來。
畢竟是有他血脈的人,他能代替喬洲一天就代替一天吧。
從此江嶼不再是江嶼,進(jìn)了陸家后,他成了陸嶼洲。
到那個如皇宮般奢華的房子第一天,沒有一個人給他好臉色,唐薇自從陸喬洲出事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精神都有些恍惚,被陸秦送到了療養(yǎng)院。
而在家里的陸霜凝一看見男孩時,猛的撲出來捶打著他。
“你滾!你不配在我們家!你害了我哥哥和我媽媽!你這個掃把星!”
小女孩稚氣的嗓音回蕩在偌大的客廳,連做事的鋪子們都聽下了這句話。
掃把星從此就傳來了。
初到陸家的日子很不好過,陸秦還是不關(guān)心他,甚至下人都可以欺辱他。
江嶼在一聲聲的掃把星里成長著,整個人都漸漸冷硬起來。